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以占卜推衍為本的宗門。


    觀星觀月一向是衍天宗的基本法門。


    哪怕掌門神算子還在養傷。


    這等大事卻也不得不告知啊。


    “我覺得可以說,畢竟我們都試過了,沒什麽大礙的。”


    在場的長老都已試驗過了,雖然算不到結果。


    卻也沒受到反噬。


    證明這件事的機密程度沒到危險的境地。


    其實這也是陳遠一點小小失算。


    他總是設身處地的以最高標準看待九州修士。


    實際上江望舒自身命格,滿月之相,還有望月山地勢。


    三者相加,偌大九州能以毫不知情的情況下。


    推衍出她存在的也不過一手之數。


    而隨著陳遠出手,他能保證如今九州修士絕無一人能發覺月不西沉的真相。


    而且算的越狠,反噬越深。


    就在衍天宗長老們議論時,洞府內響起一聲虛弱的傳音:


    “我已穩固傷勢,便來算上一二吧。”


    這三年時光,神算子什麽都不敢算。


    也是把他憋壞了。


    這月不西沉雖然奇特,想來背後的機密不可能比的上天命之人。


    神算子誦念口訣,閉目掐指。


    作為仙秦時代著名戰狂的劍宗,和著名掛機仙門的衍天宗其實有很多相似之處。


    二者都存在一種求道者的心態。


    劍宗門人皆追求劍道極致,渴望一睹劍道盡頭為何。


    而衍天宗弟子則都有一顆先天而生的好奇心。


    他們渴望知曉世間一切,才會義無反顧的投身這枯燥凶險的道路。


    神算子自然是此中翹楚。


    這三年屬實給他憋的夠嗆。


    隨著推衍進行,神算子嘴角掛上微笑。


    這熟悉而美妙的期待感,每次都讓他沉淪其中,不可自拔。


    並且因此,坐上了衍天宗當代掌門的位子。


    帶著淺笑,神算子七竅噴血,隻留下一句:“過去、現在、未來。”


    再次昏死了過去。


    洞府外的眾人聽見動靜,連忙衝了進去。


    “不好,掌門被反噬了。”衍天宗大長老掐著指訣沉聲道。


    引得眾位長老一致看傻子的目光。


    大家都進來了,都看見掌門血如泉湧了。


    還用你算?


    “快去叫人,掌門傷上加傷了。”


    “龜龜,這都沒給掌門克死,要麽說掌門就是掌門呢。”


    洞府內頓時一片雞飛狗跳。


    衍天宗掌門神算子。


    被視為自開山祖師爺衍天仙君後。


    衍天宗曆史上排名第二的一代傳奇。


    因為沾染了不幹淨的‘過去、現在、未來’小隊。


    剛剛稍有好轉的傷勢再次加劇。


    繼續著他漫長且遙遙無期的掛機之旅。


    ......


    “你快著些,小嬴這眼神怎麽都要拉絲了。”


    江望舒房門前,楚河對陳遠傳音道。


    兩人對麵,修為散盡的嬴正目光如炬的盯著楚河。


    饒是楚河的臉皮厚度都有些招架不住。


    在接連鏖戰三位元嬰、五位金丹魔修後。


    嬴正修為燃盡,結束了他的拜月教中層清理行動。


    並在最後那位元嬰魔修手中。


    嬴正依照劇本救下了裝死的楚河。


    沒辦法,楚河隨時可能返回仙秦時代。


    需要一個事件作為他和嬴正的破冰點,以便快速融入團隊中。


    救下楚河後,嬴正也不要求什麽。


    就這麽呆呆的盯著楚河。


    跟沒開葷的蕭初南見到合歡宗宗主一樣。


    弄得楚河雞皮疙瘩炸起。


    “啊,我想起來了。”陳遠聽見楚河的求救,仿佛突然記起什麽一樣拿出一個信封。


    “我父帶你去往妖域前,曾托人把這封信送給了我。”


    “說這是楚海前輩所留,若有一日我遇見了該給的人,自會知道。”


    “沒想到,楚海前輩還有楚河兄弟這一血脈在世啊。”


    陳遠台詞功力不俗,立刻就將此刻腦袋昏昏的嬴正糊弄了過去。


    嬴正聽見楚海的名字,也當即神情低落了下去:


    “阿翁一定是怕我知道後會去尋楚兄,給楚兄添麻煩吧。”


