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娜小姐,我們還是繼續上路吧,爭取今天在隘口關門進關。”一名曾經跟隨朱由學到過山穀的一名來護衛,現在是一員模範營的將士,也是這一隊傳信使團的隊長,見塔娜站在一處突出裸露在空中的岩石上,已經有好幾個鍾頭了。


    他見總是找不到朵顏部首領,臨行前又有其他任務,所以先行走小路進了山穀,等他們到山穀時,岱森達日已經迂回到了山穀。由於力量的懸殊,打了個時間差,他們聽從老者必格勒的請求,拖著少女塔娜和十個十幾歲的少年,還是走小路,離開了山穀。


    少女從小就失去父母,一直是爺爺領大的,今天按照岱森達日的性子,自己的爺爺和族人們必然不會有好果子,她不願深想下去,她不想再失去親人。


    十個少年守在少女的左右,他們在山穀中就被必格勒挑出,悉心培養,多數時間都在教他們漢學。他們稱呼必格勒為老師,以‘公主’來稱呼少女。


    少女戀戀不舍的三步一停頓,兩步一回頭。兩眼盡是不舍,眼眶中的淚水在不停地打轉。相比較,那十少年很冷靜,他們都擁有著不同於同年齡段的沉穩,


    一行人,翻身上馬,馳騁在遼闊的草原,背著夕陽西下,一路向東。


    三天後,經過連番趕路的他們,到達了目的地,錦州城。


    他們的到來,給統帥府帶來了別樣的驚喜。


    統帥府大門外,已經站在那等候多時,翹首以盼的朱由學並沒有露出那種焦急的表情,嘴角總是微微上揚,露出那人畜無害的笑容。


    塔娜他們在遠處就被崗哨叫停下來,讓他們牽著馬走,因為他們沒有統帥府頒發的騎馬特別通行證。


    當快接近統帥府時,塔娜一眼就瞧見了站在門口的朱由學,她扔下馬韁繩,提拎著裙子,向鳥一樣的飛快的來到朱由學的身邊,也顧不上旁邊是否有人,也顧不上朱由學是否喜愛她,一股腦的就將頭紮進他的懷中,雙手環抱著他的腰,緊緊地抱緊他,生怕朱由學像之前那樣,一不留神就走了,一走就是兩三年。


    塔娜躲在朱由學那不算寬廣的懷中,不停的抽泣著,她知道自己現在除了倚靠朱由學,其他的親人都已經不在了。


    朱由學先一天就接到消息,已經知道大體情況,他現在對於塔娜並沒有那種男女之間的感情,有的隻是兄妹之間的情感。


    塔娜自從天啟元年兩人相遇之後,心裏就住滿了朱由學的一舉一動,睜眼是他,閉眼還是他,現在真是不敢相信自己就依偎在心上人的懷中。


    朱由學好生哄了他一番,又派人將塔娜和十少年安頓在統帥府外的學堂宿舍裏。他帶著隨從回身往參謀室走去,這是他第二次前往參謀室,第一次還是當時參謀室剛成立時。


    來到參謀室最裏間,朱由學隨便找了個位置坐下,也示意其他人都坐下。


    那傳信使團隊長馬征站了起來,從懷中掏出一封信,小楷正字,上書毅爺親啟。遞給了朱由學,站在身後的姚全上前接過信,交給朱由學,他拆開信封,展開信紙,撲麵而來的是墨香,接著就是一筆令人愉悅的字,剛勁有力,橫豎彎鉤,沒有絲毫的拖泥帶水,如行雲流水般的一氣嗬成。


    內容主要是講了書信人的一生,又有塔娜的身世,請朱由學好生照顧她,並請朱由學幫忙尋找塔娜的祖父家族。


    接著,馬征又詳細的介紹了一路上關於朵顏部的所見所聞。


    原本就定下攻打朵顏的計劃,雖說是草計劃,但那也是計劃,而且統帥府在局部的限定裏也正在準備著。


    東風吹,戰鼓擂。


    流金九月,深秋十月,丹桂飄香,樹枝上的綠葉也正在漸漸地變色,慢慢變黃,有些早衰的樹枝,樹梢上已經禿了。


    田間那黃橙橙的,顆粒飽滿的稻穗,都佇立在田地裏等著人們來收獲這豐收的季節。


    錦州現在各種準備都已經就緒,連模範營都被擴大到五百人,導致曹文詔整日喜得咧著的嘴現在都有點不正常,幾個高級將領中就他領軍最少,所以這一次增加一倍還多,他當然高興。


    孫傳庭現在正式任職統帥府軍需和預備軍將軍,他的管轄範圍比較廣,軍餉糧草,被褥,軍屬田地和房產,以及那些由山東帶回來進過整編後留下的一萬預備軍和五千屯田軍,連錦州城的警備軍也同屬他和高邦佐交叉管轄。雖說上前線不容易,但掌握全軍嘴是必須的。


