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澗隻瞄一眼那本子,伸出手剛要飛過去,又聽到他的同桌小聲說:“你要看?要看送給你好啦,拿去拿去。這麽一點小禮物,就當是送給我的新同桌啦。別客氣。”


    樓澗心底罵了他一遍,臉上笑嘻嘻:“多謝你的禮物,我不要。”


    說罷就要推過去,景一渭連忙攔住他,一臉恍然大悟:“不想要啊?是不是被老師看過啦?不然我再寫一張給你?”見他還不想要,景一渭戲更多了,“你別跟我客氣!都是同桌了!你說說你!怎麽這麽害羞呢!”


    “……”


    胡竣然在後邊道:“喂!老師一直看著你們呢!”


    樓澗看過去,那班主任果真時不時就往他們這邊看過來,於是他果斷收了他的那本本子,藏進抽屜裏,雙手擺正,一派認真模樣。景一渭看他那樣子,差點就笑出了聲。


    *


    “樓樓啊,快來吃飯啦,你那二叔又在外邊不知浪什麽!我們先吃了!”


    “哦!”


    樓澗從房間裏出來,邊問:“二叔最近很忙嗎?怎麽好幾天都沒見著他啊?”


    呂書極其嫌棄:“忙什麽忙,忙著跟女孩子約會去了。”她把筷子擺好,但是樓澗明明看見她擺了三幅筷子。


    “媽,上次我看見他明明跟著一個女孩子手挽著手一起走呢,還說沒有女朋友。”


    呂書搖搖頭,說:“誰知道呢,三天兩頭沒個正經,都這麽大的人了。”片刻罷,她又補充了一句,“坐吃山空。”


    樓澗覺得好笑,又不敢笑出來,隻能忍著笑吃飯。呂書看他要笑不笑,拍了他的頭一把,罵:“快吃,吃了去上晚自習!”


    “哦。”


    過了一會兒,呂書又問:“今天幾號了啊?”


    樓澗掰著手指算:“好像六號了吧。”


    呂書點點頭,露出一副討喜的神色:“要不,乖兒子,你過幾天放假,陪媽媽去買衣服好不好啊?”


    “……”樓澗差些一口飯噎死,“媽,讓二叔陪你去嘛!”


    “那不是他整天找不到人嗎。”呂書嘖了一聲,搖搖頭說,“再說了,他陪我去買衣服,不是盯著人家女店員看就是盯著走在路上的女孩子看,眼珠子轉都不轉一下。”


    樓澗連忙拒絕:“媽,我接下來全是課,一直上課到十號,今天上午才通知的!真的,沒騙你。”


    “……”


    一吃完飯,樓澗跟避瘟神一般,立馬跑回了學校。一回班裏,便看到那胡竣然正坐在他的位置上,手裏把玩著一封信。樓澗上去就挖苦:“那不會是別人寫給你的約架信吧?”


    胡竣然卻沒怎麽在意,連忙伸給他看:“快看,是有人寫給你的情書!”


    “我的?”樓澗不可置信問,“不會是你看錯了吧?怎麽可能有人給我寫。是不是給景渭的啊?”


    坐了幾天的同桌,大家都混得差不多了,連景一渭的小名都傳遍了。


    胡竣然正反看了看,說:“沒可能啊,我看著在你桌上的呢,再說,景渭還沒回來,肯定不是給他的。再說了,憑什麽就是給景渭的,不是給你的?”


    樓澗沒理他的話,奇怪地看了看那封粉色的信,一把搶過來,邊拆邊說:“管他呢,先看了再說。”


    胡竣然打了個激靈,急匆匆湊過來看內容:


    明天中午的時候,來樓頂一下,我有話跟你說。我等你。


    字是很娟秀的字體,一看就是女生寫來的。落款也沒有,寫給誰的也沒有。樓澗看完了馬上撕成碎片,朝胡竣然說:“看來應該是表白。”


    胡竣然愣了一下,拍了他一下:“是表白啊!不然誰那麽噁心用粉色啊,明知道你最不喜歡粉色了。”


    “你最不喜歡粉色啊?”


    身後一個聲音響起,把兩個人嚇了一跳,樓澗反頭一看,嘴角抽了抽:“你能不能別偷聽別人說話?”


    “做賊心虛啊你們?”景一渭聳聳肩,“你們在我這裏說話,我還不能聽了?你定的霸王條款啊?”


    胡竣然連忙坐到了後邊去,裝作什麽也沒有發生的樣子,一派祥和。樓澗坐下來,手裏的碎紙片還在,景一渭一看,笑了:“你這是撕了什麽啊?”


    樓澗一把塞進了書桌裏,凶:“關你屁事!”


    景一渭也不在意,撐著頭,賤笑:“你不喜歡粉色?為什麽呀?”


    樓澗沒好氣回:“沒有為什麽,就是不喜歡。”


    景一渭問:“那是看見了會不舒服的那種不喜歡嗎?”


    樓澗警惕地看著他,問:“你要幹嘛?”


    景一渭不在意說:“沒什麽呀,就是我還能接受這個顏色的。不過既然你接受不了,那我就盡量避免用這個顏色好啦。”


    樓澗預感不妙,經過幾天的相處,他深知此人說話猶如跑火車,還不知他會做出什麽來。果真,第二天,他剛走進班裏,就深深感到頭痛。


    書包,衣服,褲子,鞋子,文具盒,清一色的粉色,就連書桌和書,他都貼了粉色的貼紙。樓澗才進來,那邊一圈人已經笑岔了氣。


    其中以胡竣然尤為突出:“我的媽呀哈哈哈哈你這是少女心爆炸了嗎哈哈哈哈景公主哈哈哈哈!”


    樓澗麵無表情地走了過去,景一渭看著他,連笑都冒著粉色的泡泡了:“你來啦?”


    樓澗嘴裏吐出了三個字:“辣眼睛。”


    幾個女生圍著他,前邊的杜以珊掩著嘴笑:“你這看起來就像公主一樣。”


    樓澗一把推開已經笑得岔氣的胡竣然,坐下了,麵無表情看著景一渭,冷漠臉:“幼稚。”


    胡竣然笑:“不不不,放在景渭身上,這該叫騷氣!”


    景一渭賤笑著湊近他:“你不是說你看這個顏色會不舒服嗎?你看看我呀,看看我呀。”


    樓澗正眼都沒給他一個,把書拿出來,正視前方,目不斜視。早讀課的鈴聲已經響了,一圈人回了位置,胡竣然扒拉著樓澗的肩膀還在笑:“樓樓,你說他,是不是故意氣你啊?”


    這話就是故意說給景一渭聽的了,他反過頭來,朝胡竣然說:“沒有呀,你覺得我用粉色怎麽樣?搭不搭?”


    樓澗看著他的粉色襯衫都覺得紮眼:“神經病。”


    沒多久,英語老師走了進來,隻粗粗掃了一眼地下,眼睛便定格在景一渭那裏,移不開了:“景一渭,你變態啊?”


    樓澗很不客氣地笑了出聲,心裏無比認同老師的說法。景一渭卻像是不甚在意,笑嘻嘻的:“老師,我喜歡粉色。”


    接下來,每一節課的任課老師一進來,必要吐槽一把景一渭的奇葩審美。次數多了,樓澗覺得自己坐在他旁邊都跟個傻逼一樣,智商都拉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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