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良話到一半,薛寧兒等人已是齊齊向他這邊看來,似乎他身後真有什麽入口,而他也不由得轉身一看,繼而又是一愣。


    隻見在周良身後百丈外,地麵之上忽然有道光影閃動,那光影有十餘丈方圓,百丈多高,色為湛青,宛如天穹,光影流轉,已是將他們七人的身形映照出來,並且是甚為清晰。


    光影忽然出現,憑空而來,有給人以仿佛已經存在很久的感覺,隻是之前所有人都不曾見到而已。


    任無惡也是忽然見到了光影,其他人也是一樣,七人當中最後知曉的人就是話最多的周良,也許就是他的話多了些,這反應就慢了些吧!


    望著那光影以及自己的身影,眾人皆有對鏡自顧之感,繼而七人幾乎是不分先後也是極有默契的到了光影近前,圍在了光影四周。


    透過光影他們能見到彼此,但又覺得見到的未必就是對方本人,而是影中映像。


    正當眾人也想探知一下光影蘊含著怎樣的秘密時,那光影忽然一閃,青光卷動間,七人倏忽不見!


    被青光卷中時,任無惡不是不想閃避而是青光蘊含的力量已將他束縛籠罩,他隻有閃避的心思想法,卻無法付諸於行動,那股力量柔和明亮又是無可抵禦,他隻能隨光而動,任其擺布。


    青光轉瞬即逝,而任無惡等人眼前場景已變,出現在他們前方的是一座宏偉大氣的建築,亦是黑牆金頂,但和之前他們所見到那些建築相比,這座宮殿明顯多了種磅礴氣勢,恢宏威儀。


    此宮殿前,有三十三層石階,每一層石階皆有尺許高,每一層石階兩側,皆矗立著一座雕像。


    這些雕像有人有獸,形形色色,栩栩如生,石階盡頭便是宮殿正門,由兩根巨大的石柱撐起,石柱之上各有一行奇異扭曲,蒼勁有力的金色大字。


    僅僅是宮殿大門就有九丈多高,仿佛是黃金鑄造而成,緊緊閉著,金光閃動,燦爛輝煌,雖然曆經了無盡歲月的洗禮侵蝕,依舊光彩不減,煌煌如新。


    宮殿大門上方,則是一塊匾額,上寫三個一樣奇異扭曲的金色大字。


    望著這樣一座神彩彌漫,恢宏巍峨的宮殿,眾人皆生出一種卑微渺小之感。


    “這就是炎魔殿?!”周良禁不住驚歎道,也是在詢問。


    那些奇異的金字,他並不認識,因此才會詢問。


    可薛寧兒等人一樣不認識,也是疑惑不解,隻有任無惡認得這是靈猿文,匾額上的三個字,也正是炎魔殿。


    而宮殿石柱上的楹聯他也很熟悉,左邊那句是“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


    右邊那句是“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後一句他已是不知道念了多少遍,那正是天魔經的開篇之法,總綱要義。


    至於前一句,他曾聽元兒講過,說的便是大道法則,天道至理,他沒想到的是,會在炎魔殿見到這兩句話,看起來魔族果真是和天魔經有著極深的關係。


    在他思忖時,周良又道“這裏一定是炎魔殿,沒想到炎魔殿真的出現了。”


    在他說話時,薛寧兒等人已經沿著那一層層石階向上走去,在一股威壓下,他們覺得隻有一步步走到門前,他們才有機會開啟這扇宮門,進入那個魔族無數人夢寐以求的地方。


    周良見狀隨即跟上,任無惡則是一掃那石階兩側的石像,心有所感,稍一猶豫後,他也拾級而上,跟著其他人到了大門前。


    石階之上,大門之前,也是異常廣闊,地麵不知用何等材料鋪砌,光華如鏡已是光芒流轉,立足其上,如置身於煙霞雲海中。


    七人並排站立,看向那緊閉的宮殿大門,此刻他們才發現,宮門之上竟然鐫刻著一幅圖案,那是一個偉岸身軀也是一個背影,仰望天穹,而在天穹之上似有雷霆閃動,蓄勢待發,這似乎是一人正在或者是正欲渡劫的景象,就是不知道那身影是何人,難道是炎魔宮的開派祖師?


