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強迫自己抓住心內的那一點小信念,認為自己還是有機會成為統治他們的伯爵的。於是我憑著這點信心,與卡塔堅持爭鬥著。洛夏,你僅有這最後一次的機會了,就當做是淹死前的掙紮吧——我暗暗地鼓勵著自己,一次又一次地把佩刀向卡塔的身上甩過去。我不得不承認,即使我想要對作為女人的卡塔·l·克裏斯特爾留些情,但實際上,她幾乎不留給我放水的機會——她一直緊緊地逼迫著我,甚至逼到了使我無法還手的地步。卡塔似乎已經意識到了我在不斷地後退,後來她說道:沒有關係的,洛夏,再怎麽說,我現在也是你的老師。我點點頭,終於能夠下定決心,用身體裏的全部力量和她戰鬥起來。不知道為什麽,我突然間感覺到一直很嚴肅的卡塔給人一種很安全的感覺,就像是瑪麗安一樣,她們的身上都承載了太多太多的悲痛,但是她們仍然能夠麵不改色地說話。


    我不禁對麵前的這個女人產生了興趣,我想要了解這個和瑪麗安如此相像的女人究竟是怎樣過的。


    最後我扔下劍,向後坐到地上,兩手攤開,對仍然站在我麵前的卡塔提出了休息的請求。但是卡塔一直緊緊握著手中的佩劍,絲毫沒有要休息一會兒的意思。她冷冷地說道:難道你不記得我一開始說過的話了嗎?如果不想再休息了的話,那麽就永遠不要再休息。我就像吃了個啞巴虧一樣,愣愣地握著她說不出話來,這讓我哭笑不得,她的確和瑪麗安有著那麽多相似的地方,甚至連說話的語氣也一摸一樣。


    我不想再去爭論,除了百分之百地去相信我的訓導師之外,我沒有其他可以做的事情,於是我站了起來,抓起劍,向卡塔猛擊過去,而卡塔很輕鬆地躲過了我的攻擊,並且向我絲毫沒有防備的右手砍過去。


    我想她真的弄傷我了,因為我的右手臂也開始向下滴血,我一瞬間感到非常憤怒,大叫道:你弄傷了我的右臂!你想讓我怎麽做,難道用我的左手去握劍嗎?而卡塔一副無所謂的表情,冷冷地看著我並且說道:那些事情我倒沒有意見,難道打架還需要我來教你嗎?你是三歲的小孩子嗎?


    我真的被她激怒了,我大叫一聲衝上去,舉起我流著血的手臂,它即使是轉動一下也會使我疼痛難忍,但是我還是將它舉起,握著劍的手已經開始顫抖了,我認為我無法使得上力氣,但是我仍然上了。


    卡塔很輕易地打掉了我手中的劍,並且將我踢倒在地上,我在地上呻吟了一聲,緊緊握住流血不止的手臂,我想我現在的樣子一定糟糕透了,一種強烈的失敗感籠罩上了我。我想我已經沒有希望了。我倒在地上目光渙散,這也許是失血過多造成的虛弱,我口中喃喃道:我沒有希望的——我聽到卡塔踩著高高的鞋跟走到了我的身邊,沒關係,卡塔一邊蹲下身子一邊說道,你並不是沒有希望的,我倒是認為你是這幾個孩子中間最有希望的一個。說到這裏,卡塔掏出一把精緻的匕首,劃向她雪白纖細的手臂,然後她將流出鮮血的手臂放到我的嘴邊,我張開口去吮吸她的鮮血,感覺到體力頓時恢復了不少,這也許隻是心裏的感覺吧。總之卡塔總算是允許我休息一下了。我仍舊在地上躺著,隻不過是換了一個稍微舒服點的姿勢。我不在乎冰涼的地磚——它對我也構不成多大的影響。


    我們就像這樣安靜地待了一會兒。過了一會兒卡塔輕輕地對我說:現在到了吃飯的時間了吧。


    我隨著卡塔走出了地下室,重新回到稍微暖和一點的地上去。不出卡塔的所料,大部分的人已經聚集到餐桌這裏來了。但是讓我感到尷尬的是,我和卡塔似乎是第一個趕來吃飯的伯爵繼承人和訓導者,隻有撒拉伯爵仍然如往常一樣臥在沙發上品著紅茶,同時淡淡地瞥了我們一眼,撒拉和卡塔對視了一眼,似乎彼此都有心領神會的表情,然後卡塔就直接坐了下來,抓起一片麵包就向嘴巴裏塞去。我吃驚地看著她,然後去看撒拉,撒拉無奈地聳聳肩。我想他一定是知道些什麽的,因為我甚至都看到了他的嘴角隱約地微笑了一下。羅德奈特似乎在這整整一天都保持著清醒的狀態,但是很明顯的,他看起來卻並不是那麽精神,因為他一直盯著麵前那杯絲毫沒有動過的牛奶點著頭——那應該是在打瞌睡吧。真是辛苦他了。除了撒拉伯爵之外,另外應該看起來安然自得的人就是克裏斯蒂娜姑姑了,她優雅地向我們打過招呼後,就一直在搖動著那隻盛著紅酒的高腳杯。如果我們不知道她在舞會上顯得多麽瘋狂,那麽現在的我們一定會認為她是一個憂鬱的美麗吸血鬼貴族的,然而事實並不是這樣。


    看到我坐立不安的摸樣,撒拉看起來就像是忍了好久的笑意似的,他說:洛夏,沒有人會看到你們先吃飯而嘲笑你們的。隻要努力過就夠了,並不意味著需要將吃飯的時間也放在鍛鍊上,時間還沒有緊張到那種程度,畢竟——呃,有些人進食的時間有些早。我默默地坐下,抓起叉子,就在這時候,門被推開了,一臉疲憊的彌沙和他的訓導師——呃,實在是抱歉,我忘記了他那個繞口的名字了,而且,實際上,他幾乎沒有什麽存在感。為了表示我的誠懇,我特地去翻了克裏斯特爾家族騎士團的名單,才知道了那個男人的名字叫做蓋斯提爾·n·克裏斯特爾,我指的是在我記載這件事情的當前。好吧,我想我又將話題扯遠了——讓我們回歸話題吧,他們兩個走進來後,撒拉伯爵很不自然地咳嗽了兩聲,說道:專注於伯爵試煉的確是好事情,我很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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