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什麽?”


    王大雷整理了一下背包,細細詢問。


    “那就是潑糞節。”


    “啊?不光頂著牛糞,他們還,還潑?”


    王大雷一臉苦相,大手劃拉了一下心口,做出幹噦的動作。


    趙一木鬱悶,陰陰看了一眼葉檀。


    葉檀沒有往後看他,而是一笑,“哈哈,不光潑牛糞,還曬幹了牛糞當燃料當火種,我猜剛才那群基諾人弄牛糞,過潑糞節倒是不至於,畢竟咱們國家沒聽說過那個節。”


    “那能是幹什麽?”


    葉檀沉聲著,“她們當火種有很大的可能。”


    “牛糞怎麽還有這麽多妙用?”王大雷嘿嘿一笑,因為他對這些真的是第一次聽到。


    “當然,老家還有一種說法,”


    “哦?”王大雷一副迷弟的樣子。


    殊不知,他這個家夥,越是如此崇拜葉隊長,趙一木便是越有氣,心裏暗暗下決心。


    等著,等到局裏的,看我怎麽收拾你。


    收拾不到葉檀,那我就拿收拾你出氣。


    葉檀又繼續說,“就是如果想種花椒,便用牛糞包裹一冬天,來年春天噴上水,等待牛糞裏的花椒發芽。”


    “哦?還有這說法?葉隊長,我真的好佩服你額!”王大雷肆無忌憚馬屁溜溜。


    這更是惹得趙一木怒火中燒。


    “嘿,等等我,這裏居然就有牛肝菌?”王大雷像一個孩子,趕緊往旁側的一片山櫸樹方向跑過去。


    這個認吃的家夥,反正也無愧於吃貨的美名,什麽知識都可以不知道,但是,唯獨對吃,那可是當仁不讓。


    隻見一片片的山櫸下,枯枝敗葉間,一片片的牛肝菌長勢不錯。


    一顆顆牛肝菌蘑菇,墩墩實實,肉很厚,而且傘蓋上頭,都是油亮的棕紅色。


    “好,王大雷,你好好弄吧。多了你也別怕吃不了,咱們曬幹了就能留存很久。”


    “好嘞葉隊長!”


    王大雷蹲身,一邊摘取,一邊拚命咽口水。


    “葉隊長,這簡直是太肥太美了,”


    沒等葉檀回答什麽,王大雷拿取一朵放在鼻子尖上,“哎呀葉隊長,真香,比幹燥的那種味道正宗鮮美不少。”


    葉檀朝著他微笑著,“那就多搞點,今天晚上,咱們滇池旁邊燒烤加燉湯。”


    “好嘞葉隊長!”


    王大雷開心的幾乎冒出來了鼻涕泡。


    在一旁的趙一木見了,更是不舒服。


    自己在局裏,也是堂堂的隊長,而且還有孫局那裏罩著,也是堂堂的皇親國戚。


    而葉檀一個小知青算個屁?


    葉檀何德何能讓王大雷都沒眼看他,光對葉檀馬屁溜溜?


    好你個王大雷,早晚我讓你知道,什麽才是你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


    葉檀一回頭,見趙一木臉都青紫。


    他精通醫術,瞬間明白了他內心。


    葉檀趕緊寬慰,“他摘蘑菇,等咱們到了滇池,就能露營野炊了,趙隊長是不是沒有露營過?”


    趙一木一聽,強裝笑臉。


    “嗬嗬,是沒有過。”


    其實他的內心在想,老子是局裏正式職工還是個小官,老子能跟你們一樣,就跟個野人一樣的嗎?


    嘖嘖嘖,能帶著那麽一些人,在十萬大山吃住一個多月,還要飽受虎豹狼豺的騷擾襲擊,那真不是一般人能夠承受的。


    既然葉隊長,那麽適應野人的生活,說明自己就是野人,香凝那麽溫文爾雅的一個女孩,怎麽會瞧得上他?


    想到此,趙一木沒有再說話。


    葉檀一扭頭,“王大雷,那邊我看到一片野芫荽,我去挖幾棵,”


    “好呀好呀,葉隊長請便。”


    “哎呀葉隊長,還有一片黑色的牛肝菌,這?這能不能吃呀?”


    王大雷一驚一乍。


    葉檀早就就摘芫荽去了,他扭頭大喊,“好呀,你看著弄吧,牛肝菌本來就分三種顏色,棕紅色,白色,還有黑色。”


    “好的葉隊長,我聽你的,在摘了。”


    王大雷欣喜若狂拿出來了桶,往裏麵一顆顆擺放著,真的是小心翼翼,“好香!這黑色的也香,這顏色的我還真是第一次見。”


    “別怕,沒有毒的。”


    葉檀扭頭喊著,不過他又發現了一片野蔥,他忍不住左右看了看,“會不會是有人種的呢?”


    左瞧右看也沒人,“應該是野生的吧?”


    確定好後,葉檀便又拔了十幾根野蔥。


    葉檀摔打著蔥根上麵的砂子,催促著王大雷,“大雷,太陽快落了,咱們趁天黑,趕緊走到滇池,如果真的等天黑了,路就不好走了。”


    “好嘞葉隊長!”王大雷爽快答應。


    趙一木在旁邊,又是一陣陣肚子疼。


    明明王大雷跟自己一個單位,你看看,這葉檀小知青,簡直就成了王大雷的頂頭上司。


    這?哪裏有一點兒的規矩?


    這個王大雷,這個死胖子,


    帶著外人合夥孤立我,哼!


    簡直氣死人!


    不過這個葉檀,就憑借剛才他精湛的忽悠術,也就不難理解,能夠把那麽優秀的香凝都給忽悠住。


    所以不得不認可,


    他或許有兩下子。


    他們三個人,虎步朝前奔著滇池方向走去。


    轉眼走了一半的路程,繼而來到了一片幹旱的地界,這裏沒有那麽多樹木,隻有一片幹涸的泥土地。


    而且,一片一片的土地,都凝結成了一個大片,就像瓦片一樣,放眼看,縱橫阡陌的樣子。


    “葉隊長,這幹巴地能有什麽?連個水都沒有,還談得上有什麽傻子魚?”


    葉檀聽了一笑。


    一旁的趙一木也是同問,他也覺得這滿地就像鬧過水災後、又瞬間被曬幹的樣子,滿地的皴裂,不可能有魚。


    隻見葉檀一笑。


    “嗬嗬,你別小看這地麵,”葉檀看了一眼王大雷,還有等著看笑話的趙一木。


    “哈哈”,他笑了。


    葉檀一擼襖袖,“我來給你示範,”


    葉檀雙手的指尖,摳進了龜裂的縫隙裏。


    “這又不是水,能有傻子魚?再傻也不可能離開水存活的,你,你有沒有搞錯?”


    趙一木在一旁說著風涼話。


    王大雷撓頭,因為他不信葉檀能胡說,畢竟十萬大山這一個月,他對葉隊長還是百分之百信任有加的。


    但可是,如果從幹涸龜裂的泥巴裏掏出傻子魚,豈不是做夢?


    “王大雷,拎桶來拿盆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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