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檀在櫃台外,隨著櫃台裏的520走著,他來到了挨著醬油醋處,“來十塊錢的吧。”


    “好,您要白皮蛋還是紅皮?”


    “有什麽說法?”


    “白皮蛋個頭大,但是皮子薄。紅皮蛋個頭小,但是卻皮子厚,禁得住磕碰。”


    “那要紅皮的。”


    “好,”


    520彎腰為他稱雞蛋,最後,她多拿出來了一個提籃子,就是塑料打包帶編織的那種,很定型也很結實。


    “來,贈給你一個大籃子,不然10斤,有點多。”


    “好,謝謝!”


    葉檀把錢遞到了櫃台上,拎起來了雞蛋,便出了門,他把雞蛋放在了車把上掛著,因為大鐵驢很重,這麽點雞蛋,也完全打破不了車的平衡。


    飛身騎著大鐵驢,往三百戶而去。


    這供銷社裏,可是開了鍋,小賈數落520號,“我就說你嘛,你那麽傷心,有必要嗎?還為他剪了長頭發,可你看看人家,連問一句的話都沒有。”


    “小賈說的沒錯。”旁邊自行車區域的男售貨員也點頭,“所以,我就說,用情深的女的,最吃虧了。”


    小賈嘟著嘴,“哭瞎眼也沒用,隻能是自己吃悶虧。”


    520聽著大夥,你一句,我一句的閑言碎語……她鐵著臉,咬著唇,不吭聲。


    三百戶村?楊家。


    葉檀剛到了家,又想往廚房做飯,可還沒來得及做,就聽大喇叭“滋滋”亂響,過後,就聽老村長喊,“全體社員請注意,請全體村幹部聽到廣播,緊急集合大隊部。”


    葉檀一驚。


    剛到家門,就見楊愛黨和楊愛國,扣著上衣紐扣趿拉著鞋子,急匆匆往外頭奔,“妹夫,別做飯了,快走,聽說今天隊裏有急事。”


    聽到大舅哥二舅哥都齊聲喊他,葉檀隻能跟著奪門而去。


    楊香凝一看,“完蛋,要不,我去做飯吧。他們都走了,我來做,咱們湊乎簡單吃點。”


    碧婷皺眉,“香凝,我還想吃早晨那個餅,你給我弄。”


    “呃,我不會那一手。要不,我給你煮雞蛋?”


    “哎呀不吃。”


    “那?那我給你,給你熬豆粥?”見碧婷沒反應,楊香凝也有點兒著急,“可是,我隻會做簡單的,別的真心不會。”


    正在推脫間,就見楊香凝猛然臉色一變,她一愣神,扭過臉捂住嘴,空腹幹噦了起來。


    碧婷不可思議,“你提前懷孕?而且有反應了?那咱們姐倆,豈不是,哎……”


    這也不怪碧婷不知情,昨日他們在院外爭吵、揭穿事情真相之時,碧婷她睡下了,根本沒聽見細節。


    劉月芳走進來,“怎麽了?”


    “媽,香凝懷孕了,她都嘔吐了。”等小姑幹噦完了,碧婷趕緊把紙巾遞過來,“哎,那吃的,你也別去做了,”


    “那我去做!”劉月芳趕緊擼胳膊挽袖子,家裏兩個孕婦,劉月芳高興極了,所以做飯這等小事,她必須首當其出。


    正在這時,門口出現了“滴滴”的聲響。


    碧婷一驚,“啊?我爸爸回來了,不行了,我不吃飯了,我爸爸要帶我去檢查。”她緊走了幾步,又回過身,“香凝,你也懷孕了,要不,咱們兩個一起去吧?”


    “可是我?”


    香凝忐忑,因為沒有葉檀跟著,她覺得心慌。


    “哎呀走吧,來不及了,咱們倆人一起去,都查一查就好。”楊香凝拗不過嫂子,隻能走出屋子,來到院子。


    “媽,我帶香凝也去醫院查體了,我們不吃飯了,您少做點,我走了,晚飯再一起吃好了。”


    劉月芳還剛抱柴火,就聽兒媳婦這樣說,趕緊朝著兒媳婦擺手,“好,你去吧,你倆相互照顧。”


    李燕山都沒下車,碧婷打開了後麵的車門,怕身子不便,便在兩側都把門打開。


    香凝利索進了車,碧婷也是。


    “爸爸,您也帶香凝一起去,她也懷孕了,順便一起查查。”碧婷提前報備,擔心爸爸覺得突兀。


    “哦哦好,一起去正好了。”李燕山很高興,不過也順便問了句,“葉檀呢?”


    “哦,他和愛國愛黨都跑出去了,說有重大事情。都上了大喇叭廣播,也不知什麽事,心急把火就都跑去了大隊部。”


    李燕山一驚,“哦?孫局也來了。”


    “啊?為什麽?還要抓葉檀?”


    “哦不,不是這件事。今個,我聽孫局臨走時,說什麽你們三百戶村,丟了一個大姑娘。這,具體的,也不清楚。”


    “這麽嚴重?”姑嫂二人嚇傻。


    李燕山麵色凝重:“丟的那個大姑娘,她的母親,直接去公社去局裏報案了,如果不是大事,孫局是不會飯都沒吃、就直接開車跑路的。而且王隊,已經打頭陣了。”


    “哎,這三百戶怎麽了?”楊香凝歎氣,“接二連三的驚動執法隊,這?這幾年都沒有過的。再說了,都是村民好端端的,怎麽說沒就沒了呢?”


    碧婷一拽香凝的胳膊,翻著眼睛,“你說有沒有可能,那個女孩,被人推到井裏?”


    “哎呦你快別說了,嚇人巴哈的。”香凝的蔥白手指,一把按壓在了胸口上,緩解緊張。


    “那就是被十萬大山裏走出來的熊瞎子,給捉走了?”


    “嫂子,你能不能盼點好,我說嫂子。你說這些,你也不怕嚇壞了肚裏的小寶寶。”


    “呃,你要說這個,那的確是。不過,都怪村長一頓大喇叭廣播,搞的妹夫也沒給我們做飯。爸爸,嗚嗚,他早晨做的那個黃黃的大餅,軟軟的,香香的呃,我還好想吃。”


    “哦?還有這好吃的?”


    “爸爸,的確有,嗚嗚,”碧婷撒嬌著,並且舔著嘴角。


    “哦?那就直接奔紅旗飯莊吧。你們可別餓到肚子,畢竟都懷著孩子,不能沒有營養。”


    三百戶?大隊部。


    屋裏一片沉重,老村長的煙袋,一口一口抽著,“你們說,好端端的人,怎麽就說丟就丟了?”


    大家都皺眉,村長又問。


    “四隊隊長,丟的是你們隊裏的姑娘,你說說看怎麽回事?究竟有什麽具體線索?你最後看見他的一次,是什麽時候?還有,那個苦梨,她到底談沒談男朋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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