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墨,你殺不了我”


    “王墨,你殺不了我”


    這句話像魔音一樣,回蕩在王墨的腦海裏。滿目的鮮血慢慢浸染了他。宋澤呈當他的麵把鐵錐抽出來,狠狠地刺進他的胸膛,劇痛如潮水蔓延……


    王墨突然醒了。屋內光線昏暗,他捂著被子起身,後背早已經被汗水淋濕,他低頭看胸口,這原來不過是他的一場噩夢。噩夢過於真實,導致他如同失足落水,被人救起來之後,趴在岸邊,大口喘氣。


    夢是假的,卻給了他警示。他起身穿戴好,帶上幾個扈從,袖子下藏了那把鋒利的鐵錐,怒氣騰騰地向關押宋澤呈的小黑屋走去。


    小黑屋坐落在王府最偏僻的地方。同樣小黑屋的青石灰路兩旁,荒草沒膝。小黑屋廊簷下有兩個扈從把守。兩個扈從遠遠見到王墨過來了,立刻挺直腰板,一臉奴才諂媚樣。


    “爺,您來了?”


    王墨打量了一下四周,寂靜無聲,偶爾有蟲鳴,增加了幾分陰森感。


    “可有人開過門?”


    扈從立刻搖頭否認,“沒有,吃食都是從窗口扔進去”


    “開門”


    鎖頭一響,門打開了。一股屎臭味撲麵而來。王墨還沒反應過來,一團排泄物突然向他扔來。他躲過了,後麵的扈從沒有躲過,被砸得正著。一股濃重的味道瞬間襲來,幹嘔聲隨著傳來。


    “還不滾”


    王墨怒不可遏,胸口劇烈起伏。他鐵青著一張臉,走進充滿臭味的小黑屋。


    角落裏,蹲著一個身影。身上披著衣服,不能算是衣服,而是布條,稀稀疏疏地掛在宋澤呈身上。一頭雞窩氣的頭,聽到響聲,宋澤呈突然撩開被髒發蓋住的眼睛,露出傻乎乎的笑容。


    王墨放鬆了警惕。宋澤呈突然像發了瘋的牛一樣衝過來,銳利的牙齒如犬牙般,要撕掉王墨脖頸大動脈。束縛宋澤呈的鐵鏈突然拉直,宋澤呈被作用力拉回去了。王墨抬腿,朝他心窩踢了一腳。這一腳,如千斤重錘,宋澤呈砸到牆上,又重重甩下來,半天緩不過來。


    王墨嫌棄的半蹲下來,俯視著像死狗一樣的宋澤呈。那張溫玉般的臉變得連乞丐還不如。


    宋澤呈從碎發中小心仔細的看著王墨,害怕又驚悚。


    “宋澤呈,留你三年性命,夠了”


    王墨伸出手,又嫌棄般的收收回來。臉上浮現一抹陰狠惡毒的笑容。


    “怪隻能怪你太優秀,把所有人的光芒都搶了。也怪你知道太多了,你不能留了”,那個夢如一根針,刺痛了王墨。留著瘋子宋澤呈,一來是為了博取名譽,二來是為了遮掩肮髒。今夜一夢,是一個預示。


    “你幸好傻了。不然你的墳頭早就長草了”


    王墨吐出一口濁氣,轉身離開。這三年來,為了試探宋澤呈,屎、尿都給他吃過。隻要一想到宋澤呈把屎當美食大快朵頤的模樣,他就忍不住發笑。


    月從厚重的雲層刺破而出。投在了王墨那張像水腫一樣的臉,他的雙目沒有任何表情,聲音非常清冷,“殺了他”


    翌日,唐雲意果然收到了消息。昨夜,王墨下令殺死宋澤呈的時候,他看得一清二楚。他們殺了假冒的宋澤呈,然後對方宣稱。宋澤呈半夜突然發瘋,狂吼嘶叫,連附近的人都聽到了宋澤呈的發狂。宋澤呈發病失手誤傷了自己。王墨念及同窗,已經厚葬。


    真正的宋澤呈聽到自己死的消息,牙齒被他咬得咯咯作響。全身在奮力的隱忍,雙肩劇烈抖動,唐雲意真怕他痙攣過度。


    “如今,你已經逃離虎口了”


    “不……”,宋澤呈突然起身,他的膝蓋撞到了四方桌,方桌搖晃,桌上的插著紫薇花的花瓶從桌上滾落下來,碎了一地。“王墨給我的屈辱深深的刻印在我的心裏,無法根除”,就像噩夢一樣,日夜纏著他。


    “他承認了對你所作所為。目前是要找到內閣裏,誰給他考題了?”


    宋澤呈突然露出羞愧的神色,“大人,我隻在他喝醉酒之後,無意聽到他說自己朝廷有人。即便他考得再爛,他也能平步青雲”


    “他家……在冀州是不是很有錢?”,唐雲意問。


    宋澤呈點頭,支吾了起來,“不過……他偶爾會抱怨,銀錢不夠用。具體什麽原因,他並不說”


    “他既然是高門大戶,應該沒人敢澀他?”


    “王家上商戶,確實沒有人敢惹過他們”,宋澤呈對王墨也不是很了解。“不過……”,一道閃電突然刺進宋澤呈的腦海裏,“王家倒希望出一個當官”


    “哦……”,唐土意手指輕輕敲擊桌麵,若有所思。


    今日的天色有點昏暗,光線從雲層裏傾瀉下來,好像蒙上了一層灰塵。


    王墨小心翼翼的跪在下首,垂著頭,不敢看上首籠罩在陰影處的男人。中年男子上半身全部掩藏在陰影中,王墨看不見他也能感覺到那股威壓如山一般推過來。他小心地挪了一下跪得發麻的膝蓋。


    “大……大人”


    “已經有人在查了。你知不知道?”


    “知道。屬下已經把人處理掉了”


    “還有誰知道嗎?”


    王墨搖頭如破浪鼓,“沒了,就他而已。我屬下親眼見他咽氣了”


    上首的人似乎也鬆了一口氣。“這件事到底如何傳了出去?”


    王墨的頭垂得更低了,“不……不知道。屬下一時忙於編修之事,無暇顧及”


    “你可聽說過,四方齋唐雲意與內閣勾結,企圖科舉作弊?”


    “有耳聞”,但是他不放在心上。


    上首的人突然重重拍擊桌子,一股威勢湧了出來,“你知不知道他可能已經暗中查到了你?”


    “可屬下並不認識他。從未與他有過交流……”


    “哼”,上首的人重重哼了一聲,“當初,你就不應該留著那個冀州解元”


    “可……屬下不能殺了他,會引人懷疑”,王墨還想狡辯,被一雙冰冷的眼神從黑暗中如狼般的凝視,他立刻像見到老虎一樣,低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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