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同九曲迴腸,兩邊的牆很高,沿街有主婦在門口淘米洗菜,老房子的牆麵斑駁,長滿青苔,狗屎遍地,黑暗中躲閃不及,一腳踩上去嘰咕嘰咕響。


    “到了。”蘇言指著前麵的一座灰牆黑漆門的院落說道,夜色中高高的院牆如同佇立不動的野獸。


    我和旦抬頭看去,那是一座有點突出的院落,和周圍的民宅中間留有距離,而走到那裏,空氣徒然變得冰冷,陰陰的感覺。


    “不愧為鬼屋呢。”冷空氣讓人類心生不安,蘇言連打了幾個冷戰,自嘲地說。


    第四十三回 鬼屋遇險


    “進去吧。”旦麵無表情地走到黑漆木頭大門的門口,用手去推,門當然紋絲不動,封死了嘛。


    左右張望,附近都沒有人影,這種地方,到了晚上,人是自然不敢過來,連野貓野狗都自知地繞著走,我和旦相視一眼,雙雙地抖動起肩膀。


    翅膀張開了,一人扯著蘇言的一個肩膀,飛躍了院牆,進入了前院。


    “真冷。”蘇言舒展落在地上,舒展了幾下被我和旦的手抓得酸痛的肩膀,一邊還不時地用眼睛掃著我們後背上的翅膀,多好看啊,夢中女神擁有的東西:“我真希望自己也有翅膀,或者,將來我的孩子會有翅膀的。”他又開始yy自己和天使□的事情了。


    “沒準你孩子的母親是蒼蠅什麽的。”我忍不住揶揄他。


    “怎麽可能,一定是天使。”他不在意我的挖苦,把背上的背包拿下來,用嘴巴叼著手電筒,拉開拉鏈,裏麵裝著滿滿的工具,長矛大刀什麽的,外國人都對z國傳統的兵器視為天物,殊不知這東西也隻有到了對的人手裏才有用。


    他拿了一把長纓的大刀,在空中刷刷地揮舞了兩下,刀刃在冷冷的空氣中發出嗖嗖叫聲,他滿意地點點頭。


    旦已經率先朝著蛛網重重的房門走去,我忙跟上。


    屋子的門也是封死的,旦撕掉門上的封條,用力地把門撞開,一股腐爛難聞的味道撲鼻而來,我們都不由得後退了幾步。


    由於窗戶和門都用木板條封鎖,加上附近幾十米都沒有一盞路燈,屋子裏很黑,幾乎是伸手不見五指,手電筒的光掉進黑暗中,就剩下細溜兒的一條,貢台和老式的木頭桌椅,隱約可以看出是老式的弄堂。


    正對大門是一尊關老爺的畫像,呲牙咧嘴的,看不出和諧。


    吱吱,有老鼠受驚的奔跑聲,嘶嘶,也或許是蛇等喜陰動物發出的警吼,反正一切都證明,這屋子裏‘房客’眾多。


    木頭的老房子,潮濕的空氣,很容易漸漸地熱鬧起來,所有見不得光的東西,都喜歡。


    撲稜稜,有輕微的聲音從房子後麵傳進耳朵,清晰可辨,是翅膀拍動的聲音。


    “是天使吧,是天使吧。”蘇言在我身後說,不知道他在說給誰聽。


    聽見了那種熟悉的拍動翅膀的聲音,我和旦都立刻抬起腳步向聲源處行進,蘇言緊跟在我們身後,一步都不敢落下。


    跌跌撞撞,幾次被腳下的異物絆個趔趄。


    弄堂後麵是餐廳和廚房,此時都是空蕩蕩的,桌子和椅子橫七豎八倒著,不見灰塵。


    “灰塵這麽少。”旦走路的時候順手摸了摸桌椅,也不停步。


    餐廳後是一條迴廊,兩邊是兩件臥房,臥房門口黑洞洞,用手電照進去的時候,心裏有些慌張,但是什麽都沒發現。


    終於來到了後園,也就是當年棄屍的,現傳聞鬧鬼的後園,我們推開老屋的後門,陰冷的晚風吹打在臉上,手臂上瞬息覆蓋了一層雞皮疙瘩,後園濃密的雜草,植物的藤蔓交錯,荒涼而匪夷所思的被鳳吹著,發出咻咻的聲響。


    再也聽不到那種熟悉的翅膀拍動的聲音,我們在後園齊膝蓋的雜草中搜尋了半天,一無所獲,腳落在雜草中,就被淹沒了,泥土鬆軟潮濕,這一季的雨水還算充沛吧。


    我和蘇言靠近的時候,聽見他劇烈的心跳,他手電筒的光一直在晃動,可以知道他的手也是劇烈顫抖的。


    “沒有。”蘇言提醒著我和旦,此刻後園裏一片寧靜,隻有我們三個的腳在撥亂草。


    撲稜稜!


    蘇言的話音剛落,一陣熟悉而微弱的聲音就又從屋子裏傳到後園。


    我和旦忙半飛半跑重返屋子。


    “聲音從這間臥房裏來的。”旦肯定地指著迴廊右側的屋子,屋子沒有門,門框裏黑洞洞,他一腳跨了進去,我和蘇言緊跟其後。


    三隻手電筒對著臥房裏的擺設一頓狂照,屋子很簡單,最裏麵是一張帶著蚊帳架子的老式雕花床,外一點靠牆是一麵木頭梳妝檯,櫃子,正中央是桌子。


    我飛到棚頂,連椽子的縫隙都照了一遍,沒有什麽發現。


    咕咚……一個輕微的的聲音從梳妝檯邊的櫃子中傳出來,輕微得蘇言都沒有聽出異樣。


    我和旦相視了一眼,不約而同地走到櫃子旁邊。


    那是一麵足有一個成年人高的大衣櫃,對開的雙門,門把手被空氣腐蝕得有些變形,把手上沒有灰塵。


    旦欲伸手去開門。


    “慢。”我阻止了他,他看了看我,收回手。


    我把他拉出離櫃子有一段距離,然後從蘇言受眾拿過長纓刀,刀柄的長度剛好夠到櫃門,我用刀撞了撞櫃子,櫃子裏沒有什麽異常,但是我們的呼吸都提到了嗓子眼兒,一股不爽的恐懼感瞬息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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