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還沒落,景一渭立馬接了他的話:“我陪你去。”


    樓澗差點就抱上了他,連忙收拾東西:“回家吧回家吧。”


    胡竣然看了一眼立馬就黏上了景一渭的樓澗,搖頭嘆氣:“兒大不中留啊!”


    話音剛落,黃明靖立馬遞過來一個幽幽的眼神,又是把胡竣然給嚇了一跳:“我的媽呀,你嚇死人吶!”


    黃明靖沒跟他說話,掉頭就走。


    胡竣然:“……”


    樓澗又把景一渭帶回家了,景一渭先是給他爸媽打了一個電話,說在同學家裏吃飯。樓澗在門外給他打預防針:“我媽媽嘮叨起來特別煩的,你要是不耐煩了,就凶她。”


    景一渭好笑地看著他:“又不是我媽媽,我哪能凶她呢。”


    樓澗:“……我不敢凶她。”


    兩人進了門,樓家二叔正翹著二郎腿看電視,聽到門響眼都沒抬出口就是:“寶貝兒回來啦!”


    景一渭:“……”


    樓澗無語:“你看一眼。”


    樓二叔瞄了一眼,隨即立馬放下了架在茶幾上的腳,笑得人模狗樣:“喲,帶同學來啦!”隨即朝著廚房裏的呂書喊,“嫂子!倆人!”


    呂書拉開廚房的推拉門朝這邊看了一眼,景一渭笑得斯文:“打擾啦阿姨!”


    呂書笑了一下:“等會兒啊,阿姨再炒兩個菜!”說完,推拉門一關,就聽不見外邊的動靜了。


    樓二叔端端莊莊地坐好了,笑:“快過來坐。”


    景一渭好歹還是跟他打了招呼,樓澗湊到他二叔麵前,嘴還沒張開,他二叔就知道他要說什麽了,看了一眼景一渭,嘿嘿笑:“還知道拉個救兵,等會兒你媽肯定不好發作。”


    樓澗搖搖頭,說:“不是,我要跟你說的是,我們學校又死人了。”


    他二叔不甚在意:“哪個同學又想不開了?”


    “不是,這回是老師。”樓澗皺起眉,“是被殺死的。”


    他二叔立馬拋卻了剛才那副痞子的模樣,立馬一臉正色,要多正經就有多正經,問:“怎麽回事?”


    樓澗把一個小時之前的事跟他說了一遍,越聽樓二叔的表情越嚴肅,等他說完了,他那雙平常一直微微眯著的桃花眼忽然睜大了,流光滿溢,問:“是那個之前撞了人的老師?”


    景一渭在一邊說:“是他,他前幾天才辭職了。”


    樓二叔問了跟景一渭一樣的問題:“那他怎麽又回來了?”


    樓澗不厭其煩地解釋:“可能是回來拿東西的。”


    “哦——”他拉長了這個音,眼睛繼續轉向電視機,不再說話了。樓澗看他這樣子,估計又是沒放在心上,翻了個白眼,看向景一渭。


    景一渭看了一眼他二叔,又看了一眼樓澗,說:“那條走廊上幾個攝像頭,應該看得到的。”


    一邊看著電視的樓二叔忽然出了聲音:“能在廁所裏殺人,要麽是攝像頭壞了,要麽是根本就不怕死。不過不怕死的話,也沒必要把刀拔下來——你們看到刀了嗎?”


    樓澗:“沒看到,可能是在背後。”


    “既然洗手台和鏡子沒沾到血,那麽肯定是從背後偷襲的,不過那一瞬間,老師應該是能從鏡子裏看到兇手的樣子的。”


    第17章 獅子4


    樓澗想起趙易臉上那瘮人的表情,這說明這個兇手應該是出乎他的意料。隻不過,那個長得又帥又年輕的體育老師,會得罪什麽人呢?這是有多大的仇恨,以至於連他一條生路都不給?


    正這時,呂書端著菜出來了:“吃飯啦吃飯啦!”


    樓二叔一咕嚕起身,大嗓門喊:“開飯啦!”


    呂書摸了一把樓澗的脖子,有些責備的意味:“帶景渭回來吃飯也不知道提前說一聲,我都沒準備。”


    景一渭笑:“阿姨,是我忽然說要來您家吃飯的,賴不著他。”


    “乖孩子,快坐!”


    樓二叔招呼他:“別客氣啊,就當是自己家裏。”


    樓澗看了一眼景一渭,見他還真的不把自己當外人,時不時還給他夾菜。呂書看見了,拍了樓澗一把:“你怎麽還讓人家給你夾菜呢!”


    樓澗欲哭無淚,偏偏在呂書麵前不會發作,於是用腳在底下偷偷踢了他一腳。景一渭朝他笑了笑,一派君子作風。這時候,樓二叔看了兩人一眼,眼神示意可以開始說了。


    樓澗又踢了他一腳,景一渭看了看樓澗,意思是你先開口。樓澗自己不好開口,兩人你看我我看你,倒是呂書最先忍不住了:“你倆眉目傳情哪?”


    “……”樓澗咳了一聲,猥猥瑣瑣,“媽,景渭說他覺得我這個頭髮挺好看的。”


    景一渭立馬盡力配合他:“嗯,阿姨我覺得捲毛挺適合他的。”


    樓二叔也加了把火:“就是,樓樓這樣的男孩子多可愛。”


    樓澗心裏默默吐槽,之前他選文科的時候,他二叔好像就不是這麽說的吧。


    呂書看了一眼唱戲一般的三個人,一臉早已看透的表情,說:“我就知道,無事不登三寶殿。”


    被一槍射中的景一渭:“……”


    呂書揮了揮手,說:“好啦好啦,我看你那樣子就是不願意剪,還憋在心裏不肯說,派個救兵過來幫你說話,怕我罵你是吧?”


    樓澗頭更低了。景一渭在一邊偷偷笑。樓二叔咳了一聲,繼續吃飯,當做什麽都沒有發生過。


    呂書嘖嘖兩聲:“還一個個不說話,生怕我把你那頭遺傳了好基因的捲毛給弄沒了。”


    這個時候,也就隻有景一渭能夠神色如常跟她說話了:“阿姨,人家想做成這樣的造型還不容易呢。”


    呂書一皺眉,樓澗就知道她要說什麽了:“可是,你看看,哪個男孩子打扮成這樣。一點男子漢氣概都沒有。”


    景一渭意外地看了樓澗一眼,隨即朝呂書笑:“阿姨,樓樓其實挺倔的,隻是對親人才柔情吧。”


    樓澗從他這句話裏邊聽出了三個重點。第一,他叫他什麽?第二,什麽叫我挺倔的?第三,你哪裏看出來我柔情啦?!


    樓澗瞪大了眼看向他,景一渭隻是朝他眨了眨眼,還微微笑了一下,看得樓澗都不好意思瞪他了。呂書看了一眼又在眼神交流的兩人,提醒:“你們倆吃啊,別光看對方啊。”


    樓二叔一下子沒忍住,笑出了聲。這一笑,笑得樓澗尷尬癌都擴散了,低著頭不說話了。


    一頓飯過後,兩人再回學校上晚自習。樓澗難得沒跟他吵,一路上安安靜靜的。快要進校門的時候,景一渭問他:“按你二叔的說法,可能這個兇手是趙老師認識的人。所以他吃驚,被他偷襲。”


    樓澗半晌才回過神來,“哦”了一聲,說:“但是如果是不認識的人,臨死的時候也可能是那樣的表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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