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等東北漢子答話,雙手交叉,右拳左掌,掌心向內,由胸前上穿,目光上領,雙掌至頭部時雙手內旋上托,拳心朝上,拳掌相疊,右步向右橫移,落步時重心下沈成馬步,同時,雙拳自兩側劈下,拳心朝上,目光右領就是一招雙手托天摔單鞭。


    東北漢子鼻孔噴氣,兩腿並立,身體自然站直,兩臂自然下垂於兩腿外側,指尖向下,目視右腳向前一步,同時兩掌屈肘上提,經腰側同時直臂向前插掌,高與胸平,兩掌相疊,掌心均向上,手指斜向前,左腳跟進一步,兩腿屈膝半蹲成並步,同時兩掌向下、向外、向上分掌,兩臂自然彎曲,高與肩平,雙掌心均向上,手指均向外一招鐵山靠的開門式破開小老頭。


    林妄言不禁叫了聲好,引得兩人側目,林妄言表情一頓,陪笑道,您們繼續,說罷伸出手做了個請的動作,小老頭和東北漢子二人卻突然停手,隻見東北漢子道:“今天有外人在,你個老不死的找幾個腦袋和雞窩似的毛頭小子和大爺搗亂,大爺我不跟你計較,說罷自顧自的捲起捲簾門道:“看來又得換鎖咯。”


    幹瘦老頭吧嗒吧嗒抽了兩口旱菸不屑道:“大侄子,什麽鎖能鎖住我千門,是我千門中人開不開的?”所謂三百六十五行,行行出狀元,但又豈止三百六十五行,三百六十行之外,屬於另類,就是不在正經營生之列,不屬工農兵學商之屬,即外八行,看似隻有八個行當,但實際上,這八門幾乎囊括了江湖上所有的偏門,從古至今的江湖流派,幾乎都與其脫不開關係。


    外八行裏有金點、乞丐、響馬、賊偷、倒鬥、走山、領火、采水,合稱“五行三家”。金點為算命一行,響馬為攔路搶劫一行,倒鬥為盜墓一行,走山為騙術,領火為蠱術,采水為官妓,外八行中最大的就是盜門,也就是幹瘦老頭說的千門。


    無論是走千家過百戶的飛賊土鼠。還是占據一方,拉杆立旗的響馬流寇。甚至包括荒郊野嶺,挖墳掘墓的摸金術士,這些都算是盜門之人。盜門的流派眾多,各個流派所拜的祖師也各不相同,唯一值得一提的就是唐代空空兒。是他將盜門的各個分支一統,形成了外八行中最大的勢力。不過到了明朝後盜門再次分家,形成南北兩個勢力。


    這老頭應該是南派無疑,無他,南北分家以後化長江而分,老死不相往來,成都屬天朝南部,定是南派無疑,這幹瘦老頭老神在在的坐在一張椅子上,咱們該談談這事了,我這幾個徒弟來照顧你生意,你把他們打成這樣,是不是得賠點藥錢?不然他們可起不來啊,說罷用手指了指歪七扭八躺在飯館門口的那幾個殺馬特,不時還特別配合小老頭哼唧幾聲。


    東北漢子一把揪住小老頭的衣襟罵道:“黃老三,你別給臉不要臉,訛人訛到你爺爺我頭上來的?”名叫黃老三的小老頭一把打掉東北漢子的手道:“馬劉子,你這麽說可就不對了,打了我的人還說我訛你,做人可沒有你這麽做的,現在可是法治社會,什麽事你可得講道理。”


    一旁久久不語的老闆娘道:“廚子,扔給他倆子兒,就當打發叫花子了,大早晨的人家來咱們家門口演了一齣戲還陪你活動活動手腳,也不容易不是”,林妄言還真沒想到這東北漢子能有這麽漂亮的老婆,不說馬劉子這名字,就單這長相,這傢夥長得更是五大三粗,一張臉上滿是橫肉,橫肉上鑲嵌了太多的坑坑包包,顯然年輕的時候火氣太大,掃帚眉,吊眼角,腦袋上好似癩蛤蟆般高低不平,七楞八道全是坑坑包包。這要是在過去,包準是一條好漢,但是現在,就是潑皮惡霸的不二人選啊!


    再看看他老婆,身上的衣服略舊但是相當幹淨,模樣清秀可人,不施半點脂粉,卻更顯得猶如出水芙蓉般明媚清新,雖然應該已經三十開外了,卻反倒更加透著一股成年女子特有的風情,林妄言怎麽也沒法把這兩個人聯繫在一起,而且是兩口子這種聯繫。


    馬劉子見自己老婆發話,也不含糊,從自己胸前的口袋裏摸出一把零錢,也沒數,恨恨的排在黃老三的胸口,揮了揮手,不耐煩的道:“滾吧”。黃老三也不惱,嘿嘿笑著道:“還是馬家嫂子通情理,不和你個莽漢一般見識”,說罷拍了拍自己屁股上的土,吹著口哨背著手,大搖大擺的帶著自己的小弟,哦不對,是徒弟揚長而去。


    馬劉子臉上肥肉一抖,明顯心情不太好,瞪著林妄言道:“熱鬧也看完了,滾吧!”林妄言摸了摸頭,嘿嘿一笑尷尬的道:“那個…我是來吃飯的…”抻麵又稱拉麵、大拉麵。是一種獨特的漢族麵食,滑爽筋道,鮮香清口,獨具風味。林妄言接過食盤撒夠辣子倒足了陳醋便開始稀裏呼嚕的吃了起來,牛肉拉麵本就不是什麽風雅的東西,隻有大口吃麵嘩啦啦,大口喝湯咕嘟嘟才足夠爽利,要是拿著筷子一根根的夾著吃的話,那才要急死人。


    一樣的味道,一樣的麵條,林妄言吃的滿頭大汗,遠處的馬劉子看得連連點頭,這才是他心目之中的食客。當林妄言叫著再來兩碗的時候,馬劉子覺得這小子是他心目之中唯一的食客!


    吃過了四碗牛肉麵,林妄言肚子裏麵才有了鼓脹的意思,雖然還能再來兩碗,但林妄言不想被當成飯桶,也不想叫這位馬大爺四處傳揚自家牛肉麵如何好吃,險些撐死了一個少年的典故,所以也不多吃,打了聲招呼一邊擦著額頭上冒出的汗水,一邊走出了麵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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