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臉匪氣的男人本來就坐不住才會東看西看,他聽到這話,立刻將剛才的疑惑拋到腦後,“行行行,你們趕緊的!”顧景修緊繃的身體才微微放鬆,隻是耳根依舊泛著一層薄紅。另一邊,勤務兵再三斟酌,才緩緩開口,“沈先生放心,元帥他看著冷冰冰的,但是......呃......也確實不太好接近,但他絕對不會拿人撒氣,一般情況下脾氣都挺好的,除了特殊情況。”“什麽特殊情況?”沈雲溪跟大白虎一起生活了幾個月,除了在喂藥這件事上鬧過矛盾,其他時間相處得還挺融洽,頓時來了興趣。勤務兵想了想,老老實實道,“最嚴重的那次是跟聯邦軍隊一起圍剿星盜,有次駐紮在邊緣星球,聯邦一個上將犯渾,把一個幼童給......元帥得知此事,衝進聯邦軍營把人捆了帶到那個小男孩兒家,當著那孩子的麵把那個上將的作案工具給剁了。”“你說的作案工具是?”沈雲溪還有些不確定。勤務兵摸了摸鼻子,有些尷尬,“就是,男人的那個什麽,沈先生懂的。”沈雲溪沒忍住“哇”了一聲,緊接著又想到當初被大白虎叼回山洞後,他有段時間以為大白虎是覬覦他的爐鼎體質,想先下手為強,把大白虎給閹了的事。那什麽,從某方麵來說,他跟顧景修還有點像。勤務兵身體微微動了動,他也覺得聯邦那個上將不是東西,落得那樣的下場是咎由自取,可他畢竟是男人,說起這件事,沒忍住並攏雙腿,還有些齜牙咧嘴。“那件事鬧得特別大,得虧元帥實力強,後台硬,就記了個大過,沒上軍事法庭。”“還有不服從命令導致傷亡慘重的也會受到重罰,無一例外。”勤務兵說完,突然覺得自己舉的這些例子似乎太過凶殘,連忙補救,“但是元帥所在的顧家家風清正,從來不會對伴侶動手,要是誰敢在外麵亂搞,還會動家法,執迷不悟的甚至會被除名,踢出家族。”“元帥這些年四處奔波作戰,壓根沒時間解決個人問題,到現在都是一個人,他從來沒有亂搞過男女關係,也沒亂搞過男男關係。”“我們還是頭一回看到他對一個人這麽上心呢?”沈雲溪勉強擠出一個笑,心裏卻哇涼哇涼的。顧景修越是潔身自好,就襯得他之前的撩撥逗弄多罪大惡極。他這跟學渣自己不學習,拚命扯學霸後腿把人從優等生變成吊車尾有什麽區別?換位思考一下,如果他從小被教導克己複禮,要守身如玉,是身邊所有人尊敬並且崇拜的存在。結果意外落魄時被人百般調戲倒也罷了,還被左膀右臂看到不雅的一幕,麵子和裏子都沒了,怎麽可能不生氣?沈雲溪越想越害怕,本來還打算離開這顆無人居住的星球後跑路,現在卻覺得一刻都不能留了!他心念微動,正想從洞府裏拿出迷魂散將勤務兵弄暈,換上對方的衣服逃出去躲起來,突然傳來震感。星艦啟動了。沈雲溪:“......”怎麽這麽不湊巧,偏偏在這個時候?不過慌也沒用,沈雲溪飛快思索對策,很快就將目光落到窗戶上。大不了行駛途中把玻璃卸了跳出去,這樣也不用驚動太多人。窗外景色不斷上升,完全沒有停下來的跡象,沈雲溪頓時有些慌。哪怕是禦劍飛行都不敢飛這麽高,這些人是瘋了?他正猶豫要不要撬開車窗跳下去,已經晚了。星艦突然加速,直接衝進了茫茫宇宙中。沈雲溪:“......”完蛋,這下徹底跑不了了。就算他現在有足夠的迷魂藥將所有人都弄暈,又不知道怎麽駕駛這個飛行法器,真出去怕是隻有死路一條。勤務兵不明白沈雲溪怎麽突然就跟霜打的茄子般蔫噠噠的,十分關切,“沈先生,您是不是哪裏不舒服?”沈雲溪不知道怎麽解釋,笑得有些虛弱,“可能是今天發生的事太多了,我剛剛又吃完飯,有點困,睡一覺就好了。”勤務兵連忙起身,拿起桌上的食盒,敬了個軍禮,“那我就不打擾了,衛生間在那邊,沈先生您洗漱完早點休息。”沈雲溪將勤務兵送出去,他將耳朵貼到門上,等人走遠,才把房門落鎖。房間裏隻剩他一個人,臉上虛假的平靜瞬間破碎。沈雲溪坐到椅子上,往桌上一趴,仿佛一條失去夢想的鹹魚。他害怕的同時也很委屈,這事嚴格來說也不能全怪他是吧?誰能想到天雷能把人劈到一個陌生的世界,他偶然遇到的大白虎會是什麽帝國元帥?沈雲溪一下下撞著桌子,恨不得把自己搞失憶,這樣就能忘記自己曾經的愚蠢行為。可現在說什麽都晚了。他扭頭看著外麵的茫茫黑色,深深地歎了一口氣。老天爺啊,折磨人真的不帶這麽玩呀!他擺爛許久,估摸著顧景修那邊一時半會兒結束不了,左右跑是跑不了了,不如好好睡一覺,養精蓄銳,說不定還能給自己搏出一條生路呢?沈雲溪歎了一口氣,進了衛生間,手忙腳亂折騰了一會兒才弄清楚怎麽開熱水洗澡。出來後他捏了個法決將頭發弄幹,然後躺到床上。平心而論,枕頭和被子很軟,還有淡淡的清香,可跟大白虎蓬鬆溫暖的毛毛比起來,還是差了許多。