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你們三個按原計劃將會被我殺死,但是……我……下不了手。”


    “是誰讓你這麽幹的?”


    南宮突然從椅子上落下來,跪在地上猛烈咳嗽了幾下,口中咳出了一些紅色的液體。盛世看得很清楚,那是血!見到這種情景,樂盛世的心像被人幹了一拳。


    他趕緊衝過去扶起南宮:“不要緊吧?你不要嚇我啊!”事實上他的眼淚已經開始往外流瀉。


    “我送你去醫療室,你一定要挺住!一定要活著!”樂盛世緊緊摟住南宮靈倩,生怕她被什麽人奪走。他拚盡全力從洞口爬下去。


    這是在與死神賽跑,無論如何,必須要快,樂盛世打開手電筒,朝台階看下去,下麵的路像一個無底的深潭,從這裏走下去相當得危險。


    “盛世,和你在一起的日子很快樂,謝謝。”南宮靈倩嘴角淌著血,血液滴落在他的手上。


    “不要說這種話,你會活下去的!”樂盛世哭喊著說道,“等你的傷好了,我們一起努力,離開秋楓學院,等大學畢業以後,我們一起找個沒有危險的地方,一起生活,我們永遠在一起,直到永遠……”


    “直到永遠。”南宮靈倩會心地笑了笑。


    這時,樂盛世突然看到了一個老頭,一個陌生的老頭,平靜地站在他麵前。見到這個未曾見過的人,樂盛世腳下一打滑,身體猛烈傾斜,這一瞬間,南宮靈倩從他的懷裏脫離出來,從身邊的深淵掉落下去。


    “不要啊!”盛世想都沒想就張開雙臂跳下去。在半空中,他伸手再一次將南宮緊緊攬入懷中,他滿足地閉上了眼睛。十二點的鍾聲在此刻敲響,響聲迴蕩在他們耳畔。


    兩人頭朝下,在鍾樓內部騰空跌落下去,迎接死神的到來。


    第二章 把一切都奉獻予你 第四節 北緯30度(4)


    樂盛世終於睜開了雙眼,在他的懷裏依舊是南宮靈倩,暗香幽幽掀動他的鼻翼,她的體溫穿透幾層衣服緩緩傳達到他的體內。


    奇怪的是他仍處於懸空狀態,鍾樓內部的景象一覽無餘地呈現在他麵前。怎麽回事?時間靜止了嗎?


    他的想法是錯誤的,因為有六隻手抓住了他的雙腳。


    六隻手的主人分別是藤木楓葉子、丁韋叢和劉雲飛。這六隻手救了他的命。


    “老頭、老頭……”樂盛世從嘴裏含含混混吐出幾個字。


    9月20日00∶19


    救護車以近乎極限的速度往l市區奔馳。


    車上以南宮靈倩為起點,牽動著四個人的心:盛世、藤木、主任、紫藤。


    “護士小姐,我想和那個男生最後說幾句話,請把吸氧管拔下來。”南宮靈倩側了側頭。


    “傻孩子!你這不是自尋死路嗎?”呂主任握緊她冰冷的手。


    “我馬上就要死了,我心裏很清楚,我被注射的是什麽毒。”


    “你不會死的,你能撐下去的。”


    “盛世,你可以把手放開了,我們從一開始就是一個錯誤,你說的那些話我心裏也很清楚,不過是讓我多活幾分鍾。”


    “不是的。”樂盛世抹著眼淚。


    “不就是兩個不到20歲的高中生嗎?不過是看了幾本書,就以為所謂的‘愛情’會那樣的單純。所以我們錯了,這不是‘愛情’,這是相互之間的‘愛慕之情’,根本就是感情的衝動。所謂‘偉大的愛情能穿越一切’我並不相信,這根本就是癡心妄想,是虛幻的理想主義,不值得去信仰。”


    “南宮,我真的……”


    “你還是聽一聽有用的話吧。”南宮靈倩打斷了他,“你們……要知道……的……秘密,在……鍾樓下麵。”


    “還有……”南宮靈倩的聲音越來越小。“不要……再……接近……”


    “接近誰?”樂盛世警惕地問。


    南宮靈倩張大了嘴,可惜什麽聲音也沒發出就閉上了眼睛。


    死神已經無情地奪走她的靈魂。


    樂盛世呆坐在一旁,任由整個世界崩潰成無數碎片,他無法挽回死者的靈魂,此刻的心怡已然化作一灘死水,流瀉於這灰濛濛的雨夜之中。


    呂主任把臉別到一邊,捏緊拳頭長嘆一口氣。


    00∶25


    劉雲飛用手電筒仔細察看木製台階:“你看,這裏不隻有一種鞋印,共有三種,那也就是說盛世先前所稱的那老頭不是幻影。”


    “可我們把鍾樓頂端翻了個底朝天,並沒有發現什麽老頭啊?”


    “我剛才注意過了,藤木設置的那個機關沒人觸動,說明沒人離開過鍾樓。”劉雲飛伸出食指指了指腳下,“鍾樓的底端,是下一個目標。”


    兩人格外小心地往下走,由於樂盛世的前車之鑑,他們很清楚不注意腳下是什麽後果。


    鍾樓外仍在閃著電光,鍾樓內部像一個巨大的共鳴箱,聲音從樓頂一直貫穿到底,高高的窗戶全都拉緊了帳幕,越往深處走光線越暗,兩人仿佛進入了另一個世界。


    走了大約五分鍾,丁韋叢有些後悔了:“我們還是回去比較好,我的右眼皮一直在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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