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惠嚴丹邊哭邊說,這幾日受到的委屈一股腦都化為淚水傾瀉而出,她們也在自責,要不是她們帶著大白出去遊玩,也不會出事,可如今已是後悔莫及。


    聽她們說完,任無惡先和聲安慰了一下,然後問道“令師是在閉關療傷嗎?”


    周惠哽咽道“沒有,家師的傷其實不太重,就是……心裏難受,家師覺得無顏麵對前輩。”


    任無惡含笑道“這樣吧,你們先帶我去見令師,為了大白讓令師受傷我也是過意不去。”


    周惠嚴丹互看一眼後,嚴丹就道“那好吧,請前輩跟我們來。”接著她們帶著任無惡到了朱玲的住所。


    見到朱玲時任無惡不覺動容,對方容顏憔悴,氣色極差,儼然就是一副病美人的嬌弱模樣。


    他們見麵後,朱玲歉然道“文道友,是我沒有照顧好大白,但請道友放心,我一定會讓大白安然回來。”


    任無惡忙道“朱道友養傷要緊,大白的事不急。”


    朱玲苦笑道“想必道友已經知道了一些情況,真是慚愧,讓道友見笑了。”


    任無惡正容道“道友言重了,發生這種事情,也不是道友所想的,隻能怪對方欺人太甚。”


    朱玲歎道“我也沒想到章懷竟然如此膽大妄為,絲毫不顧及門規,此事隻能等到家師出關後解決了,請道友先在這裏暫住幾日吧。”


    任無惡笑道“好,我就在貴宮住幾天,這瓶丹藥應該對道友有用,請道友收下。”說著拿出一個玉瓶遞給了對方。


    朱玲忙道“道友太客氣了,我並無大礙,就是有些……憋屈,道友好意我心領了,但這瓶丹藥我不能要。”


    任無惡卻是已經玉瓶放在了朱玲麵前桌上,“此藥對道友應該有用,道友玉體康複了,我也就安心了。”


    周惠在一旁道“師父,既然文前輩誠心贈藥,你就收下吧,你身體好了才能去找章懷算賬。”


    任無惡道“周惠說的不錯,先養好身體才是最主要的。”


    朱玲隻能拿起那個玉瓶,打開一看,玉容微變,驚聲道“這是清心丹!”


    玉瓶開啟後,就有淡淡藥香飄散出來,周惠嚴丹聞到後,都忍不住深吸一口氣,也都有種神清氣爽,心曠神怡之感。她們並未聽說過清心丹,但從師父的反應以及這藥香就已知曉此藥不得了,應該是高品階靈藥,並且非常對症。


    朱玲已是倒出一顆丹藥,那藥丸也就是紅豆大小,包裹著一層薄薄的白蠟,裏麵隱隱有青光透出,那藥香也是愈發濃鬱,沁人心脾也能深入心神。


    朱玲輕輕吹口氣,那丹藥上的白蠟頓時粉碎,繼而藥香更是濃鬱,很難想象那小小的一顆丹藥會有這樣的香氣,周惠嚴丹又禁不住深吸一口氣。


    朱玲隨即將那顆清心丹服下,片刻後,就見她蒼白的臉上已有淡淡血色,之前的憔悴之態已然不見,整個人頓時精神了許多。


    見狀,周惠嚴丹大喜,想不到這清心丹能有這般神效,當真是立竿見影,藥到病除。


    朱玲拱手致謝道“多謝道友的靈丹。”


    任無惡還禮道“道友無需客氣,區區丹藥不值一提。”


    朱玲猶豫一下道“我曾聽聞,這清心丹煉製不易,即便是煉丹高手也是很難煉出,道友這瓶丹藥應該是來之不易吧?我的傷病已好,這瓶丹藥請道友收回。”


    任無惡擺手道“此藥是要自己煉出來的,我這裏還有一些,這瓶道友留下就好。”


    朱玲動容道“原來道友還精通煉丹,失敬失敬。”


    任無惡含笑道“略通而已,談不上精通。”


    周惠嚴丹聞言,心道,文前輩真是謙虛,以前說自己對馭獸之術也是略通,卻能夠駕馭大白這樣的妖獸,現在又說對丹道之學略懂,卻能煉出這樣的靈丹,這位前輩真是高深莫測,如此人物,也難怪師父常常提起,要是文前輩長得再好看一些就好了,那和師父就更般配了。


    朱玲望著任無惡柔聲道“道友虛懷若穀,深藏不露,總會給人驚喜,如此也讓我更是慚愧了。”


    任無惡在她柔和動人的目光注視下,心頭一動,也感覺到了一些異常,忙道“道友過獎了,我隻是個尋常修士而已,道友剛服下清心丹,最好凝神靜養一下,我就不打擾了。”隨即起身告辭,朱玲也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穩穩心神後,囑咐弟子好生招待任無惡,然後將任無惡送到門外。


    見師父身體好了,周惠嚴丹也有了精神,又嘰嘰喳喳問了任無惡不少事情,最想知道任無惡對師父的感覺,兩個丫頭也不知道什麽是婉轉,是直接問了出來,搞得任無惡很是無奈,都不知道該怎麽回答應對。


    到了客房,周惠嚴丹也沒有離開的意思,圍著任無惡繼續問這問那,一副想對任無惡做個全麵了解的架勢,似乎已是將他當做了準師公,弄得任無惡哭笑不得。


    好容易打發她們走了,已是過了一個多時辰後,任無惡差一點就出一身汗,感覺對付這兩個丫頭簡直比對付兩個元嬰期修士都難。


    隨後幾天,周惠嚴丹按照師父的指示,空閑時便帶著任無惡在南崮峰遊玩,順便認識了一下萬器宗的其他弟子,同時她們還是不忘自己的任務,替師父說好話,替師父詢問任無惡的情況,盡職盡責,盡心盡力。


