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


    一衍真人安頓好餘子嶽師徒二人後。


    叫來了一位長老。


    這位長老是位女性修士,名叫胡沁怡,有一張鵝蛋臉,一雙桃花眸,發如黑色絲綢,傾瀉而下,一身道袍,卻也難掩曼妙身姿,容貌隨稱不上傾國傾城,閉月羞花,但也是難得的一位美人了。


    “胡長老明日一早,你先去那魂山看看,有沒有凡人在附近,若是有,便讓那些凡夫俗子速速離開。”一衍真人對其吩咐道。


    “是,宗主。”胡沁怡應聲道。


    ……


    畫麵一轉。


    夜空繁星點點。


    嘩啦啦的小溪旁,李舟君依然徒手修建好一座茅草屋。


    但他此刻卻躺在溪邊的草地上,抬頭看著夜空,眸子裏倒映星海,也不知道在思索著什麽。


    突然,李舟君臉往一邊看去。


    隻見那地草叢搖晃,一個虎頭虎腦,八九歲的男童,從中鑽了出來。


    當他看見李舟君的那一刻,頓時神色僵硬在了那裏,不敢動彈。


    “你這小家夥,怎麽半夜出現在這裏?”李舟君笑問道。


    那男童聞言,唾沫一吞,下一刻就有些哭腔開口道:“哎呦我滴娘嘞,我撞鬼了,完蛋了……”


    李舟君:“……”


    他有點不自信的看了看自己全身上下,很正常啊,怎麽就像鬼了?


    “小家夥,你哪點覺得,我像鬼了?”李舟君無奈道。


    “我娘說了,這山上要是遇到人,那就一定是鬼!”男吸溜吊著的鼻涕說道。


    李舟君聞言,啞然失笑道:“那你看我像鬼嗎?”


    “好像,不像……”男童擦了擦鼻子,說道。


    畢竟娘說的鬼,長得挺醜的青麵獠牙的那種,而且見人就殺,但眼前的青年,長得卻很好看,也沒對自己動手。


    “那不就是了。”李舟君攤攤手道。


    “那你咋出現在這山上的?”男童見李舟君平易近人,膽子也放大了。


    “我嗎?我今天搬過來的,以後就住在這了。”李舟君指了指背後的茅草屋笑道。


    男童朝李舟君豎起了大拇指,一臉感歎道:“我這個村裏最大膽的娃,都隻敢來這逛一逛,你居然敢住在這裏,難道不怕鬼嗎?”


    “不怕。”李舟君搖了搖頭,隨即李舟君又朝這男童問道:“你是住在那兩裏外的村子吧?怎麽三更半夜的也往這有鬼的山上跑?”


    男童稚嫩的小臉露出苦惱:“我爹走的早,我娘病了,隻能躺在床上,家裏雖然沒錢,但我得給她找藥啊,白天她盯著我的,不能亂跑,晚上她睡著了,我就要給我娘找藥啊,前幾天去的山上,夜晚都有野獸出沒,我走一半就被嚇回家了,聽說這有鬼的山上沒有野獸,我今晚上就來這試試。”


    李舟君聞言,有些驚訝的看了這小家夥一眼:“那你不怕遇到鬼嗎?”


    “怕啊,不然剛才我怎麽都被你嚇哭了。”男童說道:“但是比起鬼,我更怕我娘一直臥病在床,這樣我就不能到處玩了。”


    李舟君:“……”


    好家夥,先前還覺得這小子孝順的很,還想誇幾句來的。


    看看這後麵的話,隻能說,嗯,小家夥很有理想抱負。


    “你娘得的什麽病,你知道嗎?”李舟君問道。


    “鎮裏的郎中說了,是破傷風,應該是我娘切菜切到手了,這個病沒得救,除非有仙人賜下靈丹妙藥,不然隻能等死。”男童聞言,神色一暗。


    “破傷風?”


    李舟君神色一愣,這玩意不是小病嗎,打個破風針就好了啊。


    但很快,李舟君反應了過來。


    破傷風在前世雖然是小病,但對於這個世界的貧窮凡人來說,卻恐怖無比,傷口發炎之後,想要治療好,根本不可能。


    不過這種病,對於李舟君這個修仙的來說,還真不是問題。


    隻見此時李舟君問這男童道:“你叫什麽名字?”


    “許阿左。”男童不假思索道。


    “我就叫你阿左吧,正好我曾經在古書上,看到一處藥方,似乎能夠治療破傷風,我明日采藥煉藥,你後天晚上過來拿吧,不過醜話說在前麵,此藥方成與不成李某也不知曉。”


    李舟君笑道,他話並沒有說的那麽絕對,畢竟做人嘛,總要留一線。


    當然,他身上的丹藥,的確有恢複傷勢的丹藥,但都是高品丹藥,這些丹藥對於一個重病的凡人婦女來說,不是救命的藥,而是毒藥。


    因為凡人婦女的身軀,根本無法承受高品丹藥所蘊含的靈氣,隻怕一服用,就會爆體而亡。


    所以李舟君打算煉製一顆,藥效沒那麽恐怖的一品丹藥。


    “真的嗎?”許阿左聞言,瞬間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的看著李舟君道:“先生,你沒有騙我吧?”


    “當然。”李舟君點點頭道。


    先前沒有修為的數十年裏,無聊的李舟君自然不可能真的閑著,而是不斷翻閱各種書籍。


    其中自然就包括了煉丹書籍。


    或許高品丹藥李舟君煉製不出來,但一枚一品丹藥,以他如今修為,學習學習還是可以的。


    “多謝先生!”


    許阿左二話沒說,就要朝李舟君跪下,行磕頭大禮。


    “不必如此。”李舟君輕笑一聲:“我李某人可不興這一套,救你娘,也是看在你還算有孝心的份上,而且我說了,此藥方到底成與不成,李某也不知曉。”


    “先生大恩,許阿左沒齒難忘,即便不成,先生出手之恩,阿左也不會忘記。”許阿左眼神堅定的看向李舟君道。


    李舟君搖了搖頭後,笑著揮了揮手道:“好了,很晚了,早些回去吧,不然你娘醒了,小心你屁股開花。”


    “嘿嘿,我倒是想屁股開花了。”許阿左嘿嘿一笑,告辭一聲後,便往山下離去。


    畢竟自己屁股開花,可不就說明娘能動了嗎?


    那樣的話,自己也能去撒歡了啊!


    看著許阿左那漸行漸遠的小小背影,李舟君倒是有些被這思路清奇的小家夥逗笑了。


    第二日一早。


    李舟君一襲青衫,從茅草屋裏走出。


    他的背上多了一個簍子,和一把放在簍子裏的鋤頭。


    這些都是係統發放的永久任務道具。


    按係統的話說,體驗凡人生活,那就要有凡人的樣子,能不使用法力,就不要使用法力。


    就這樣,李舟君背著簍子,往小溪的上方走去。


    與此同時。


    一衍宗的長老,胡沁怡也出現在了山頭上空。


    當她俯瞰山頭,看見溪邊一道身著青衫,挺拔如槍的背上,掛著簍子的背影時,不禁神色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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