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就一個“嗯”,連標點都沒有。


    他湊過去,看到了上邊的聊天記錄。


    景一渭:你能不能找到新生社今年的名單啊?


    劉夢:今年的?昨天不是找了嗎,沒找到,那就應該是沒有了。


    景一渭:學期都過去一半了,還沒有登記嗎?


    劉夢:我記得之前好像看到過的,但是現在不見了,也可能是會長拿走了。


    樓澗看了這幾句話,心裏不是在想那名單現在到底在哪裏,而是暗搓搓地想,這個景渭連人家的微信都還留著呢,居然還拒絕人家,這是什麽操作?


    景一渭看他出神,推了他一把,問:“看完了沒?”


    “看完了。”樓澗遞過去一個微微促狹的眼神,“你還有人家微信呢?”


    景一渭微微愣了一愣,隨即笑了:“我的手機酸了。”


    胡竣然幽靈般的聲音傳了過來:“我的數學作業酸了。”


    黃明靖也意思意思:“我的紅筆酸了。”


    樓澗:“……”


    他媽這兩人是怎麽聽到他們說話的?!


    景一渭側頭給兩人一人拋了一個媚眼,以示感謝他們的盡力配合表演。接著說:“很有可能是在楚成軒出事之後,名單才不見的。”


    樓澗收回思緒,更加湊近了他,悄聲說:“我二叔今天問我,我們學校是不是有一個社團叫新生社。”


    景一渭眼底不掩訝異:“你二叔?他怎麽知道?”


    樓澗搖搖頭:“我問他,他就不跟我說話了。”


    景一渭又問:“你二叔做什麽工作的?”


    樓澗毫不掩飾對樓某山的鄙視:“好聽點,叫自由撰稿人,難聽點,就是一窮寫字的,還是狗仔那種性質。”


    景一渭又問:“那他在他們那個圈子出不出名?”


    “出不出名我不知道,但是在我們這裏混吃等死是出了名的。”


    景一渭撞了他一下,示意他正經一點:“你不記得那封信的事了?”


    樓澗經他一點,才大夢初醒:“你是說……”


    “你回去可以問一問,是不是有人跟他投稿了。”景一渭摸了摸下巴,難以置信地說,“沒想到,你二叔居然還是人民的傳信員?要不要給他發一隻鴿子的?”


    樓澗冷笑一聲:“別了吧,在他眼裏,除了他自己,萬物都是畜生——區別在於四隻腳還是兩隻腳的動物而已。”


    景一渭嘿嘿一笑:“其實,你跟你二叔挺像的。我說的不是你的鋼絲球。”


    樓澗嚇出一身雞皮疙瘩:“算了吧,我要是活成了他那樣,你在我眼裏也就是一畜生而已——雖然現在也差不……”


    景一渭連忙機智地打斷他,開始自作多情:“那,是不是我在你心裏是不一樣的?”


    樓澗冷笑一聲:“逼臉呢?”


    景一渭故作嬌羞:“起碼,我們還是一起同過台的交情呢。”


    樓澗移過身子,不打算再理這個神經病了。


    下了晚自習,樓澗火急火燎地往家裏趕,結果他有生以來,第一次體會到了沒有見到想見的樓某山,心裏一揪的難受感。他覺得,自己可能是瘋了。


    呂書見他一臉的失望,奇怪地問:“這是怎麽了,失戀啦?”


    樓澗:“……你說啥呢。”


    呂書一臉的不相信:“我看你中午也是蔫蔫的,你一大男人一天到晚多愁善感的,像什麽樣子?!”


    莫名其妙地為他的二叔挨了一頓罵的樓澗表示他媽媽可能誤會了什麽。


    俗話說的真好,冤家路窄。以前看都不想看一眼的人怎麽趕都趕不走,天天蒼蠅似的在眼前晃,但是一想見他了,又連影子都見不到。接下來的幾天,樓澗越是想見他二叔,他二叔就一天都沒在。


    景一渭的生日就快要到了,壽星本人倒是沒怎麽在意。偏偏胡竣然跟自家兒子過生日一樣,每天都要問一遍。


    “要不然,我們去你家裏吃頓飯吧?我算過了,你生日的那天正好是星期六,我們一起呀?”


    樓澗看了一眼正巴巴望著自己的胡竣然,莫名其妙:“你看著我幹嘛?”


    胡竣然甜甜地叫了一句:“家主?”


    “嗯?”


    景一渭哈哈大笑:“這個定位其實挺準的。”


    黃明靖默默在本子上劃了一道:西皮成立。


    樓澗沒明白他們的意思,還問:“啥玩意兒?”


    胡竣然:“誒呀,你就一句話,去不去吧!”


    樓澗雙手繳械:“我去。”


    景一渭歪著身子朝他笑:“那我跟我媽說一聲。”


    胡竣然在底下狠狠地踢了一腳黃明靖:“你呢!一點眼力見都沒有!”


    黃明靖委屈成球了:“去呀……”


    樓澗看他風騷地歪坐在一個小小的凳子上,也不知道是怎麽支撐他坐穩的,惡意地笑了笑:“要不要叫幾個女生去啊?”


    胡竣然剛要開口,景一渭非常聰明地在底下,跟胡竣然剛剛踢黃明靖一樣一樣地拿長腿掃了過去,朝他偽笑:“你想說什麽?”


    黃明靖垂眼看了個沒漏,默默地在本在上劃上了第二道:食物鏈。


    胡竣然不敢出聲,可憐巴巴地說:“你不敢欺負樓樓,就敢欺負我。”


    黃明靖繼續劃上了第三道:牆頭草。


    樓澗嘿嘿傻笑:“景渭你回答我呀。”


    景一渭朝他笑:“你決定呀。”


    樓澗看他這麽真誠,差點以為他真的要把大權交給他了,直到他瞟了一眼一直在憋著朝他使眼色的胡竣然。樓澗默默地低下頭看了一眼,見景一渭迅速地把死死壓在胡竣然腳背上的腳給移開了。


    樓澗:“……”


    胡竣然眼淚汪汪地看向黃明靖,黃明靖沒理他,繼續劃第四道:人麵獸心。


    胡竣然本來想在他身上博取一點可悲的同情心,其實沒想到,此人在人家心裏早已經千刀萬剮過了,就差裹個白布送進金字塔,叫他一聲媽咪了。


    作者有話要說:


    木乃伊 mom =w=


    第29章 狗8


    這幾天,沒等來樓家二叔,倒是等到了景一渭的生日。周五的課一上完,胡竣然立馬拉住了馬上就要捲走的樓澗:“明天八點到學校,記得啊!”


    樓澗點了點頭:“知道啦。”


    等樓澗走了,胡竣然才踢了踢黃明靖的腳尖,態度截然不同:“誒,你不認得景渭家在哪,就在學校等我們,我們帶你過去。”


    黃明靖雖然對他的雙標感到小小的憤懣,但是修養非常好地對他笑了一下:“好的。”


    三個人約定好了,到了周六早上,樓澗剛起床,就發現他心心念念的樓某山歸來了。樓某山一推開門進來,就看到樓澗睡眼惺忪地從房間裏走出來,立馬朝他揮了揮雙臂:“寶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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