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不管怎麽說,老爺爺並沒有主動告訴過別人,當然肯定是有他的苦衷,所以每次他和兒子吵架,我們也都隻能幫忙調解,卻無法幫他什麽實質性的忙,整個樓道也因為他們父子的矛盾,一時間變得陰霾密布了。


    在這期間我當然也沒閑著,我問父親借了基本關於人體穴位的書籍看,你知道的,我們鬼道師需要掌握各方麵的知識以供我們破案需要,不夠我對人體的穴位興趣原本不是很濃,所以勉強記住了幾個而已,父親對我忽然對人體穴位感興趣大為好奇,不過我當然沒告訴他我偷偷看他的案件記錄的事情,隻說自己突然感興趣了,想學點這方麵的東西而已。


    之後的一天,我和老爺爺一同出去逛街,老爺爺的心情難得好了一點,牽著我去街上溜達,而且那一陣子他的兒子也沒有再出現在樓道裏,看起來應該是走了,我打算趁這個機會仔細問問老爺爺到底出了什麽事。


    “娃子啊,背上的點退了吧?”


    我點點頭,實際上背上那幾個紅點過了三天就已經退了,而且傷口也沒再出什麽狀況。


    “你知道不啊?爺爺以前還幫人家接過骨頭呢,這點小傷當然算不了什麽了。”


    “嗯……那,爺爺以前是醫生嗎?”


    “哈哈!爺爺隻是個磨刀的,除了會一點接骨的本事外別的也就不會啦,小傷小病的爺爺還能幫你看看,大病的話還是要去醫院,嘿嘿,娃子,爸爸媽媽很疼你吧?看他們那天急的,你媽媽差點都哭了啊。”


    “嗯!”


    我樂嗬嗬的笑了起來,老爺爺一把抱住我。但是我卻發現,老爺爺說到這個的時候,語氣中竟然多了份落寞,眼神中掩飾不住的哀傷,在我麵前強裝笑顏,不想顯示出任何的難受。


    我的心裏莫名的一揪。


    我們逛了很久,當我們來到商場門口的時候,我忽然感覺到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


    因為從我們剛出門的時候開始,我就好像感到有人在跟著我們,人數還不少,每次我悄悄回頭看,總會發現人群中有幾個鬼鬼祟祟的人在偷偷的看著我和老爺爺。


    “……爺爺,好像有人跟著我們啊。”


    我趴在老爺爺的肩上,對他耳語道。


    不過老爺爺卻對我噓了一聲。


    “嗯啊,爺爺看到了,娃子別出聲啊,他們是衝著爺爺來的。”??????我聽了悶了。


    老爺爺二話不說,就帶我從出口走了出去。


    他帶著我拐過了幾個小彎,進了一個小巷子,果不其然,一俟我們走進了沒人的巷子裏,那些跟蹤我們的人就一塊兒全湧了出來,把我們團團圍住了,人數並不少,粗粗數了數有30來個人,每個人都是五大三粗的漢子,一臉的凶神惡煞,跟老爺爺的兒子比也好不了多少,不過我看得出有些人衣服口袋和袖子管裏還帶著刀子等傢夥,頓時就感到今天情況有點不對勁。


    “……各位跟著老生有一路了,辛苦啊,也不知道各位好漢找老生有何見教啊。”


    老爺爺把我從手上放了下來,我粗粗看了看這些人,絕非善類,要是隻有幾個人的話我說不定還能對付,但一下子來了這麽多,確實沒有一點準備,父親也還在家裏,要是全是來找老爺爺麻煩的就糟了。


    “你他娘的少裝蒜了,你是那個姓易的殺千刀的老爹吧?”


    我聽得出他們口氣裏的憤怒之意,幾個人已經躍躍欲試的想動手了。


    “不錯,正是老朽。”


    為首的那個大漢打了個手勢,幾個人從人堆後麵抬出來一個人,我一看,差點驚叫出來:


    那個被抬出來的人模樣非常悽慘,手腳虛腫,全身發紫,臉上包著一圈又一圈的紗布,上麵還有斑駁的血漬,已經看不清楚他的模樣,手腳關節錯位,動彈不得,身體卻還在神經質的發抽,一麵還能聽到隱約的呻吟。看起來應該是被人打成這樣的,我心想,這種明顯的外傷,肯定是遭到了劇烈的打擊才能造成的。


    “我兄弟被你兒子打成這樣了,現在找不到他人,就找你,兒子闖禍,你這個老子就替他還債!”……被他的兒子打的?我心中納悶,但是我看到老人的臉上瞬間抹過一絲殺氣,原本那慈祥和藹的老爺爺突然閃過那麽暴戾的殺氣確實讓人感到不寒而慄,而且我看到老爺爺已經握緊了雙手,手指在奇怪的扭動著。


    “嗬嗬!這隻是你們的片麵之詞,你們說是我兒子打的,可有什麽證據?”


    “證據?整條街的人都看見了還他媽要什麽證據?!”大漢咆哮起來,而隨著他話音落下,那三十多號人都已經悄悄圍了過來,距離我們不到十米了。“告訴你,今天你要麽把他交出來,不然就拿你開刀,到時候別說我們兄弟欺負老弱病殘!”


    我相信他們不會是說笑,因為我看到身後幾個人已經拿出了刀具。


    “……”


    老人的臉上閃過了一抹沉思,徐而,他清了清嗓子:


    “可否先讓我看看你兄弟的傷勢?”


    人群停止了前進。


    “要是不想他死的話就立刻給我讓開!”老爺爺聲如洪鍾,突然吼了起來。


    我愣住了。


    我和老爺爺來到那個受傷的人麵前,老爺爺悄悄掀開了他臉上的紗布,我看了隻覺得一陣噁心,那個人的臉部已經發腫發青,血肉模糊,沒有一點人樣子了,老爺爺輕輕翻看了一下他的傷口,猛地在他腦門處的地方停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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