睜大雙眼,伸直手臂,我在飛翔。揮揮手,擺擺頭,我們一起去飛翔。羅依唱著歌,上下揮動手臂,他好像看見那穿著綠色衣服的小飛俠就停在他身邊,向他招手。


    “我可以像你一樣在天空飛翔了!”羅依有些誇耀地大聲對那個他崇拜的少年宣布。少年在空中轉了個圈,不甘示弱的羅依也學著少年的動作轉著圈。耳邊擦過涼涼的風,羅依仿佛能聽見微風的笑聲,或者那是小仙子在遙遠的地方托微風所送來的問候?嬉戲了一會兒之後,少年擺擺手示意羅依跟著他走,羅依高興地問著,“你要帶我去永無島嗎?我現在可以飛了,是不是就說明我能變得像你一樣?”真的嗎?他真的可以跟隨小飛俠一起飛翔,到達那夢中的地方?他真的可以嗎?


    還沒等到小飛俠回答,一個輕微而細小的聲音突然響起:“使用者,飛翔時間還有三十秒,請盡快著陸。重複一遍,羽毛將在三十秒之後失去效力,請等到三天之後再次使用。”


    “啊?到時間了?我等會兒就下來。”羅依隨口應著,一轉眼去不見了小飛俠的身影。這一事實使他不由沮喪了起來,“怎麽會不見了?小飛俠!小飛俠!”羅依慌忙交換著,可是那個身影始終沒有再出現。


    過了一會兒,明顯比剛才更輕了一些的聲音再次響起:“還有二十秒,請準備。”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馬上會下去的。”處在失望中的羅依很不高興地說著,他隨意拍打著手臂,卻不小心碰到了一隻剛巧飛過的鴿子。對了,他還可以和鳥兒玩一會兒,說不定彼得·潘過一會兒會再次想起他而回來找他的。一轉眼的功夫,羅依又變得興高采烈,他四處追著在天空中翱翔的鳥兒,發出陣陣清脆的笑聲。


    變得更加細微的聲音第三次響起:“還有十秒,最後一次提醒持有者,還有十秒。”


    “吵死了!我才不要下去!我要飛翔!”和鳥兒玩得正高興的羅依不耐地打斷了那個聲音。


    於是,在十秒之後,羅依迎來的是瞬間的墜落。


    兩天之後,在舉行祭典之前,貞德家族先舉行了羅依·貞德的葬禮。剛才趕到不久的維斯特斯·切爾斯·貞德接到了一個對他來說是絕對的壞消息的命令,由於羅依·貞德的意外死亡,他現在成為了家族中最年少的人,所以他必須代替羅依在祭典上擔任童子跳舞。接到這個消息的維特發出一陣低低的詛咒,卻在看見他哭得雙眼紅腫的表兄伯特·伐·維多利亞時換上笑容。算了,就當他為那個沒見過幾次的小堂弟做點事情。


    在並不遙遠的地方,終於寫完那根羽毛的使用說明的寧悠正小心地把那張紙折起。


    “寧悠,你還有必要寄這份使用說明嗎?”潔希卡小姐在空中輕聲詢問。


    “答應了客人的。”寧悠淡淡地說。


    “不過你恐怕要換個地方寄了。”


    隨著零的話語,那張紙被走到門口的寧悠點燃,在空氣中逐漸化為灰燼。所有的飛灰都在微風的吹拂下輕輕地打著轉兒,如同在飛翔一般。就好像在那遙遠不可見的地方,年幼的孩子依然在輕輕迎唱:


    我要飛翔,像彼得·潘一樣飛翔,我要飛過高山,坐在風的背上穿越海洋,到達夢所在的地方。


    我要飛翔,和彼得·潘一起飛翔,我要聽美人魚那動人的歌唱,要看那小仙子在彩虹橋上玩耍。


    我要飛翔,比彼得·潘飛得更好,我要抓住金色陽光,和輕風一起,飛向遠方,飛到夢都不能到達的地方。


    我要飛翔!沒有人能阻止我飛翔,我要在天空中自由飛翔!即使——飛翔的代價是死亡。


    end


    夢之奏鳴曲 7.藤花與蘿草


    瑪格麗與喬安是一對姐弟,他們有著同樣顏色的頭髮和雙眼,相似的臉龐以及堅韌的性格。


    這一年,他們的祖國爆發了戰亂。房屋被炸毀,平民受到傷害,各種交通設施也都麵臨癱瘓。在這樣危難的情形下,他們的父母決定帶著他們逃往鄰國投奔並不太熟悉的友人。


    父母帶著他們一路顛簸,他們順利地避開了那些危險區域,最危機的時刻,他們直接同他國的士兵麵對麵,可不知道是因為那天是平安夜,還是實在太冷了,那兩名士兵隻是用槍指了指前方示意他們快走。


    把正努力透過結著冰霜的玻璃向後張望的喬安拉回自己身邊,瑪格麗用厚厚的鬥篷把自己和弟弟的全身都包裹起來,然後繼續縮在卡車的一角發抖。這一年的冬天,比往年都要冷。


    終於,父母帶著姐弟兩人平安的到達了過境,他們小心翼翼地在黑夜裏向前行走,星星在天上閃著黯淡的光。


    “那就是國境線了!”父親低聲說道,瑪格麗清楚地感受到了他語氣中的興奮,她還從沒看見身為學者的父親這樣激動過。即使有著微弱的星光,瑪格麗依然無法看清父親所指的地方,她隻是朦朧地感覺到,隻要走過那裏,他們就可以停下來,重新回到溫暖舒適的房子裏去。父母能正常工作,她也能回到學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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