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對兩個人的作案手法卻不一樣,警長伊恩哥爾頓及蘇格蘭場派遣的休茲探長及桐原參贊報告了推定了作案的要點:


    一、藤野山美是在她自己的房間裏被殺,情況是兇手帶來了裝在容器裏的萊本湖水和鱒魚到藤野由美的房間去訪問;把鱒魚連同湖水注滿洗臉盆,讓一、兩尾鱒魚遊蕩著,乘藤野由美正在觀看之時,兇手把她的頭推進洗臉盆的水裏,並且按著使之窒息身死。這樣推定的證明是:水裏含有和萊本湖相同的浮遊生物,在洗臉的出水處管子上掛有鱒魚鱗和一片湖藻。其後,兇手把屍體載在旅館的搬貨手推車上,扔到湖上小島的水中,使人看來發案場所象是作案現場。


    二、原澄子是在旅館外麵被害的,她先被推落在附近湖岸處的水中窒息而亡,兇手接著將屍體拉上來。藏在岸邊倒伏曬幹的遊艇底下。


    三、這兩處都沒查出兇手的指紋,在岩石裸露的現場也沒留下腳印。


    兇手不是單獨的,因為在同一時間帶裏,(差不多是一個小時左右)施行如此複雜的兩種手法,一個人是難以勝任的。隻要看一下原澄子的情況就清楚了,靠一個人的力量搬運那麽重的遊艇,又把潮濕的屍體塞進去,這近乎不可能。


    陌生的外國人要是出入藤野由美的房間,不會不引起人們注意,如果不是和藤野由美關係密切的人,即使是再希罕的鱒魚,也不會將她領進隻有一個女人的房間裏去。


    再者,外國人不會有殺害兩個日本婦女的動機,從屍體解剖來看,既沒有性的暴行痕跡,亦沒搶奪走貴重的錢財。而且,要是外國人一時的作案,也不會有如此周密的作案計劃。


    集中到複數作案這一點上,在日本人方麵探求嫌疑犯是不可忽視的。嫌疑犯一共有30個人。


    嫌疑犯眼下雖未判明,但在今後的旅途中,兇手必定會露出馬腳。隻需要等待,總之,為要搜集更多的證據,暫不宜採取行動,任其自由表現,這樣,團員們也可以從這種軟禁狀態中得以解放,而愉快地繼續原計劃的旅遊。


    根據這樣的想法,旅遊團可以戾程了,這天旅館門前,通訊員鈴木走到門田身旁和他握握手。


    “門田先生,這次給您添了麻煩,真得好好道謝,虧得《體育文化新聞》和周刊雜誌退回了預約的原稿,”絡緦鬍子的臉高興得變歪扭了。


    “那好哇,請別再捕風捉影地寫了。”門田叮嚀著。


    旅遊團當晚乘夜車離開愛丁堡站赴倫敦。


    土方悅子在希思羅機場結日本發了兩份電報。


    五 助手之疑


    瑞土客機早上十點啟程。


    飛駛過藍色的海峽時,土方悅子眺望著航行在海上的小小的白色輪船,沉浸在沉思中。


    藍眼珠的空中小姐看著窗外站起身來,戴著白手套,握著麥克鳳,用瑞士語和英語通知乘客做好降落準備。


    廣島常務和江木奈歧子從倫敦飛來的消息,並沒有改變第二天早上門田帶領玫瑰旅遊團遊覽少婦峰的預定計劃。


    新的日程安排表是這樣的:10點鍾結帳,離開伯爾尼旅館,將團員的大宗行李一起暫時存放在旅館裏,直到下午4點從山上回到旅館領取行李,乘巴士去日內瓦,在下午12點出發的國際列車上就寢,翌晨到達巴黎。


    “星野!”遊少婦峰時,門田喊住星野,星野轉身站住。


    “喔,是要聽我講看見的事?”星野對著門田微微一笑,那種冷冰冰的微笑,使人感覺到好象揭示了她所知道的秘密。


    “星野,你知道嗎?這次發生的案子,使我很煩惱。作為導遊我感到責任很大,”門田現出焦急和可憐的神情。


    “喔,那我知道。”她點了點頭。


    “說實在的。廣島常務馬上就要從伯爾尼到這兒來了,他是從倫敦飛到伯爾尼的,廣島來這兒,我總得有什麽參考材料吧。不然我真要被認為是個無能的男子了”。


    “喲,我看見的可是和殺人的事件完全無關哪,”星野加根子說,但還是使用平靜的語調和表情。


    “不管怎麽都行,請你告訴我吧。”


    “門田先生,據說在安科雷季機場小賣站,藤野由美買了個紅寶石戒指丟失在洗手間裏了,是嗎?”她說得更輕了。


    “是的”。


    “現在沒有一個團員在這兒我可以說,那個戒指沒有丟,藤野由美退回給那家小賣站了。”


    “啊?”門田大出所料,簡直以為自己聽錯了。


    “那,那麽該怎樣理解呢?”


    “確實被我看見了。我裝著在另外一個商店看櫥窗,這時大家都已經集合,準備出發了。”


    門田回憶著當時的情景,星野加根子是最遲來到檢票處的集合地點的,他還記得當時她那格格作響的急促腳步聲,接著藤野由美和去找她的土方悅子也一起回來了。


    那麽,土方悅子說她和藤野由美在洗手間一塊兒找紅寶石戒指,又是怎麽回事呢?


    “是你的助手土方悅子在商店裏把那個戒指退了貨,收回了錢。”


    門田懷疑星野加根子會不會在添枝加葉地胡說一遍,可即使她的臉上流露出心術不止的表情。但在眼神裏沒有映現出任何虛偽的成份。


    “我知道你肯定會懷疑我的話,可剛才說的都是事實。”她好像看透門田的心似的說。


    “藤野看到土方,就托土方把剛買的戒指給退了。藤野的英語講得挺好,所以不會在語言問題上求助於土方。而且,安科雷季機場商店的售貨員,也差不多懂日語,會講一些常用的日本語和商業用語,那個自吹自擂、變換辭令、追尚虛榮的藤野由美,毫不張揚地把剛剛購得的戒指退掉。假使是我遇到這樣的事,也會覺得不體麵而踟躕不前的。當然。售貨員也會不情願加以拒絕的,因此藤野看到來找本團團員的土方,就請代她代為退貨。”


    “那麽,土方就那麽辦了嗎?”


    “土方輕盈地接受了,馬上就把戒指退給了售貨員。因為是代辦他人的事,被托的人也就不介意麵子問題。然後我離開那兒回到集合場所。藤野和土方站在路的那一頭,和原先的那個商店售貨員交涉著。正在這時,才下飛機的德意誌航空公司乘客一下子蜂擁而來。至於最後的情況如何,我就看不到了。


    “這些情況土方怎麽沒告訴我呢?”門田滿腹狐疑地自語。


    “可能是藤野不讓土方講出去吧?要是大家都知道了這件事,那自我顯示欲強烈的藤野由美不就無地自容了嗎?”


    星野加根子說畢,馬上就離開了。


    門田沒再去注視星野加根子的身影,他坐在石頭上,用雙手支撐著低垂的頭。


    土方悅子隱匿了安科雷季戒指的真相。門田念叨著悅子為什麽會出賣他?她要是恪守著藤野由美的信約而保持沉默的話,那就不是一件小事。門田憂心忡忡起來,把這件事放在與周圍的事情聯繫起來考慮。這就產生了新的意義。由於當事人藤野由美被害,她退還戒指的事,土方悅子自然必須得說出來,縱使與藤野由美的被殺沒有直接的關係。然而,土方悅子什麽也沒有吐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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