沒有辦法,隻好停下來休息。這一坐下去,大家卻都睡著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被一股寒意驚醒。除了覺得冷得厲害,就是頭被堅硬的地麵磕得生疼。順手摸著身邊,文雪還在。又去尋韓璐,他也沒問題。可是白詩詩的情況就不樂觀了。


    雖然她還有意識,可是已經吐詞不清。不要說站起來,就連說話的語氣,也像是在說夢話,或者說是胡話。


    “這……詩詩,你怎麽樣啊。你可不要有事啊……”


    韓璐哭得悲切,哽咽的聲音在山洞裏,居然傳出了回聲。聽得我和文雪都是一陣沉默。我一把將韓璐提了起來,大聲對他說道:


    “小白,振作點。你不要失去信心。隻要我們還活著,就一定有希望出去的。”


    “怎麽出去!”


    韓璐突然大聲打斷了我,聲音聽起來那麽悲憤和無奈。


    “我讓你們等在洞口,等在洞口,你們就是不聽……非要進到這裏麵來。這下出口沒看到,連回去的路在哪都不知道了。詩詩也這樣了……都是你害得!”


    “好!這些都是我的錯。那你要不要走出去?如果你想要我負責,就給我出去再說!”


    用軟的不行,隻有來硬的。其實我知道,韓璐說得沒錯。如果我們等在洞口,至少不會迷路。現在就算往回走,也不知道那個小洞口在哪個位置。畢竟我們一直順著水流走,又沒有把走了多少步給記下來。


    但是,我並不後悔將大家帶了進來。我一直不是個坐等機會的人,與其將希望交給運氣。不然自己去找運氣,就算最後失敗。也努力過了。


    也不顧韓璐的情緒,我狠狠將他又推倒在地。大聲說道:


    “**給我把白詩詩背著走!如果背不動,我來背!如果我們走不出這裏,變成鬼了我再給你道歉!”


    說完,就想去將白詩詩扛起來。韓璐將我一推,也不說話。隻聽到他努力搬動白詩詩的聲音。知道我的話起了作用,就一手扶著韓璐,一手拉著文雪繼續往前走。


    外麵,朱警官正坐在一塊大石頭上。小剛扶著下巴,坐在他旁邊。兩人的神情都比前麵看到的要頹廢了許多。


    朱警官一臉沉思,皺著眉頭說道:


    “他們到底去了哪裏?這山的另一頭我們都找遍了,也沒發現山洞出口。那條山洞到後麵就是個小洞。難道那幾個學生進到那小洞裏麵去了?”


    “朱隊,如果他們真到了那裏麵。恐怕已經凶多吉少了。那裏麵空間那麽大,而且裏麵水路岔道那麽多。我們又怎麽知道他們進到了哪個岔路裏麵。如果不小心,我們都會在裏麵迷路的。”


    小剛一臉黯然,似乎已經失去了希望。


    “難道我們就這樣不管了嗎?人不可能消失,就算是挖地三尺,我也要把他們找到。生要見人,死要見屍。”


    聽朱警官這樣說,小剛還是覺得沒意義:


    “可是朱隊,他們進山洞已經兩天了!也不知道他們有沒有吃的,我覺得不可能還能找到他們了。”


    “擴大搜索範圍,特別是留意河流和瀑布的源頭。還有隱蔽地方看看有沒有山洞。山洞裏有流水,肯定會有出口的。希望隻是出口太隱蔽,我們沒有找到而已。”


    我已經覺得,山洞裏已經不再黑暗。我仿佛看到了滿天繁星,好像回到了渡馬寨。再仔細一看,依然是漆黑一片,耳邊的水流聲依然嘩嘩作響。


    韓璐和我,一路換著背白詩詩。直到我們都已經無力再走半步。


    “雪……雪……你在哪裏?”


    耳朵中仿佛也有了無數的聲音,我好像聽到了王琳爽朗的笑聲,還有西夏那睿智而堅定的語氣。然後好像又聽到了文雪那溫柔的聲音:


    “我在這裏……在這裏,你怎麽了?”


    文雪的聲音仿佛還帶著哭聲,伸手摸過去,一臉的淚。好像這次是真的。


    “看來……我們真的要……死在這裏了。”


    我的聲音虛弱無力,真要形容隻能說是喃喃自語。


    “雪……你看……我真的已經出現幻覺了,我好像看到……看到了光亮,你看……在那裏。嗬嗬……我聽說……人快要死的時候……就會看到幻覺。”


    文雪的哭聲越來越大,抱著我的頭,低聲嗚咽著:


    “那不是幻覺,我們真的走到洞口了……那裏真的是出口,我們馬上就能出去了?”


    “嗬嗬……不要騙我了……我們走不出去了……”


    文雪聲音突然變大了,使勁將我扶起來,說著:


    “你看啊……真的到洞口了。我們真的到洞口了。”


    原來真的到洞口了,真的不是幻覺。我們倒在的地方,距離洞口不過五米左右,可是前麵可能是因為是晚上,外麵也是一片漆黑所以才沒發現。和文雪說著話,天漸漸亮了。居然真的是到了出口。


    我隻覺得,心裏一陣悲憤,又或者是苦盡甘來的那種難以接受的轉變。我啊的大叫一聲,隻想將心裏的壓抑盡情釋放出來。


    努力的向前挪動著,身邊是文雪,還有韓璐拖著的白詩詩。近了,近了。出口就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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