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離開了劇場大廳,一路飛奔向劇場的頂層,緊緊跟著那個無麵人,死亡的旋律仍然徘徊在整個大劇院中,冰冷而絕望的聲音將整個劇場變成了毫無希望的地獄,黑暗中仿佛有無盡的魔鬼在猙獰的哭泣,嘲弄著我們。


    “可是奇怪啊,”陳曉風忽然問道,“為什麽無麵會出現在這裏呢?還有,他為什麽會挑這個獨特的地點對黎安下手呢?那個曲子又是怎麽回事?”


    黎安邊跑邊回答道:“道理很簡單,他說過,要想和擁有鬼眼的我正麵較量的話,他還沒有絕對的把握,前兩次出手都是事先經過周密準備的暗殺,不過都被我逃掉了,想必這次他也是有所準備的吧,而且是勢在必得,不然絕對不會為了我搞的這麽興師動眾。至於那個曲子,我想他可能是通過一些其他渠道得到的,所以,”我們一口氣奔上了頂樓,大口喘著氣,“所以,雖然不知道那傢夥還有什麽更厲害的手段,不過我們都要小心了。”


    我們最終停在了通往頂樓陽台的大門前,我們清楚的聽到,在這扇門的背後傳來了魔鬼的歌聲,大門半虛掩著,好像剛剛有人進去過一樣。


    “。。。。。。。”黎安麵色從來沒有如此冷峻,他看了看我們,打開了門:


    “死亡聖曲嗎。。。。。。。我現在終於知道了,那傢夥的真麵目了。。。。。。”


    “那傢夥?”我們不解的問道。


    “沒錯,”黎安嘴角一揚,露出自信的微笑:


    “將所有到現在為止,發生過的所有事聯繫在一起的話,就可以知道那個我們一直苦苦查找的,那個呂知泉的真麵目了。”黎安冷酷的說著,大門漸漸打開,“而且,”他的聲音如同能穿透虛幻的真實。“那個人,居然一直就在我們身邊。”


    我們一聽,全部怔住了。


    “那個人,”黎安淡淡的說道,“說起來,也隻不過是一個可憐的,被自己心智蒙蔽了,悲哀的傢夥罷了。”他緩緩打開了大門,一束強烈的陽光射了進來——


    在樓頂陽台上,我們看見了一個熟悉的人影,還有一台黑色的管風琴,冰冷而絕望的琴聲緩緩流淌著,如同平靜的流水般瀰漫在四周,充斥著寒冷的死氣和無盡的悲傷。


    “。。。。。。”我們都被這個忽然出現的人給驚呆了,怔怔不能說一句話,黎安冷冷的看向這個人,看來就是他在這裏彈奏《黑色星期天》,然後利用擴音設備傳到劇場裏的吧。


    “。。。。。。那個人是。。。。。。”


    黎安冷靜的抬起頭,聲音中充滿了果決的冰冷:


    “沒錯。。。。。。。”他緩緩的走向了那個原本不應該出現在這裏的人,“那個被仇恨蒙蔽了自己的心的人,將自己的一生和靈魂都出賣給復仇這個惡魔的復仇者:”


    那個人停止了彈奏,一席黑色的晚禮服及地,背對著我們,好像已經知道了我們的到來,沒有顯示出一點慌張,相反,卻給人一種冷靜的感覺,仿佛洞悉了所有的真相。


    “。。。。。。。那個殺人的魔鬼演奏家,金老師。”黎安淡淡的走到他的麵前,目光如炬,盯著那個人,聲聲擲地。“呂圓圓的弟弟,呂知泉。”


    “!!!”


    四周的歌聲,仿佛在那一刻,全部靜止了。


    “。。。。。。”


    “。。。。。。”


    “。。。。。。”


    我,陳曉風,還有陸嘵嘵都楞住了,仿佛遭受了有史以來最無法讓人接受的黑色的笑話中,而這個笑話,卻又是如此的令人絕望。


    “。。。。。。”


    仿佛陷入了無止境的寂靜之中,如此深深,如此深深。


    許久,那個人緩緩轉過身來,伴隨著他的真麵目出現的,還有我們驚恐悲傷的表情,絕望漸漸的籠罩著我們的心。


    “。。。。。。結果,還是被你們發現了麽。”那個人說著,站了起來,麵帶無懼的笑容,注視著我們。


    我們望著這個人,內心仿佛正遭受著一場劇烈的風暴的洗禮,不敢置信的想極力否定什麽:


    站在我們麵前的人,無疑是真真實實的金老師,我們的輔導員!


    “不,還是差點被你騙了,”黎安冷酷的說道,“要不是我們那天去你寢室的話,直到現在我還不一定能認出你,不過,在這之前,還是讓我把你那層虛偽的假麵給揭下來吧。”黎安說。


    “。。。。。。”


    出乎意料的是,金老師卻冷笑起來,他忽然拉起自己的臉,從他的臉上被拉下了一張人臉麵具,緩緩的將它給揭了下來。


    “。。。。。。金老師。。。。。。”陸嘵嘵不敢相信的搖頭道,巨大的震驚中有點站不穩。


    “。。。。。。真是想不到,我在這學校待了這麽多年,結果卻被你們認出來了。。。。。。看來,姐姐她還是不會原諒我啊。”那個人微笑著,從容不迫的對黎安說道,抬起了他的麵孔:


    我們望著金老師——不,應該說是呂知泉的臉:粗看之下,他是一個二十五歲左右的年輕人,他的臉異常消瘦,瘦的簡直隻剩一個頭骨了,絲撕下了麵具後的臉上,流露出一股奇特的感情,他的眼睛充滿了神秘的光芒,很冷,但是在這份冰冷的背後,仿佛隱藏了無數的悲傷,這種悲傷是深藏在內心最深處的感情,不隻是流露於表象,所以才會給人特別深刻的印象,但是他的眼神卻閃爍著冰冷的寒光,那是一種奇特的冷,不是出於憤怒,也不是出於悲傷,而是——或許什麽都不是,就仿佛寶刀一樣,是久經磨礪之後深深刻在他眼中的印記。但是他的麵容卻仿佛飽經滄桑,異常的消瘦,明明隻有二十幾歲,卻已經有一半的頭髮變白了,在他那張年輕的臉上,居然看不見一點生氣,好像經歷了巨大的悲傷苟活下來一樣,從他的臉上,我仿佛可以知道,他待在這裏的幾年中,一定也過的不好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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