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時他來東京都住在這個都市會館,但是也有傍晚出門、早上10點多鍾回來的時候。”


    “那市長去哪兒了呢?”


    “不知道。我當時認為問那麽清楚不太好,而且市長也不想對我多說。”


    聽有島這樣說,這些市議員相互看了看。從市長早上回會館這件事情來看,市長在這裏也許有—個相好的女人呢。


    “那麽,市長去了什麽地方,你一點兒也不知道嗎?”


    他們這樣問,看來是懷疑有島受市長之託,能遮擋就遮擋一下了。


    “不,我真的什麽也不知道。”


    市長來東京當然是公務,但這些事務完成後還會有自己自由支配的時間,但像今天這樣重大公務在身而徹夜不歸可就不是一般的問題了。


    建設委員們認為市長上東京的次數過於頻繁了一些,這一點在來東京之前召開的市議會上也受到了在野黨議員的指責,因為他們懷疑市長利用公務出差的名義辦個人的私事。


    認真地分析一下也可以這樣認為,春田市長辦事嚴謹,也從來沒有聽說過他有女人的傳聞。雖然市長在老家有一家小酒廠,但那似乎和東京還沒有什麽業務上的往來。如果他在東京有個女人,那也得是他當了市長以後的事情了。也就是說,女人可能是他在東京出差的時候認識的。


    春田市長再嚴謹再廉潔,在女人的事情上也不會願意讓自己的一派的人知道的吧。不過即使這樣,他也不是那種扔下重要的公務不顧而去和女人廝混的市長,像今天這樣一夜未歸,也許發生了什麽不測的事呢!


    其中一名委員又向有島問道:


    “因為隻有你才多次和市長上東京,那麽市長住過什麽地方你有沒有線索?雖然市長沒有對你講過,但作為秘書你也可以推測出來的嘛!市長住宿在外,你就沒有想過他和其他的女人在一起嗎!”


    直到下午1點多了,市長仍然沒有回來,也沒有打來過電話,看來市長一定發生了重大事件。


    《連環謀殺》


    第二章 可疑的上京


    一


    建設委員們和有島秘書,同隨行的市議會事務局的幹事商量之後,決定由議員立即趕赴今天上午要去的大藏省。因為對方抽出了專人和時間一直在等。此外,市長預計要去的農業省也派議員前往。無論如何應當先將預定的會麵和事情辦完。


    春田市長的確喜歡喝酒,但如果說喝得爛醉回不來的事情卻從未發生過。從他的性格上看,他也從沒有過生活懶散、不守時的事情發生過。那麽隻能認為市長的身邊發生了不測事件,比方說交通事故,或一個人外出碰上了意外的事件。每個人都在心存僥倖地期待著奇蹟的出現。


    市議員們分頭行動了之後,有島一個人留在了會館裏,等候先出去的議員們的聯繫結果。


    下午兩點左右,去農業省的建設委員遠山莊三市議員打來了電話,遠山是市長派的議員的“頭”,同時還擔任建設委員長。


    遠山那特有的聲調從話筒裏傳了過來,“我們在農業省,人家那話說得可不好聽啊。好吧,一小時後我再打吧。”說完他掛斷了電話。


    有島可以想像得到,這些已經上了年紀的市議員在年輕的省工作人員挖苦、諷刺下一個勁兒地道歉的樣子。


    遠山打來第二個電話的時候是下午3點半。


    “我們到了大藏省,人家對市長的不恭非常不滿。這次我們來東京太丟人了!”


    下午5點左右,議員會館的原島候補議員打來最後一個電話,原島禮次郎是北浦市地方選舉出來的眾議院議員,在國會隸屬建設委員會。由於他在建設省熟人多,所以這次填埋和改建港灣的計劃還需要他多多關照。借看望和商量這件事,北浦市來的議員一行人去他家進行了拜訪。


    市議會的四名議員回到都市會館的時間是下午6點半鍾。


    “市長還沒有回來嗎?”遠山一進房間便向有島問道,他們在各省受到了冷遇,心中憋了一肚子火。


    “他到底去哪兒了?!”大家還是提出了同一個疑問。


    “要不給他家裏打個電話?來東京之前,他好像說過有什麽私事要去哪兒。”有的議員提出了這個建議。


    “這樣不好。”遠山反對,“如果萬一他不在家,那不又讓他的家人擔心嗎?如果再傳出去,說市長到了東京後下落不明,那還不亂了套?我們一行人也得跟著讓人嘲罵!”


    遠山衝著有島說道:“你要不問問市長來時常去的餐館和酒吧?”


    “啊,我都問過了,可他們都說市長沒有去過。”


    “那樣的地方有幾處?”


    “兩處。”有島一一列舉出了那兩處的地名。 “酒吧呢?”


    “各位先生們應當記得吧?”


    的確,市長常常帶市議會的議員們去的酒吧,是位於銀座後麵的叫“文珠蘭”和位於新宿的“激情土著人”。


    “因為時間還早,老闆娘還沒有來,我想過一會兒再打電話。昨天夜裏市長會不會在那裏過夜?”


    這兩家酒吧不是春田市長自己認識的。從很早以前,北浦市的議員們大凡來東京都會光顧這兩個酒吧。


    到了吃晚飯的時間,喜歡喝酒的議員們誰也沒有興致了,每個人都悶在各自的房間沒有心思去吃飯。


    遠山議員說道:“要不再等一個晚上看看,如果今天晚上市長還不回來,我們就隻好採取最後的措施了。有島君,我們幾個人出去吃點兒東西。你辛苦一下,就留在這裏等消息。”


    有島把這幾個人送出去後,回到房裏拿起了電話筒。他一邊看著筆記本一邊撥動電話號碼,“文珠蘭”的女老闆接了電話。


    “是問市長先生嗎?不,我沒有看見他……你們來東京我一點兒也不知道……那麽,今天晚上或明天,務必帶市長來啊。”


    當然,有島沒有對她講市長已經下落不明了。


    他又給“激情土著人”打了電話,這次是一名上了年紀的女領班替老闆來接的電話。“是問市長先生嗎?昨天夜裏沒有見過他。是的,昨天夜裏我一直在店裏,所以不會弄錯的。老闆娘嗎?她說今天有點兒什麽事兒,要晚來一會兒……如果市長先生在東京,務必賞光來一下啊。老闆娘會非常高興的!”


    二


    有島走出了都市會館叫了一輛出租汽車。


    “去飯倉。”他對司機說道。


    計程車駛下三宅阪的坡道後駛向了青山大街。他們從皇宮一帶的黑黝黝的森林陰影裏一下子開到了市中心的霓虹燈地區。


    有島還有一處地點沒有對那幾名議員講,那就是飯倉。因為這個地點市長要有島不要對任何人講,卻沒有告訴有島原因。


    有島認為這個地方應當有春田市長的線索。


    計程車駛過六本木的交叉路口,再向前走100來米後向左拐,這裏有一溜小餐館、茶館和小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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