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是被熏臭得快要哭的唐雲薇,一邊是怒氣蒸騰,一臉敵愷的封令月。


    鯡魚罐頭般的惡臭味不斷襲來。封令月認為這是對方的惡意挑釁。她正握劍,衝上來。


    乞丐見封令月來勢凶猛,抄起銀杏樹下用來挑水澆菜的扁擔,來了一招秋風掃葉,漫天的銀杏葉鋪天蓋地朝封令月激射出去。


    扇葉般的銀杏葉猶如暗器,迫使封令月不得不來了一招橫江飛渡,躲過了乞丐的樹葉攻擊。銀杏葉簌簌的射中門框、窗欞等上。


    唐雲薇看得一愣一愣,薅著貓的皮也不自覺緊了。貓往後“嗷嗷”叫了兩聲。


    小丫頭有兩把刷子。許久未活動筋骨的乞丐扭動自身骨關節,發出機械般的“哢吱”聲音。隱藏在茂密胡須之下的臉皮,微微扯動。這副爛皮鏽骨,確實該活動活動了。


    封令月在對方運起內力的時候,警惕起來。手中的劍在內力的加持下,顫鳴起來。


    心中有劍,萬物皆是劍。乞丐舉起扁擔,用力劈砍,這一招有力劈華山之勢。她橫劍格擋,臉色逐漸漲紅,連額頭上的青筋一根接著一根爆凸出來,像蚯蚓一樣,蜿蜒在額頭。


    封令月被這股力量逼得被彈飛出去,地上被踩出兩個深腳印。唐雲薇有些慌了,唐雲意不在家,付離也不在,還有誰能救她們?


    封令月以狼狽的姿態失了先機。但她生性要強,又衝了上去。對方可不慣他。畢竟在乞丐眼裏,拿劍的姑娘都不是好惹的,他無需要手下留情。


    乞丐揮著扁擔,掃龍般揮向封令月,嘯風呼呼。封令月調動全部內力,借助銀杏樹的掩護,上下、左右跳躍,躲閃乞丐的攻勢。乞丐上撩扁擔之後,立刻轉身秋風掃葉,要看扁擔即將命中麵門時,封令月眼疾手快,雙手豎劍格擋,擋下了乞丐的攻擊。


    乞丐招式霸道無雙,大開大合,收放自如。封令月有些心急了。這個人起碼是天字以上。對方招式雖然恐怖,可她封令月向來就不是服輸的人。


    下一招,她率先發動攻擊,全神貫注,蓄力到十層以上。疾衝上去,朝乞丐劈麵砍下去,使得乞丐雙手以扁擔格擋,扁擔有一股無形的內力保護,封令月沒能砍斷扁擔。對方也甚至木頭比不過劍,借力後撤。封令月立刻追上,上撩劍,前刺,一招接著一招,乞丐頭一偏,劍擦著他的臉而過。


    封令月不知,她連續攻擊的後果是給人留了破綻。她與對方擦身而過的瞬間,乞丐趁此掌擊她的後背,她被打飛出去,整個人撞在高大的銀杏樹上,震得枝頭所剩無幾的銀杏葉紛紛墜地。封令月剛受過傷,又受了第二次,令她苦不堪言。一張微潤的臉如同鮮花迅速枯敗,她雙手撐地,半天起來。


    院中一片狼藉。唐雲薇抱著貓,不知所措。封令月都不是其對手,她豈不是砧板的魚,任人宰割了?


    院中沉寂詭異。扁擔被乞丐安然無恙的放回原處。直到木頭門被人從外頭推開。唐雲意提著大包小包,看了一眼如同被鬼子洗劫的院子,生出幻覺。“不好意思,走錯了”


    “唐雲意”


    “唐雲意”


    唐雲意蹙著兩條濃黑的眉毛。不敢相信,自己才出去一會兒,家中狼藉他一度以為自己看花了眼。


    “怎麽回事?”


    唐雲薇和封令月同時指向乞丐。兩個姑娘委屈得快要哭出來了。家裏莫名其妙來了一個乞丐,她們打又打不過。


    唐雲意看向乞丐,眼底含著不解和慍色。“老兄,你不該解釋解釋?”


    “她們偷看我洗澡,拿劍踹門。我以為是歹徒,所以……”,後續打起來了。


    “你倒打一耙”


    自己被打傷了,反而被冤枉。封令月委屈得疼出眼角飛淚。


    唐雲意捏著眉心,長歎連連,“屋簷下是我姐。這位被你打傷的姑娘是我朋友。還有,你臭得我們快把晚飯吐出來了。趕緊麻溜的去洗幹淨,衣服也給你買回來了”


    唐雲意煩躁。被案件折磨,家中又是這種情況……


    半個時辰後,院中狼藉已經清掃幹淨。崴了腳的桌子前,四個人圍著茶爐,麵麵相覷。


    乞丐足足洗了半個時辰。期間唐雲意送了一次又一次的水,香胰子用完了兩個,乞丐身上的味道才消失。


    唐雲意抱著雙腳,視線從茶爐轉到乞丐身上。頭發和胡子已經修剪,一身麻布粗衣,麵容剛毅,帶著一股清澈的愚蠢。


    “我就收留你一晚。你明日速速離開”


    乞丐搖頭,“我不記得了。這次發病太久,我什麽都不記得了”


    “你……”


    唐雲意氣得胸口痛。“你耍我?”


    “沒耍你。這次發病比以往都要久”


    “那我也不能留你。萬一你發病傷人?”


    “我發病不傷人。你可以留我,為你做雜活。我還能為你調息止痛”


    “除非你教我學武”


    “學不了,你會死”


    唐雲意交涉失敗,板起一張臉,似乎不太高興。


    唐雲薇心中一百個不願意。這個人來得莫名其妙,還要住下。這……“我們家中不寬敞,沒有你睡覺的地方”


    “我睡柴房就行了”


    “柴房有老鼠”


    “不是有一隻貓?”,眾人的視線全部轉移到貓的身上。貓驚恐得驟縮瞳孔。它可不會抓老鼠。


    硬不過對方,掰扯之後,乞丐老魚厚著臉皮住下了。


    這一夜,過得撓心撓肺。唐雲意的腦海中剛閃過的一絲靈感蕩然無存。要想見到真正的堂溪夫人,他得拿出真正的實力。以理服人。


    既然老魚武功不凡,唐雲意自己又是這麽一個情況。他離開京都前往太白湖,果斷帶上老魚。一路上,老魚啃了十個大饅頭,噎了十次。唐雲意後悔不已。


    如刀的風從背麵吹來,寒涼入骨。唐雲意和老魚到達太白湖的時候,雙頰通紅,嘴唇幹裂。


    “好冷”


    唐雲意好奇地問精神濯濯的老魚,“你身著單薄,不冷?”


    老魚搖頭,“我有內力護體。兩件單衣足可”


    “你存了什麽目的,不讓我練功?”,唐雲意咬牙切齒。


    “你不信,繼續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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