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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時的任四海,在任笑天的眼中看來,顯得是十分的好笑。光禿禿的腦袋上,熱氣騰騰。本來就紅的臉龐,更是鮮紅一片。說話的時候,手舞足蹈的樣子,顯得十分的情急。是什麽事情讓爺爺發這麽大的火?任笑天顧不上發笑,皺了皺眉頭,在頭腦中急驟地思考著。


    在任笑天的印象中,爺爺很少對自己發火,更不用說發這麽大的火。不就是談了一個對象嘛,有個什麽大不了的事?照理說,自己被人家甩了,爺爺應該是安慰自己才對呀,怎麽會發這麽大的火!有這個必要嗎?還有,那個李博時又是誰?如果說是菡兒的爺爺,那自己的爺爺又怎麽會認識對方的呢?


    任笑天的頭腦中充滿了若幹不解的謎團,嘴上還是輕描淡寫的回答說:“怎麽啦?不就是談了一個女朋友嘛,有個什麽大不了的事?甩不甩也沒有什麽,想談就談,不想談就算。”


    “什麽?你還想繼續談下去!反了你的天啦,不行,我堅決不同意。”任四海一跳三丈高,就象是個猴子一樣,在自家的堂屋裏不停地轉著圈子。一邊轉,一邊大聲吼叫著。


    “爺爺,男婚女嫁,自由戀愛,你這麽急躁幹什麽?”任笑天不以為然的回答了一句。任笑天對任四海的態度,感覺到有點不理解。爺爺的態度不正常,太不正常了。就為了孫子談戀愛的事,犯得著發這麽大的火嗎?他被任四海這麽一鬧,反而引發了逆反心理,也就和爺爺頂起了牛。


    這一頂牛不要緊,卻把任四海的怒火給徹底的引發了出來,也就出現了一幕誰也沒有想得到的情景。任四海在客廳裏轉了幾個圈子,轉到孫子的麵前,他停下了腳步,咬著牙齒地問道:“小天,你說要自由!你說我急躁!”


    任笑天已經意識到有點不好,隻是不想退縮,也就點了點頭。


    “你知道嗎?她爺爺李博時那條瘸腿,就是你.爺爺我親手開槍給打斷的。你說,這樣的深仇大恨,能忘記得了嗎?是他能忘記,還是我能忘記?不要說人家已經回絕了你,就是他姓李的想要談這門婚姻,我還不肯談哩。”任四海一口氣說了一大段話。


    “那是你們上一代的事,與我有什麽關係。國共兩黨還合作哩,你們之間能有什麽樣大不了的恩怨!”任笑天有點不以為然。雖然他已經對自己和菡兒的事情沒有了指望,但也不同意爺爺的這種說法。李家是嫌貧愛富,老爺子這又算是怎麽一回事哩,總不會是嫌富愛貧吧。


    任笑天這話,多少還有一點玩笑的意思。人家已經寫了絕交信。這事再討論多少,也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他想緩和一下氣氛,就說了這麽一句自以為是調侃的話。誰也想不到,任笑天的話音剛落,任四海就揚起右手手臂,重重的打了任笑天一個耳光。隻聽得‘啪’的一聲響,任笑天的左邊臉孔上,多了五條血紅的指印。


    “去,你這個任家的不肖子孫,給我跪到神龕那邊去。你自己給我好好去想,想清楚了以後,再起來給我說話。”任四海怒吼道。任四海的巴掌,震驚了屋裏所有的人。因為沒有思想準備,想勸阻也來不及反應。誰想他還不肯收手,還要讓任笑天跪到牌位麵前去思過。


    任家住宅,是一幢有了曆史的老房子。七架梁的進深,顯得特別的寬敞。居中的堂屋,正對門的是一張杉木的家神櫃。櫃子的正中,是一座裝有龕門的豎長方形神龕。逢年過節的時候,任家大小人等都要聚集到一起進行祭拜。由於神龕的門關著,誰也不知道供奉的是哪一位祖先。沒有想得到,任四海今天會讓自己最為疼愛的孫子,跪到神龕麵前去思過。


    到了這個時候,任笑天也知道自己是弄巧成拙,把事情已經給鬧大了,已經超出了自己所能理解的範圍。這個時候的最好辦法,就是不要繼續頂牛。盡管心中有點不服氣,也不明白爺爺這麽大的火氣是為了什麽,任笑天還是二話不說,跑到神龕那兒,‘撲通’一聲就跪了下去。


    看到天哥跪到了神龕麵前,任柔萍急得直跳。事情怎麽會鬧得這個樣子哩?這完全超出了她的思維。她傻了眼,家裏的人都怎麽啦?是中了邪,還是怎麽一回事?怎麽一個個都有點不正常哩!沒有辦法可想的任柔萍,連忙拉著奶奶的手,搖呀晃呀,就是想讓奶奶出麵幫助解圍。


