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跟你分手!”之後的某一天,在兩人的小別墅裏,愛德華向她提出了這樣的要求。


    “你又來了,難道你不怕……”格麗滿不在乎地笑著。


    “不管你怎麽做我都要跟你分手,我不在乎進監獄。”愛德華打斷了格麗的話,他什麽都不在乎了,他不願意讓自己以後的人生都跟瘋子捆在一起。


    “告訴你,這不可能!”格麗慌了,她對著愛德華大叫起來。


    愛德華連跟她繼續說話的興趣都沒有,轉身就走。


    “不要走,不要離開我!”格麗衝上去抓住愛德華的手,卻被他嫌惡地打開。


    “啪!”無計可施之下,格麗拿起一邊的花瓶,用力打暈了愛德華。


    現在要怎麽做!?把愛德華搬到床上之後,格麗急得在房間裏來迴繞圈,打暈他隻能是一時,他總是會醒過來,而一旦醒過來,他就會頭也不回的離開她了!她要怎麽辦?要是能把他永遠地捆住該多好,把他綁起來,隻有自己一個人能碰觸,隻有自己能親吻。從頭到腳,他的一切都是屬於自己的!沒有任何人可以沾染,沒有任何人能夠奪去!


    格麗沉浸在妄想中,癡癡地笑起來。可是很快,她從奢望中清醒,臉色也沉了下來。這時,躺在床上的愛德華發出了低低的呻吟。他要醒過來了,他就要離開她了!不行,她不允許,她為他付出了那麽多,他怎麽可以這麽對她!怎麽可以!?對,殺了他,隻要殺了他,他就永遠不會離開她了。隻要把他吞進肚裏,他就會永遠無法擺脫她,他將永遠和她在一起,不會有任何人能看見他,沒有人能再碰觸他!那些噁心的女人通通滾開!將隻有自己能知道他的好,隻有自己擁有他的一切。


    格麗這樣想著,撿起地上的玻璃碎片,朝著愛德華的頸部狠狠地刺下去。愛德華顯然感到了痛苦,他發出低低的哀嚎,格麗忙抓起邊上的枕頭捂住他的嘴,然後繼續拿著碎片用力刺下去,一下又一下。直到愛德華的頸部一片血肉模糊,直到她再也感覺不到枕頭下的人有一絲一毫的動彈,她才鬆了手。


    格麗踉蹌地後退一步,手中的碎片掉在地上,看著頸部一片模糊的愛人,格麗跌坐在地上,淚水控製不住地奔湧而出。


    整個晚上,格麗都在無聲地哭泣著。我的愛人啊,對不起。我是如此的愛你,這是我唯一能留住你的方法了。我唯一的愛人,你很快就能永遠和我在一起了,原諒我,愛德華。格麗無聲地說著,卻得不到任何回應。


    哭夠了之後,格麗冷靜下來,她開始慶幸她們是在兩人愛的小屋裏,這裏很偏遠,又沒有僕人。她給父親打了電話,她說要和愛德華出去旅行一陣子,請父親不要擔心。掛掉電話之後,格麗從儲藏室找來一把電鋸,用它小心地把愛德華的四肢切下來,然後將他的軀體分解。這實在是很難為格麗,畢竟她從來沒有拿過這種東西。但是,她還是完成了。在把愛德華分解開以後,她用刀剔除了那些骨頭,把肉切成一塊一塊,然後用保鮮膜將那些肉塊包好,放進冰箱。流著淚完成這一切之後,格麗燒掉了被鮮血浸紅的床單,把濺到地上的血擦幹淨。她決定明天把床墊也燒掉,然後把床擦一遍扔掉。


    晚上的時候,格麗含著淚水取出了幾塊肉,和馬鈴薯一起燉了。


    格麗花了一個小時才吃完了那滿滿一鍋肉,吃完了之後,她突然覺得肚子痛,她去了洗手間。上完廁所,沖完水,她看著那水花旋轉而下,一下子坐在洗手間地上大哭起來,她突然意識到自己衝掉的是什麽了。


    世界上有些東西怎樣都留不住,不是你的就不是你的,怎麽努力都沒用。就算你把他吃下去,他也一樣會被排泄掉。


    end


    喑之鎮魂歌 4. 原罪


    亞當與夏娃在蛇的誘惑之下摘食了善惡樹上的果子,從而被逐出伊甸園。他們的後裔,也就是人類,生來就虧欠於神,就有罪,這被稱為——原罪。


    貝森·艾裏是一位知名的社會學學者,在道德與社會領域,他取得了無人能及的卓越成就。他擁有自己的研究所,有許多助手,在這個領域他已是權威,擁有極高的地位和榮耀。艾裏教授卻依然不滿足,他甚至覺得苦悶。他找不到新的研究課題,他想要研究更深刻、更有價值,更新穎的課題,但卻始終無法找到切入點。這種不滿足感使他陷入了焦躁之中,也導致他最近的脾氣無比暴躁。


    這天下午,艾裏教授在夜之雜貨店看到了一本古老的拉丁文《聖經》,他拿起那本書,隨便翻閱起來。當看到有關亞當與夏娃被逐出伊甸園,後裔也受到詛咒的描述時,艾裏教授突然有了研究的靈感。他丟下書,轉身衝出店門,大步向貧民區跑去……


    一周以後,艾裏教授的研究所裏多了一個剛滿周歲的男嬰。沒有人知道他的父母是誰,他又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大家都認為,既然教授把這個孩子抱來,就一定有他的理由。於是,這個孩子就這樣留在了研究所,艾裏教授給孩子取了個名字——叫做“亞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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