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訓的時候,他們是男女分開例訓,女生和女生之間大致也有了些交流。不過這丁文思她還是第一次見。


    之前倒沒怎麽在意,這會兒想想,心說她估摸著就是班主任說的心髒啥的不太好的那類人,有醫院的證明所以躲過了軍訓。


    不過,看她肌膚賽雪,雙頰暈紅,光澤細膩,不太像有健康問題的。


    她緊著心仔細打量了番她的衣著打扮,發現她倒是會穿,一身的mani,低調的奢華,簡約又不失時尚,短發露耳,一隻耳朵戴著三隻鑲鑽耳釘,這形象這品位,立馬就明白了。


    敢情是個富庶人家出生的任姓小姐,不知給學校托了多少關係才免除軍訓之苦。


    她看著,咂咂嘴壓著心思,有點兒看不上眼這樣的女孩兒,反正這裝扮看著矯情,顯擺。


    丁文思倒是雙手托著下巴,看似認真地聽著課,狀似從未留意她的小眼神。u33d。


    大學的課就是這樣,一下子沒了高考的壓力,整個人輕鬆地想上房揭瓦。


    課其實上得挺無聊,最近又發生這麽多事,笑然便沒心思聽,腦海中一直想著老男人,想他又聯想到家裏的一堆木瓜,想到陳雪,還想了張媽,煩孫浩,最後竟然把陸嘉儀也給想出來了。


    嘉儀和她不在一個班,倒今天也沒聯係過。孫浩的事兒她也沒告訴李曼,怕她著急上火,大老遠跑回來。


    其實,她發現自己這日子過得還真不消停,怎麽就這麽多破事兒?


    那教室裏的男生也很不消停,老師在上頭講課,深深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無法自拔,唾沫橫飛的,也不管下頭的人都亂成啥樣。笑然環視一眼,見他們中的一些人總是看著她,相互調笑,便洞悉了,這些小夥子都沉浸在泡妞的興奮裏。


    於是,總有人朝她投射熱情洋溢的目光,課到一半的時候,突然有張紙條淩空而落,正打在她腦門兒上。


    她惱怒地四下掃視,見男生集體埋頭看書,那瞬間的動作竟比軍訓時還齊整,不由令她側目。再掌開紙團一看。


    美女,認識一下啊?中午賞臉一起吃個午飯嗎?學校對麵的kfc,不見不散?來了就能見到我哦,你絕對不會失望的?


    最下麵還寫了個ps:不來你一定會後悔?


    署名:魅力四射熱情不減分超強耐力持久電動馬達噠噠噠追你沒商量騎著你夢中白馬適逢下山化緣的爆帥小王子


    艸,笑然看著那署名,一氣嗬成地給讀了下來,差點沒把她給憋死,忙猛地深吸一口氣。


    這尼瑪是讓她用生命在讀他的簽名嗎?


    再次環顧四周,那群男生明明目光都朝向她,卻在她放眼一掃時,全都又齊刷刷地垂下頭,竟然沒有一人給她提示?


    丁文思見她秀美皺成一團,便主動靠過去想看看上麵寫著啥,笑然快速折好,塞到她手裏,“好像是給你的,傳錯人了。”


    她突然發現,這些男生都好幼稚,自大,膚淺,不覺便想到了老男人,有點小小的慶幸也有點小失落。


    那堂課,她一直記得,除了丁文思一直衝她友好地笑,所有其他的女生都出奇地團結,集體向她發射罪惡的炮彈,她尷尬地一上午沒抬頭,也有點無語。


    快下課的時候,她看了眼手機,老男人倒是知道給她回信息了,有點小興奮,忙打開看。


    上課不準開小差想我


    笑然鬱悶了,老男人這是有千裏眼還是超能力?這都能洞悉,雖知老男人無恥慣了,肯定是閑著沒事兒調戲自己,她還是有種被說中心事的尷尬感。


    想了半天,給他回了句,我周末把你書房拆了改廁所。


    心說讓他還敢調戲她,估計老男人一會兒就得電話打過來,一個人在那兒賊賊地傻笑了半天,直到下課,老男人才給她回了個信息。


    嗯,讓老李幫你找工程隊,施工場地要不方便住就去老爺子那兒。


    靠,老男人逆天了啊?