    出乎意料的是,奶奶不但沒有幫助說情,反而把任柔萍的手一拉,一邊抹眼淚,一邊跑出了屋子。任柔萍不明白是什麽意思,隻好跟著奶奶後邊跑。跑到老支書家中以後,任柔萍才知道奶奶的意思,是要打電話給全校長。爺爺正處於爆走的狀態,家裏人是沒有辦法來平息他的怒火的,隻有外搬救兵才行。剛才天哥挨打,奶奶沒有拉勸,也是知道這老爺子的脾氣,越拉越是人來瘋。


    老支書一聽是出了這種事,忙得趕快掏出了鑰匙,把電話機給取了出來。那時的通訊很不方便,一個村裏,也隻有老支書家中才有電話,這還是屬於集體的電話。為了控製電話的使用率,減少電話費,總是用一個木頭盒子把電話給鎖著。接電話沒有問題,要想向外打電話,就得先要開鎖才行。


    “全爺爺,你快來呀。爺爺,嗚嗚——天哥,嗚嗚——”全忠賢接到任柔萍的電時,就意識到發生了什麽大事。不然的話,小丫頭不會在電話中哭得那麽傷心,任四海的老伴兒也不會急得說不出話來。


    全校長心中有數,不用說,肯定又是那個死老頭子喝了酒,點燃了炸藥包在家中發神經哩。他也不囉嗦,連忙找到向子良,兩個人找了一輛摩托車,就讓人載著他們朝著任家莊趕了過來。一進屋,他們倆就看到任笑天直筒筒地跪在了神龕麵前。全忠賢心中打了個哆嗦,這是怎麽啦?小天犯了什麽錯嗎?


    沒等到他思索定當,向子良已經跑到了任笑天的身邊,二話不說就將他拉了起來,口中說道:“起來,起來,有什麽話不好說,非要這樣子幹什麽?”


    “你們來啦!你們來聽聽,這個小東西一定要和李家的小賤人談對象,被人家甩了還不知道難為情,還要給我說什麽上一代的恩怨,與他沒有關係。你們說,這是人說的話嗎?這就是你老全管教出來的好學生!”任四海吼叫道。


    任四海發現了他們兩人的到來,立即就發作了起來。他的說話是咬牙切齒,一字一字的從牙齒縫中迸發了出來。看樣子,他的火氣是要衝著全校長來發了。他要發泄,他要責問對方是如何管教任笑天的。


    “有什麽事情,不能好好說嘛,為什麽要這樣拿孩子來出氣?”對於任四海的這種作派,全忠賢也是多見不怪,早就有了抗藥性。淡淡地回答了一句話,就朝任笑天身邊走去。說這話的時候,他還沒有發現任笑天臉上的五條手指印。他把任笑天拉到身邊準備問話的時候,這才發現了不對。不用說,肯定是這個老東西給打的了,難怪任家老太婆要急著搬救兵。


    沒有等到全校長開始發威,老特務已經搶先開了火:“你這個老東西,越來越上臉了吧。小天這臉上是你打的嗎?你有什麽資格打這孩子?你說,你說,今天你不能給我交出一個娘家來,看我老特務怎麽來收拾你。”


    接下來,全校長直接就衝到了任四海的身邊,一把揪住了任四海的汗衫,聲音有點顫抖地說道:“任四海,這麽多年來,我都讓著你,不和你計較。你竟然敢打小天,今天我可饒不了你!”


    三個老人之間的戰爭,已經到了一觸即發的危險時刻。看到三個老人吵成一片的樣子,任笑天感覺到自己的腦袋瓜子也亂成了一團。爺爺為什麽會打我?向子良為什麽要說爺爺沒有資格打我?這麽多年來,全爺爺為什麽要讓著爺爺?這之間的關係,好象隱藏著許許多多的玄機。


    “小天,小萍,你們先去休息吧。不要擔心他們幾個老頭子,打不起來的。”還好,奶奶擔心幾個老爺子說出更加難聽的話,就讓他們兄妹倆回避一下。


    “嗯。”任笑天想想也是這樣,轉身就出了家門。夜深人靜的時候,也沒有其他地方好去,他就又來到了孤島上。看到任笑天兄妹倆離開以後,向子良把臉往下一拉說:“任四海,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發的是哪一門子的邪火。”


    “我發什麽火,關你老特務什麽屁事!”任四海把頭一轉,不想回答向子良的話。向子良可不讓他過門,手上一帶勁,就把任四海給撥轉了身體。任四海怒目一瞪說:“老特務,你真的想動手嗎?”


    “動手?哼,別看你給首長當過幾天警衛員,也就是樣子貨。你那幾招,我還不看在眼中。”向子良有點鄙視地諷刺了兩句。任四海倒是想衝上去,後來不知是想到了什麽,還是停下了腳步。


    全校長在一旁諷刺說:“四海,你又不是沒有與老向動過手,摔的跟頭,還算少嗎?”


    “不打就不打,怎麽啦,我不動手,你還能怎麽樣?”任四海被揭開了底細,索性就耍起了無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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