    此次征朵顏部先鋒將軍是之前立過一功的趙率教,後軍有洪承疇指揮,中軍則由朱由學親自率領,參謀室的茅元儀任統帥府參軍,隨軍參詳軍機。而且茅元儀一參謀室帶出來的一些班底,組建成大軍參謀司,以此曆練參謀人員在戰場上的能力,從而可以加快成長的速度,為主官提供好的幫助。這參謀上前線是朱由學向茅元儀提出的,他認為戰爭時催人成熟的地方。


    各地夏糧入庫,田地裏正在翻耕,準備種些冬季作物時,錦州大軍已經開拔了。


    數天後,高邦佐向被變相軟禁囚在錦州城的蒙古各部首領族長們宣布朵顏部的種種罪行,眾人聽到是朵顏部沒有兔死狐悲的感覺,而是認為大明是真心為他們草原上好的,可見同族人都不喜朵顏部的作風,不喜岱森達日的為人。


    三萬大軍,先鋒五千已經達到指定位置,並駐紮下來安好營帳,等待大軍的到來。


    岱森達日聽到南人大軍畢竟自己的牙帳,既沒有組織軍隊準備反抗,也沒有遣使節去查問為何。知道就當不知道,還是一如既往的醉生夢死。


    他這樣子的表現,連當初全力支持他的算是朵顏部大將軍式的人物拉克申,都明裏暗裏表示不滿。


    岱森達日的兒子巴格爾,他也對自己的父親很是不滿,敵人都已經打到家門口了,在這樣子下去,朵顏部劇會和插漢部一樣,落個亡族滅種的下場。


    一個巴掌拍不響,拉克申原本就是巴格爾的老師,從小教導到大,所以兩人的關係很是密切,隻是近年為了防止遭到岱森達日的猜忌,便刻意的在疏遠。現在都到了危險存亡之際,哪裏還管得了那麽多,兩人就像幹柴與烈火一樣,一碰便燃。


    一日,岱森達日正在鞭撻著身下尚未長全身體的少女,正是興奮時,忠心於他的將士親隨都被一掃而光,取而代之的則是忠於巴格爾和拉克申的手下。他們沒有為難岱森達日,隻是奪了他的權。


    巴格爾初掌權,便派出使者去往明軍大營,詢問到底為何前來攻打,一聽是那些荒唐事鬧得,巴格爾心裏更是氣憤自己的父親,真心不知道他怎麽就變成這樣子的。


    拉克申在巴格爾與明軍談判時,他下了數道大軍緊急集合密令,朵顏部雖說近年傷亡較大,但五六萬將士還是可以抽出的,而且是清一色的騎兵。敵人隻有三萬,又不是全部是騎兵。隻要自己戰法得當,不輕敵,那麽等待自己的將是一場勝仗,未戰先算勝。


    巴格爾願意以‘一頭白駝,八匹白馬,進貢明廷,這就是草原最高的禮節,九朝貢。’以此來平息此次事態。


    朱由學是個不見魚兒不撒鷹的主,就這麽簡單的東西,幹巴巴的,就想讓他退兵,太不現實了,他可不是那些虛假仁義,那別人的東西不當東西,還死要麵子的人,他不怕丟人,隻要你開價合理,什麽錢都敢賺。


    見朱由學死活不鬆口,巴格爾聽從老師拉克申的建議,親自來到明營交談,畢竟現在屬於兵臨城下,而自己的勤王之師尚未到達,所以不得不低頭。低頭,對於信奉以實力為尊的草原人,是一件光榮的事。


    “毅王爺,這完全是個誤會,完全是個誤會,我的父親正因為沒有及時去往錦州和誤傷了必格勒尊者,特辭去王位,整日將自己關在帳中反思自己近來所犯下的過錯”巴格爾結巴的用漢語一字一字頓開的講到。


    朱由學見巴格爾的講話,就差沒忍住那笑意,而且巴格爾的瞎掰能力也忒別的強悍,白的說成黑的,放的說成圓的,若不是打探過消息,他都有可能相信了他的話。


    朱由學知道他們在召集兵馬,這也正是朱由學想見到的一麵。


    圍點打援,姑且算是吧,朱由學他們的三萬大軍其中真正參戰的是那剛練好的一萬鐵騎,飛鷹營,為了打造這一支騎兵隊伍,朱由學沒少去求孫承宗,人,錢,馬,差什麽要什麽,他自己有也不拿出來,用他對下麵人說的話,‘不用白不用,他用了總比貪官貪了去好。’


    朵顏部一下子集中了五萬大軍,平均下來一人一匹半馬。


    五萬大軍浩浩蕩蕩分多個方向想牙帳這邊將明軍包圍起來,可是朱由學壓痕就沒想過與他戰鬥,最新得到的消息,今年朵顏部又鬧饑荒,所以這五萬大軍的後勤輜重有問題,還是個大問題。


    耗,看誰耗得過誰。明軍三萬大軍這一次帶來進五萬人的半年糧食,也就是說,緊湊一點夠三萬人吃上一年。


    這並不是孫傳庭算錯了物資的配比,而是根據臨行前製定好的一個計劃而配給的,算算這些物資還算少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且看今朝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天翊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天翊並收藏且看今朝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