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的清晨,青鹿學院籠罩在一片雲霧之中。白色的霧氣像河流一樣,圍繞山巒流轉。


    蕭燦捂著胸口回到了唐雲意的房間。山中的空氣已經冰涼,蕭燦伸出涼如冰的手,直接伸入還在熟睡中唐雲意的脖子。唐雲意一個激靈醒來。


    “你瘋了嗎?”


    “大兗使團要到了。你還睡得著嗎?”


    “關我什麽事?”


    唐雲意鬧起了小脾氣。蕭燦突然笑了起來,濃黑的眉毛聳得像蠕動的毛毛蟲,英俊的臉上浮現一抹不應該出現在世家子弟身上的猥瑣,“大兗使團來了好多美人。我跟你說,有一個胸賊大,屁股賊大”


    蕭燦一臉陶醉的表情讓唐雲意深深懷疑。


    “你要是騙我呢?”


    “我就一個月碰不了女人”,蕭燦非常嚴肅的發誓。


    “你屁股眼被堵上,上不了茅廁”


    “行”,蕭燦磨牙得哢哢響。


    繚繞青鹿學院的雲霧散去之後,大兗使團終於到了。長長的隊伍,唐雲意的視線從頭穿到尾。他在人群中小心翼翼的撞了撞邱翰書的胳膊,“大兗是拖來帶口來?”


    邱翰書搖頭,“大兗這個節骨眼上來,司馬之心,顯而易見”


    “恐怕他們拿不到吧?”,多少人虎視眈眈。


    “姑且看看……”


    大兗使團此番前來是大兗郡主帶隊。唐雲意的心思不在大兗郡主上,他的視線從郡主眉心墜那顆紫色的寶石到了她身邊的護衛。


    那位護衛全身鎧甲,以甲覆麵,隻剩一雙眼珠留在外麵。有一種熟悉的感覺彌漫開來。這回郡主帶來的護衛不少,個個身披鐵甲,腰佩長刀。


    視線再往前移,唐雲意的目光倏然變冷,變得有些怨憤起來。杜青裴這個蛇一樣的男人,真是如影隨形。


    唐雲意擠到前麵,偷偷問了裴竹宜,“朱翊衛怎麽來了?”


    “自大兗進入京都的地界之後,一直由朱翊衛對接”


    唐雲意匪夷所思。朱秉文的身影似乎少見了。反而是杜青裴,像叮雞蛋縫的蒼蠅,哪裏都有他的身影。這一次……唐雲意不敢肯定,杜青裴對浩然之氣不知情。如果……被他拿了……


    “師兄,大兗怎麽帶了那麽多東西來?”,護衛隊的後麵,是一列列馬車,上麵全部用油紙覆蓋,繩索綁得結實。


    裴竹宜微微踮腳望過去,一眼看不到盡頭,“大兗的禮物”


    “黃鼠狼給雞拜年?”,這個時候來……


    裴竹宜微微皺眉,湖泊似的眼眸裏蕩起一層細微的漣漪,“大兗的天啟學院來了。他們帶來了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


    唐雲意分明從裴竹宜眼裏看到了一些憂色。他在使團的中間看到了一眾穿白衣的年輕人學子,個個神采飛揚,昂揚自信。唐雲意有一種他們來找茬的感覺。


    整場下來,張青簷迎接大兗郡主,唐雲意的眼睛忙得發酸。他一邊要提防郡主身邊的護衛,此人給他一種凶煞的濃重感覺。另一邊,他還要提防杜青裴的花花腸子在醞釀什麽陰謀。最後,是那幫天啟學院的學生,來者不善,投向青鹿學院的眼神裏充滿加倍的鄙夷。


    大兗使團進書院了。裴竹宜開始忙得腳不沾地。陛下口諭,簡而言之,青鹿學院大學府不能在大兗使團麵前失了大周顏麵。


    誰也不知道大兗使團來到青鹿學院的真正目的。


    夜色降臨,唐雲意在兩側踩滿野花的小徑上攔下了杜青裴。


    “人有走路,狗讓道”


    冰冷的嘴吐出蛇一樣惡毒的話。唐雲意握緊拳頭,即使他沒有與杜青裴交手,依舊能感應到,杜青裴的內力提升得很快。


    “杜青裴,青鹿學院不是你的朱翊衛,不是你一條狗抬起腿就能隨便撒尿的地方”


    “你……”,杜青裴白皙的臉頓時漲紅如喝醉酒。“唐雲意,真是牙尖嘴利。保護大兗使團是我的職責,我巡視青鹿學院,職責所在”


    小徑隻夠一個人過去。唐雲意抱著肩膀,叉開腿,攔下杜青裴的去路。


    “說得冠冕堂皇,你想做什麽,我一清二楚”


    “哦……”,杜青裴露出陰冷的笑容,“你知道我做什麽了?那你說說,我來青鹿學院為了什麽?”


    弧度上揚的嘴角在下一刻聽到唐雲意的話倏然消失得蕩然無存。


    “杜青裴,業火山莊裏麵的業火蓮是你偷的吧?”


    “唐雲意,你在狗吠什麽?”


    “杜青裴,別瞞了。吃了業火蓮的人,如果是天字高手,錦上添花,不會造成什麽實質性傷害。但是對普通的地字,如同烈火焚燒,出現皮膚燒灼的痕跡。而你的症狀正好滿足了……”


    杜青裴在短暫的失神後,露出稀鬆平常的笑容,“我不知道你在胡說什麽?唐雲意,你好歹也是大理寺少卿,判案無數,你要拿出證據”


    “你的真氣提高了。杜青裴,一個甲子的功力,你從地字升到天字……”,唐雲意估摸著杜青裴不止天字七等。隻是他無法確定,他又不能在大兗使團到來之際動手。


    “唐雲意,我們很久沒有交手了。快兩年的時間裏,我勤學苦練,提升到天字,不足為奇?”


    “你脫皮又如何解釋?杜青裴,別以為我不知道……”


    “我病了”,杜青裴說得風輕雲淡,不痛不癢,讓唐雲意拿他沒有辦法。


    “唐雲意,拿不出證據來,我可要告你汙蔑。畢竟,朱翊衛可不好惹”,杜青裴威脅之意,層層滲透出來。


    唐雲意確實沒有證據。雖然他百分之百確定杜青裴偷了業火蓮,到現在,業火蓮已經為他所用。證據已消,杜青裴正是仗這個,肆無忌憚。


    “杜青裴,你偷沒偷,夔火蛇一清二楚。總有一天,我把你打暈了送到它麵前”


    “拭目以待”


    杜青裴把囂張得意演繹得淋漓盡致。


    “還有……你休想在青鹿學院做什麽。否則,我絕不饒了你……”


    杜青裴的麵色突然冰冷如霜,嘴角突然譏諷一抽,他一把撞開唐雲意,得意張揚地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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