不過現在給他一萬個膽子,他都不敢像之前那樣為所欲為。別問為什麽,問就是從心。***幾小時後,顧景修終於結束了緊湊的會議,便打算休息。路過沈雲溪所在的房間,他腳步一頓。可想到沈雲溪疏離客套的態度,再加上這會兒人估計睡著了,並沒有敲門。他身形高大,手裏還拿著一疊衣服,頭微微低著,盡管麵無表情,卻莫名有些可憐。馮少卿房間就在顧景修隔壁,他看著對方落寞的神情,再回想沈雲溪今天的反應,試探性問道,“元帥,您是不是沒跟沈先生說您的身份?”顧景修抿了抿唇,“我之前受了傷,無法維持人形,一直用獸型跟他相處,你進山洞那時剛變回來。”馮少卿恍然大悟。他就說嘛,自家元帥那麽不解風情,怎麽可能幾個月不見就全壘打,原來是誤會。隻不過這個誤會還挺偶像劇,嘿嘿。從前馮少卿一直覺得顧景修這人拒人於千裏之外,總是公事公辦,很有距離感。可這會兒瞧著對方為情所困的樣子,才反應過來顧景修再厲害,也是人。是人,就有七情六欲。這麽一想,頓時覺得顧景修接地氣了許多。他歎了一口氣,唏噓不已,“哎呀,元帥,這麽大的事你都不提前打個招呼,難怪現在要追夫火葬場了。”顧景修疑惑。他怎麽就火葬場了?馮少卿繼續嗶嗶,“早知道是這樣,你應該裝失憶,黏著沈先生不撒手,先把人騙回家,然後慢慢哄,這樣就不會像現在這樣尷尬了。”他話音剛落,旁邊就傳來一聲笑。馮少卿扭頭,對上文弱青年看傻子的眼神,頓時來了氣,“言真,我哪句話說錯了?”“你別為難元帥了,他這性子,像是能裝失憶死乞白賴不讓人走的?”言真忍俊不禁,“都跟你說少看那些腦殘小說和電視劇,一天到晚的淨出餿主意。”“那你倒是說說該怎麽做?”馮少卿雙手抱胸,滿臉不服氣。“很簡單,直球加示弱,以及足夠的安全感。”言真道,“我雖然跟沈先生接觸不多,但能看出他是個警惕並且吃軟不吃硬的,你讓元帥跟他耍心眼,絕對能把他嚇跑,真想追到人,真誠才是必殺技。”言真身旁滿臉匪氣的男人,也就是趙狂撓了撓頭,“元帥?示弱?你是不是在開玩笑啊!”平時就不說了,顧景修一直冷冰冰的,訓練什麽的從不落下,對別人狠,對自己更狠,從來沒有喊過苦怕過累。他算是最早那批跟顧景修並肩作戰的,曾經有次上麵情報失誤,導致他們被俘,敵人百般折磨,他都扛不住疼得嗷嗷大叫。那時顧景修全身是血,都沒個人樣了,依舊咬緊牙關一聲不吭。那樣一個狠人,會跟一個小弱雞低頭?言真哼笑,掃過眼前這三個光棍,語氣鄙夷,“不然呢,現在的情況是元帥喜歡沈先生,想跟沈先生在一起,又不是沈先生上趕著倒貼,元帥可不得想辦法讓人接受他?”“這時候還想擺元帥架子,不是眼睜睜看著人跑遠了?”“好像......有點道理?”趙狂眨了眨眼,“可元帥行嗎?”“男人,不能說不行。”言真說完,拍了趙狂一下,“時間不早了,睡吧,明早起來還有一堆事要處理呢!”趙狂應了一聲,乖乖跟他離開。馮少卿看著若有所思的顧景修,躍躍欲試,“元帥,你吃不吃安利?”顧景修從來沒有談過戀愛,之前對這個也沒有任何興趣,可這會兒決定追人,便打算學習一下。馮少卿眼睛登時亮了,他迅速打開光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一個文件夾直接發給顧景修,生怕晚一步就會反悔,“這些元帥您先看著,要是不夠,再來找我!”說完,他滿臉興奮。“多謝。”顧景修點點頭,然後進屋。“元帥,這些都是我的珍藏,您可一定要看啊!”馮少卿不放心,趁著顧景修門還沒關嚴實,喊道。顧景修點頭,“你放心,我會看的。”畢竟事關他的終身大事,不得不慎重。然而,十分鍾後,顧景修麵無表情關掉光腦。他這會兒滿腦子都是“啊啊啊xx王子好帥!”、“女人,你這是在玩火”、“就算你得到了我的人也得不到我的心,我永遠都不會原諒你!”、“少爺好久都沒笑得這麽高興過了”之類亂七八糟的台詞。顧景修捏了捏眉心,特別後悔剛剛腦子一抽竟然相信馮少卿的鬼話,那家夥有多不靠譜他又不是不知道!這下真成了病急亂投醫。餘光不經意瞥見旁邊疊放整齊的翠綠色外袍,顧景修心又軟了下來。他摸了摸脖子上掛著的藍水翡翠,麵色也和緩了許多。下午沈雲溪誤會馮少卿是敵人,可出手前還不忘為他考慮,脫下外袍讓他能夠蔽體,還勞心勞力煉丹幫他修複獸核,反複叮囑他要把自己放在第一位不要傻乎乎為別人犧牲,並且約定好等他變成人了,就一起下山,種種跡象都表明沈雲溪是在乎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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