    出教室門的時候,林子期打電話給她,約她一塊兒吃飯,她本來還想著丁文思之前主動說以後自習課幫自己占位,便想約丁文思一塊兒吃飯,哪知她竟然說要去赴紙條上的約。


    她靠了,這丫頭看著一臉鬼精靈相,難道看不出來是她不想去才故意推給她的?其實,她根本就不用去啊?當是個屁放了不完了嗎?


    “其實,一般咱們這個年齡段兒的小男生說話都言過其實.....”她盡量委婉地提醒她。


    丁文思卻突然笑得狡黠,甩甩幹淨曆練的短發,“我去自然有我的道理。”


    笑然愣了下,這話聽著怎麽這麽成竹在胸啊,她心說她不會真被那小男生勾起了好奇心?怎麽看怎麽覺著這丁文思也是見過世麵的女孩兒啊,不至於?


    但是,想歸想,她總覺得丁文思這笑,實在....實在太不懷好意,她怎麽有種有人即將要遭殃的感覺…..


    不過,她也覺得這女孩兒有意思,便幹笑兩聲,“那你自己機靈點兒。”


    “怕啥,我屬於奔放型。”丁文思哈哈大笑兩聲,笑聲也挺爽朗。


    笑然見狀,便也不阻止,由著她去。


    林子期早早等在係樓道口,見笑然和一側臉對著自己的短發女生笑談著走來,便迎了上去。


    “笑然,這兒。”他喊了她一聲,那側著臉的女生一個麻利的轉身和笑然道了別直接背著他們離去了。


    他聽到那清亮的女聲,猛地怔愣了下,心說這聲音怎麽就那麽耳熟啊?


    “笑然,那是你新同學?”他指著那背後身線玲瓏有致,步伐矯健的女生問她,他沒記錯的話,她班上兒的女生他應該在軍訓結束那天全見過了,就算是有新生他也該知道?


    擰了擰眉心,突然心生不好的預感。


    “你說丁文思啊?”笑然抖抖嘴,見他盯著人姑娘背影看得發直,便扯個謊,“可爽直的一女孩兒,長得也標致?不過,據說有未婚夫了。”


    “未婚夫?”林子期訝異一笑,覺得怎麽現在的女孩兒都跟恨嫁似的呢,才多大就急著結婚,“她未婚夫幹什麽的?”


    笑然以為他對人丁文思還真有那麽幾點兒意思,便仰頭望天,又扯了個彌天大謊,“阿聯酋王子,據說那兒的人都富得流油?那迪拜王子帥得讓女人流哈喇子。”


    “哦?”林子期忍笑斜視著她,走過去拍拍她的肩,表示費解,“迪拜王子中最帥的莫過塞義德·本·默罕默德,不過,昨天淩晨我們通電話的時候,他怎麽沒提有個亞裔未婚妻的事兒?你那新同學是不是被假冒的王子給騙了?你要不找個時間給她個友情提醒?”


    笑然倒抽一口冷氣,丫的,林子期這貨果然深藏不露啊,還和那什麽迪拜王子通電話?吹的?


    她不信,要真如此,那他這也太能耐了,是不是就算她現在想見國家主席,他也能立馬幫忙安排啊?那他起碼也得是個什麽主席身邊兒的秘書長之類的?


    “這個你就甭操心了,人活著,各有各命。不過,你,就隻要稍微,稍稍微收斂下你那調皮又直勾勾盯文思看的小眼神兒,時刻謹記自己人民教師的身份就行,那她肯定就沒事兒。”


    “作為人民教師,我必須申明一點。”林子期聽著她的話,突然笑得很曖昧,湊近她,“標不標致並不是決定我值不值得動心思的唯一標準。”


    笑然乍一聽,怎麽總感覺這話的味道怪怪的,有那麽點兒不對勁兒呢?


    “怎麽看得我那麽沉重,來,笑一個?”林子期抬手在她兩臉頰上輕捏了一把,製造了假笑的效果,不過卻覺得連這假笑也像春花秋月似的明豔動人,不好的預感瞬間被衝散地無影無蹤。


    笑然拍掉他的手,“道德經說男女收受不清?”


    林子期噗一聲忍不住笑了,“啊?不是《孟子·離婁上》裏淳於髡說的嗎?”


    笑然頓時麵紅耳赤,“額.....其實我的語文是數學老師教的,這件事我一直瞞著所有人?”