    眾人凝望宮門各有所思,忽然間門上圖案竟然有了變化,眨眼間是連續閃動了無數次,即便眾人皆是目力超然神念強大之輩,可也是僅僅看到了一些模糊的畫麵。


    任無惡看到的是那身影在雷霆轟擊下飛入天穹,應當是渡劫成功,安然而去。心道,這果然是一人的渡劫場景,可為何在宮門上會有這樣的圖案影像,這是何意?警示還是勉勵?


    他不知道的是,在他人眼裏,見到的又是另一番影像了,個人所見大為不同。


    在門前靜立片刻後,大門並沒有自動為他們開啟,看起來要進入裏麵,還需要自己動手才行。


    七人皆非魯莽衝動之輩,誰也不想第一個叩門推門,但這樣耗下去也非辦法,等了許久,最終有人走了出來。


    先出來的是大惡派的韓國仁,他緩步到了宮門前,凝神伸手緩緩推向宮門,結果手還不曾碰到大門,一股力量猛然湧現,直接就將韓國仁震飛十數丈,險些從石階滾下去。


    韓國仁穩住身形,但神色並無變化,似乎這種情況在他預料當中,再看宮門也無開啟之象,之前那股力量悄然而動,無聲無息也是無形無影,轉瞬即逝,來得快去得更快!


    眾人見狀,微微動容,不覺互看一下。


    繼而周良輕咳一聲,上前一步道“我來試試。”


    就見他亦是緩步到了門前,身上異彩一閃,雙手結印,遙遙朝宮門叩去!


    砰!


    隨著這聲悶響,那股力量再度湧現,震得周良一個踉蹌,蹬蹬蹬倒退了十多步,也是差點滾下石階。


    而那宮門則是動也沒動一下,沉靜如故,緊緊閉著。


    這扇大門果然沒有那麽好進,那股力量就如一道看不見的屏障,將眾人和炎魔殿分隔開來,雙方看似近在咫尺,實則不可逾越。


    接著薛寧兒,曾柔心,高婕,江子山先後出手,試圖推開宮門,可也都被那股力量震飛震退,而那宮門依舊是紋絲不動。


    他們六人一一嚐試後,最後就剩下任無惡還不曾出手,而他們很自然的看向了某人。


    在他們的注視下,任無惡也緩緩到了宮門,不過他沒有動手,而是在門口靜立片刻,接著拱手行禮道:“晚輩任獨行,懇請炎魔宮前輩開門。”


    說完,他邁步向前,一步邁出後,身形一閃,倏忽不見。


    周良六人見狀無不愕然,他們沒想到任無惡會是以這樣的方式進入了炎魔殿,真是不可思議。


    雖然覺得匪夷所思,可接下來他們是依樣畫葫蘆,也在行禮後閃身而逝。


    宮門之內是一座極其廣闊的大殿,整座大殿有四十九根石柱撐起,四麵牆壁上,鑲嵌著一顆顆尺許大小的明珠,珠光長明,將大殿映照的一片通明。


    在大殿深處盡頭,是一座九層玉台,玉台之上擺放著一方玉案。


    任無惡七人進入大殿內,目光自然而然就被那玉台玉案吸引了過去,很快他們又發現玉案之上放著一個小小的玉盒,因為和玉案同色,皆為純白色,因此之前一眼望去,還以為玉盒是案子的一部分。


    見到玉盒,七人神情皆有變化,彼此也在悄然間拉開了距離。


    忽的,周良先有了動作,身形一閃便到了玉台近前,同時他已經驅使一個影魔去取那個玉盒。


    影魔速度極快,也幾乎已將玉盒抓住,可就在這時,那個玉案忽然亮起一團白光,那樣子就是一盞燈忽的被點燃了,燈光閃耀,光芒四射,自然也將影魔以及下方的周良照射到了!


    轟!


    被白光射中後,周良和他的影魔如遭雷擊,周良身軀劇震,那影魔則是顯現身影,繼而飛出百餘丈,然後又像是石頭般急速墜落,但在接近地麵又一閃而逝。


    在影魔隱身時,周良已是閃身擺脫了白光的籠罩,再看他已是衣衫破爛,狼狽不堪,就像是真被燈火燒了一下。


    見到周良吃癟,任無惡等人便不敢靠近玉台,而那白光又在瞬間收斂不見,一切恢複如初。


    整理一下衣衫後,周良望著玉台苦笑道:“那白光炙熱無比,亦是鋒銳如刃,幸好我沒有衝上去,不然隻怕會被白光直接煉化。諸位,這玉台以及玉案上應該有座陣法,我們想要取得玉盒,最好是合力同心,先將陣法破去。”


    薛寧兒望著玉台沉聲道:“我看這白光很像是傳說中的白炎混元劍氣,周良你覺得呢?”


