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夢孤帆猛然抬頭,不明所以,好看的大眼睛忐忑看向葉檀,不知葉哥這人中大拿,又發現了什麽?


    葉檀朗聲道,“我感覺,你是看上了黑臉哥哥。對不對?”


    “啊?我?”夢孤帆一捂臉,羞於見人,感覺自己在葉檀的麵前,如同裸奔。


    “哦?”楊愛軍問了句:“無論黑臉和白臉,那你確定父母不同意,你同意,這事就能成?”


    夢孤帆一咬唇瓣,沉聲道:“嗯,能成。我已經23歲,我的思想我做主,我的身體我做主。”


    她說完又低下頭,搓著衣角,麵頰上依然布滿紅暈。


    葉檀又插話,“行,好,我知道了,你忙去吧。你們經理這就打電話給局裏,讓他們安排這事。你不是剛才也出去一趟、那兩個製服哥哥對你也有印象嗎?所以,我們趕緊問,趁熱打鐵。”


    夢孤帆的麵色一陣喜,趕緊鞠躬,“謝謝楊經理,謝謝葉哥哥。那我,先去樓下忙了。”


    夢孤帆扭身而去,空中散落著淡淡脂粉香。


    葉檀看了眼楊愛軍,楊愛軍也看了眼葉檀。彼此對視後,葉檀拍板道:“電話,這就打?”


    “嗯!”


    “孫局,我是楊愛軍,您那忙的怎麽樣了?”


    “哦,楊經理,我正在忙。怎麽了?有啥事?”


    “那我就快說,我這的一個包間女服務員看上了孫局的手下,您看看,能不能給牽個線?”


    “哈哈,”孫局笑了,“怎麽回事?近日我的手下,怎麽總有人給看上呀!”


    “啊?總有?”


    “沒錯,前些日子葉老弟和我說,三百戶村的幾個女知青,就看上了王隊和劉隊,這可好,你的服務員也看上了我的手下?這?桃花運還夠足的,哈哈。”


    “哦,原來如此。”楊愛軍無可奈何有點兒尷尬,帶著疑問看向葉檀,就見葉檀朝著他一陣笑。


    孫局又問:“看上黑臉的還是白臉的?他們可是哥倆。”


    “啊?哥倆?”楊愛軍吃驚。


    “當然,這哥倆在局裏,人送外號叫黑、白無常。”


    “這?”楊愛軍都不敢貿然接話。


    葉檀在一旁也無奈笑了,他猜想,過去蹲點李老後院捉拿卷毛燙的兩個便衣,說的應該就是他們吧?畢竟自己和李老閑聊時,李老說過,一個黑臉一個白臉。


    孫局又說道:“不光如此,他們的隊長姓閻,外號就叫閻王爺!”


    “哈哈哈……”


    三個人一起笑個沒完,楊愛軍笑的都拍桌子。


    等笑夠了,楊愛軍又交代:“好,那孫局,就給她們成全、成全吧。那個夢孤帆,23歲,高中文化,家裏是楊村鎮的,父母是小學老師。先問黑臉,不行再問白臉,她說家裏催的緊,不想拖。”


    葉檀生怕孫局不知是哪一個女孩,便在旁邊小聲提醒,“就是出去給送塑料桌布的那個女孩,穿著粉色羅裙。”


    楊愛軍立馬反應過來,趕緊重複了一遍妹夫說的話。


    孫局聽了,立刻了然:“好好,明白了,還不錯,我先問黑臉的。你就聽我信吧!今天或者明天。”


    “好,孫局,就有勞您了!”


    撂下電話,楊愛軍便又問了句:“居然,居然咱們村的女知青,也?”


    沒等妹夫回答,楊愛軍遞過來了茶水。


    葉檀一笑,接過來、抿了一口:“沒錯!人家先下手為強了!看電影那次,王隊和劉隊都在,他們就是在和女知青談戀愛,抓走老六和老八,隻是順帶而已。”


    “我說那天、怎麽那麽湊巧呢!”楊愛軍恍然大悟!


    最後楊愛軍又問了句:“堂堂的女知青,都是城裏來的,女服務員也都是縣城來的,竟然能夠甘願為了一個男人,而遠離家鄉一輩子留在公社?這思維,的確不一樣。”


    他又看了眼葉檀,“妹夫,其實,我也挺搞不懂你的。”


    “哦?搞不懂什麽?”


    “你不也是高高在上的葉知青,地道京城裏的娃嗎?為什麽看得開跟著我妹子這麽鐵心的,甘願窩囊在小村?你知道,一個硬糧本的身份,一個城裏人的身份,在我們這群莊稼地人的眼裏,該是多麽貴重嗎?”


    “我是,這又怎麽了?”


    葉檀摸了摸後腦勺,不敢接話。


    畢竟自己不能拆穿,打死也不能說上輩子他幹的缺德事,他虧欠楊香凝太多,八輩子都還不完,更別說這輩子。


    可楊愛軍不知道,還在疑問。


    “那為什麽如此想開娶了我妹妹?而且,還這麽寵她愛她,要強要好、過日子還這麽拚?你在想什麽?你內心的平衡點,又在哪?”


    葉檀咽了口唾沫,想起來了前世種種,他又搖了搖頭,一言難盡,隻能撂了一句。


    “或許都是前世,我欠她的。”


    說完,鼻子一酸,眼圈有點兒紅,但是葉檀強忍住不落淚,盡量保持平靜。


    楊愛軍聽了,無可奈何笑了。


    “瞧妹夫你說的,說什麽前世今生,這都是迷信。畢竟書裏說,這世界是物質的,物質是運動的,運動都是有規律的。所以,在唯物論的觀念裏,根本就沒有前世今生。”


    “嗬嗬,三舅哥,你也挺有文化嘛。”


    “是啊,你以為我在部隊裏,光是鍛煉身體、執行任務啊,我們在部隊除了吃不飽,其餘都好。每天除了完成特派任務之外,也要學習文化,還要學技術。”


    葉檀點頭。


    “好,我看可以。但是,後麵少了肥寬,前麵少了寒煙,你一定要記得補充上人。”


    葉檀重複囑咐三舅哥。


    夕陽西下,飯店來吃飯的客人的確不多,楊愛軍便招呼葉檀,“妹夫,咱們回家吧,反正,還有2個小時也就打烊了。”


    “好!”


    三百戶村·楊家


    隻見葉檀擼胳膊挽袖子,又在廚房幹的起勁,這次做的不是油潑麵,而是撈麵。


    就是麵條煮熟,過一遍涼水,然後炒幾個小配菜、打鹵子,澆灌進去攪拌,裏麵有肉有菜有麻醬的那種,就是撈麵。


    如果不過水,那就是鍋挑,一般的胃口不太好的,會選擇撈鍋挑,熱乎乎的暖胃。


    葉檀先和半盆麵,然後醒著,他便去做菜,把過去半風幹的花椒腸拿出來,切成丁,又把麻醬挑出來,砸碎蒜瓣,一起放裏麵,調製。最後直到麻醬、不再過分粘稠為止。


    旁邊又煮了幾把黃豆。


    還有一碗是前些天泡的豆芽,掀開鋪鍋布一看,小手指那麽長的芽子已經應運而生。


    他把鋪鍋布放一旁,一大盆綠豆芽又用清水淘洗了一下,楊愛軍也極力配合,刷鍋燒火拉風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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