    嬴正這話純屬是為了安慰楚河。


    在他心中,阿翁每日和他說了那麽多做人的道理。


    將他向十全完人方向培養,不求回報。


    不告訴自己楚河的存在,定是怕自己要不顧一切的去報恩。


    因為嬴正知曉楚河身世後,腦子就剩這個念想了。


    看著嬴正眼眶發紅,楚河後背直冒汗。


    怎麽越看越感覺自己又要被清算了啊。


    楚河連忙拆開信,這是他委托陳遠偽造的。


    目的就是調和他和嬴正的關係。


    打開信封後,楚河眉頭一皺。


    不是信上寫了什麽驚世駭俗的內容。


    而是上麵什麽都沒寫。


    再看陳遠狹促的偷笑,這廝果然是在報複自己嘛。


    “原來是這樣。”楚河強行鎮定下來。


    一道劇本在心中飛速生成。


    “讓我看看阿翁寫了什麽。”嬴正看楚河半天不開口,急的就要自己去拿信。


    陳遠見狀連忙開口阻攔:“別動,一動陣法就散了。”


    倒不是他要幫楚河遮掩。


    而是二人都套用著同樣的背景故事。


    小打小鬧一下無礙,若是真給楚河惹急了自爆。


    那大家就一起等著被天命之人清算吧。


    若是嬴正未來能在呼吸間傾瀉仙君一生修為。


    那大家都有福享了。


    “原來是這樣。”楚河重複了一遍,手不自覺的用力。


    將整張白紙抓的稀爛。


    “老家夥說,當年你秦家救過我和我娘,因此他才想著去報恩。”


    “三年半前那事,他愧對於我,可他認為我自有本事能逃出生天。”


    “但他若是不管你,你十死無生,才掉頭去找你的。”


    楚河臉上神色複雜,在不解、釋然、憤怒中來回切換。


    展現了第一屆青雲影帝的水平。


    最後,楚河長歎一聲道:


    “罷了,我和老家夥的仇怨與你又有何幹。”


    “今日,多謝你相救。”


    楚河別扭的說完,低頭看向手中的廢紙。


    “楚兄這說的哪裏話,若不是楚兄救下了陳兄,哪裏會受這麽重的傷。”


    嬴正連忙開口寬慰。


    楚河沉默點頭。


    一旁圍觀的陳遠咂摸咂摸,覺得這話不對啊。


    怎麽好像是在甩鍋給自己一樣。


    陳遠當即做出決定開口道:


    “其實我和我娘小時候也是被秦家所救的。”


    “三年前我也在遇險......”


    陳遠話未說完,嬴正輕笑一聲:“陳兄真會開玩笑。”


    對於智靈根的無恥抄襲定了性。


    “楚兄,阿翁對我有傳道解惑,救命之恩。”


    “若楚兄不嫌棄,我願與楚兄結為兄弟,阿翁欠楚兄的,日後就由小弟來償還。”


    嬴正抱拳說道,楚河眉頭一挑。


    倒也沒欠什麽,用仙秦皇室寶庫來還不是更方便嘛。


    “當然了,陳兄若不嫌棄,咱們三人可效仿故事中的桃園三結義,陳兄看可好。”


    嬴正想起什麽似的看向陳遠。


    難怪陳遠會有‘騷月光效應’的感悟。


    無論他陪著嬴正上刀山,下火海都始終比不上楚河在嬴正自暴自棄時拉一把的感情啊。


    雖然那些刀山火海大多是他親手設立的。


    “可是‘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的那種結義兄弟。”


    陳遠也來了興趣。


    有時候楚河感覺陳遠好像個刑滿釋放人員。


    以前轉世為了斷絕因果,極少與人交際。


    這一世多多少少能認兩個朋友,就話多的一。


    見什麽熱鬧都想摻和一二。


    不過對於陳遠所說的‘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楚河是不能認同了。


    仙秦九萬餘年時,自己可是活得好好的。


    小嬴更是老當益壯,老而彌堅,堅持不懈的抽自己屁股。


    隻有陳遠那是真死了。


    這玩意晦氣啊。


    “楚哥哥,這兩位是?”屋門推開,容光煥發的江望舒疑惑的看著麵前三人。


    “剛認識的,這是嬴正,這是那誰。”


    楚河連忙介紹道。


    江望舒點頭與二人見禮。


    “真是才認識的?”江望舒隨意問道。


    那誰看向楚河時眼中藏不住的陰謀詭計暫且不談。


    這嬴正看向楚河時,怎麽那麽目光如火。


    令江望舒心中卻沒來由的升起警惕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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