    周良心有餘悸地道:“薛少宗主這麽一說,我也覺得很像,難怪難怪,如此說來這座陣法便是白炎混元劍陣了,那可就難辦了。”


    聽到白炎混元劍氣時,任無惡也想到了白炎混元劍陣,這座陣法是炎魔宮數位魔皇的心血之作,金火相融,混元無極,劍氣中蘊含白金,赤火兩種法則之力,相生相克,相克相生,蘊含生滅之道,厲害至極。


    其他人聽到白炎混元劍陣時,也暗暗皺眉,隨即凝神觀察玉台,也想看清楚那玉盒的樣子。


    那玉盒也就七寸長短,一寸多厚,瑩白剔透,眾人隱隱約約都能見到玉盒中似有淡淡金光流轉,一閃一閃,若有若無。


    見到金光,眾人目光一閃,心頭一熱,有人已是禁不住向前一步,躍躍欲試。


    這時,曾柔心忽然道:“諸位,玉盒近在眼前,大家想必也不甘心就此放棄吧。”


    高婕聞言冷冷道:“你有何計劃?”


    曾柔心一笑道:“如果這真是白炎混元劍陣,也許隻有我等聯手才能破陣,我的計劃當然是我們暫時聯手先將此陣破去。”


    高婕聽後輕哼一聲沒再說話,韓國仁沉聲道:“現在也隻有這個辦法可行了。我讚同。”


    江子山隨即附和,周良也道:“我也同意。任道友你呢?”


    任無惡淡然道:“我也同意。”


    薛寧兒看了曾柔心一眼道:“可以。”


    曾柔心肅容道:“既然大家都沒有其他意見,那我們就暫時聯手合力破陣。”頓一頓後,她美眸一轉,繼續道:“我對白炎混元劍陣有些了解,也曾研究過破陣之法,不過因為不曾遇到過此陣,還沒有實踐過。”


    周良笑道:“原來曾道友已是成竹在胸了,不愧是赤火教少教主,周某佩服佩服。”


    曾柔心白了周良一眼,似笑非笑地道:“你少來這套笑裏藏刀的把戲,你這套手段對付外人還行,在我們這裏不好使。”


    周良聞言也不覺得尷尬,笑道:“少教主,誤會了,我是由衷的,發自肺腑的讚歎,是真的佩服佩服。”


    薛寧兒冷聲道:“少說廢話,曾柔心,快點說要如何破陣。”


    曾柔心輕哼道:“薛寧兒,現在你最好對我客氣些,不然我們一拍兩散夥。”


    周良忙道:“少教主,我們要以大局為重,二位的恩怨請暫且放一放,少宗主,其他事情以後再說,以後再說。”


    薛寧兒聞言不再多言,曾柔心看看周良道:“姓周的,你現在如此熱心,是不是覺得破陣之後,那玉盒就是你的囊中之物了?”


    周良苦笑道:“少教主說笑了,我不過是渡劫初期,又怎敢與諸位爭鋒,我就是想喝碗湯,諸位吃肉我喝湯,喝不了一碗,一點也行,我這個人一向是樂天知命,不會奢求太多。”


    曾柔心卻道:“未必吧,我早就聽說你周良不僅有心機還是很有手段。方才你故意上前去拿玉盒,引動陣法,是不是已有什麽陰謀詭計了?”


    周良苦笑道:“我能有什麽計劃詭計,不過是心急了些。”


    曾柔心笑笑道:“是嗎?如此心急可不像是你的作風。”


    不等周良做什麽解釋,她繼續道:“現在我來說說如何破陣,方法也很簡單,我們七人分別站在玉台周圍,合力從下往下將每層台階毀去……”


    她也確實是胸有成竹,所說的方法也是相當簡單,不過這個方法最關鍵的並非七人合力,而是曾柔心所用的一種破陣靈符。


    以她的話來說,隻有借助這靈符之力,他們七人的力量才能逐步摧毀陣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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