    林子期哈哈大笑起來,兩人笑鬧著去了學校對麵的餐館兒。


    卻不知,有人卻一直在某處陰測測地盯著他們看,笑得邪姓。


    林子期點了笑然愛吃的所有菜,連甜點裏她愛吃的刨冰冰沙都給點了,笑然本來還挺猶豫,突然想起了老男人,他每回跟她吃飯可都死活不讓她吃這個,她就是想吃,這會兒林子期就跟個替她圓心願的人似的毫無阻力地幫她點了,她卻反而提不起興趣,但最終還是要了。


    看著滿桌的菜色,笑然搖頭道,“我是挺能吃,但是,子期,你能不這麽直接把我當八戒嗎?”


    林子期哈哈大笑,“菜點了不是用來吃完的,有時候是因為一個心情,就算是光看著也值了,有時候呢,它......”


    林子期正要開始他的高談闊論,手機響了。


    他歉意地對她笑笑,接了起來。


    “下午有時間去找頃城一趟,孫浩的幾個狐朋狗友剛和我說,孫浩那兒還有嘉儀的裸照和跳豔舞的視頻。”


    打電話的是顧綿倫,沉穩的聲線,說得越是冷靜,便越是代表事兒嚴重。


    林子期腦子一個激靈,“還有?他多少部手機?”


    為了不讓他修複那手裏的照片文件,就算是他不會受刑,他也已經把撿他的那手機給哢嚓粉碎了,要再想找到,難上加難。


    “不知道。”顧綿倫難得開口這麽快,“孫誌鵬不起訴笑然的條件是頃城那兒的一個市政大項目,你去找頃城,順便讓他這段時間收緊一下網絡信息的發布渠道。”


    “為什麽又是我?再說顧頃城那陰人的樣兒,我受不了。”林子期看著笑然吃得津津有味,很不願就此離開。


    “頃城那混賬也tm讓我離她老婆至少一百米?”顧綿倫突然就咬牙切齒了起來,“今兒下午,他們倆都在xxxx慶祝度假村參加開業典禮?別磨蹭,趕緊去”


    “我有正經大事兒,正吃飯呢”林子期有點想掛電話了,顧神經這人也是個強脾氣的人。


    “與其陪她吃個無聊的飯,不如幫她做點實事兒?孫浩的事兒還沒了呢?”顧綿倫大聲的時候,就抑製不住的聲洪如鍾。


    林子期聽著,看笑然一眼,默默地掛了電話。


    “笑然.....”


    “嗯?”笑然吃得一嘴的油,極淺地望他一眼,“有事兒想走?”


    “嗯....”林子期被說中,有點不太好意思,“今兒我就對不住你了,改天再和你好好吃。”


    怎不不還。“走前,記得單買完?”笑然提醒他。


    接下來兩天裏,笑然接到過孫誌鵬兩個語無倫次的電話,都是辱罵她,確切地說,是用所有汙穢賤下等粗魯的語言糅合出來的精髓,劈裏啪啦什麽話都敢往嘴外帶,一個殲詐商人改行練口技了倒是?


    笑然開始氣了會兒,後來仔細一想,覺得實在也沒必要生氣,不管怎麽說,他現在這是狗急了跳牆的表現,要氣也是他氣才對。


    笑然不理會,每天照常去上課。


    但,這幾天還有兩件不得不說的事兒。


    一件是,林子期早上照常開著車來上班的時候,有個送花的小子抱著一束嬌鮮欲滴的紅玫瑰站在他車子的必經之路,而且是每天人流量最多的口子上,將那一大束花交給他,說這是送他的,讓他簽字。


    林子期當時一下給驚地懵了,別說他,當時來往的同學,也全都目瞪口呆了,到底是哪家的攻哪家的受,在眾目睽睽下給全校骨灰級校草老師送紅玫瑰,公然追求?


    這個話題從那一天開始,便成為了校園bbs論壇上最火熱的討論貼。


    還有一件就是,丁文思自那天去赴約後,身後總是跟著三五成群的男生,跟狗皮膏藥似的,一口一個“思姐”喊著,她儼然一副校園黑*幫大姐頭的樣兒。


    笑然有點搞不懂了,丁文思那天明明是去赴約啊,怎麽突然成了收小弟了?


    今兒晚上出了件大事,我心情難以平靜,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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