    三日後,朱玲傷勢痊愈便親自登門拜訪,道謝後便寒暄起來。


    從朱玲口中,任無惡對萬象宮有了一些了解,如今的萬象宮宮主名叫恒泰官,化神期修士,已經閉關多年,為進入四境做準備,實際掌管萬獸宮的則是恒泰官的大弟子曹戎,是元嬰後期。


    曹戎代師管理萬象宮,大部分人都無異議,隻有一人一直有些不服氣,此人便是萬符宗的章遠之,因為其師榮威也是化神期修士,雖然隻是初期,但也是萬象宮除去宮主外唯一一名化神期修士,因此章遠之並不甘心自己隻當萬符宗宗主,而是想更進一步,染指宮主之位。


    章遠之的野心也早已是昭然若揭,曹戎自然也知道,但因為榮威的關係隻能隱忍不發。


    這次章懷打傷同門本該是受到嚴懲,可因為章遠之的幹預,隻能是不了了之,使得萬象宮上下很多人心生不平,可又是無可奈何。


    萬陣宗宗主名為劉岩,和冷娥一向交好,朱玲出事後,是劉岩第一時間找的曹戎,要為朱玲討個公道,也曾親自去了萬符宗,當麵質問章遠之,但也是因為榮威的關係,沒將事情鬧大。


    說起自家事情,朱玲是一陣歎息,因為章遠之父子,萬象宮已非從前那麽團結和睦,萬符宗弟子也是越來越猖狂放肆,時常會引起三宗弟子間的爭鬥,繼續下去,隻怕會有大亂出現。


    曹戎身為代理宮主也很為難,一直都在忍氣吞聲,現在大家都希望等宮主進入四境前,會有妥善的安排,不然偌大的萬象宮真會有分裂的那一天。


    說完這些後,朱玲無意間又提到了煉器,結果她又見識到了任無惡對煉器方麵的獨特見解,這本是她的專長,可一番談論後,她已是知道眼前這人竟然還精通煉器,而且其煉器水平之高已在她之上,因為任無惡提出的一些觀點,令她耳目一新,豁然開朗,對她當真有很大的啟發。


    有此發現,朱玲暗暗吃驚,心道他不僅精於馭獸也精通煉丹,現在又顯然是深通煉器之法,而且從一些細節還能看出,他似乎對製符布陣也是又很深的認識,他到底會多少東西?他究竟是什麽人?


    任無惡也是和朱玲說的投機了,便多說了一些,沒想到會引起對方如此大的震動。等他意識到說的太多時,為時已晚,他已經從朱玲美眸裏見到了驚訝疑惑之色。


    正當他想著如何結束談話時,朱玲讚歎道“原來道友還精通煉器,我說這些真是有些班門弄斧了。”


    任無惡忙道“是我班門弄斧才對,我對煉器知之甚少,一些淺見,讓道友見笑了。”


    朱玲聞言深深看了他一眼,似嗔非嗔地道“道友真是謙虛,原來一直獻醜的人是我了。”


    任無惡忙道“是我受益匪淺才對,是我獻醜才是。”


    朱玲白了他一眼,正欲說話,周惠嚴丹忽然慌裏慌張跑了進來,剛進門周惠就道“師父,萬符宗來人了。”


    朱玲皺眉道“誰來了?要做什麽?”


    不等周惠說話,門外有人先道“弟子楊迅拜見朱師叔,貿然來訪還請師叔恕罪。”說著來人尾隨周惠嚴丹走了進來。


    見到那人,朱玲臉色一沉,秀眉揚起,幾欲發作,任無惡看那楊迅,築基後期修士,人長得還算不差,氣宇不凡,就是那臉傲氣令人不爽,很有點欠揍的意思。


    朱玲冷哼道“楊迅,你來做什麽?”


    楊迅恭聲道“弟子奉家師之命前來問候師叔。”他那恭敬的樣子明顯是在裝模作樣,令人更有出手教訓他的衝動。


    朱玲強忍著沒出手,冷冷道“不用了,替我轉告章懷,叫他不要得意。”


    任無惡心道,原來此人是楊迅的弟子,見徒如見師,章懷想必是更跋扈了。


    楊迅道“弟子會轉告師叔的話,弟子此次前來還有一事。”說話時,他目光已是落在了任無惡身上。


    朱玲頓覺不妙,隨即聽楊迅道“家師聽聞師叔有貴客到訪,也想請這位貴客到北崮峰小敘,還請師叔應允。”


    朱玲臉色已是無比陰沉,正欲發作,卻被任無惡以目光阻止,繼而就聽任無惡道“既然是章懷道友相邀,我也正好拜訪一下他了,朱道友我去去就來。”


    說著就已起身,朱玲忙道“文道友……”說著已經伸手抓住了他的袖子。


    任無惡輕輕推開了她的玉手,微笑道“我正好接大白回來。”同時傳音道“道友無需擔心。”


    被他按了一下玉手,朱玲不覺玉容微紅,芳心一顫,雖然隻是輕輕接觸一下,可那感覺又是那麽……難以形容。


    楊迅自然見到了朱玲的變化,心道,他們果然有問題,這個文安居然敢和師父搶女人,真是不知死活。這樣想著,他嘴裏道“請師叔放心,家師一定會好好款待文前輩,文前輩請,弟子頭前帶路。”


    看著任無惡跟著楊迅離去,朱玲和周惠嚴丹一時間也不知該如何是好,師徒麵麵相覷一陣後,朱玲才想到要做什麽,急忙吩咐周惠嚴丹如何如何,她則是急忙趕往北崮峰。


    南崮峰和北崮峰相距也就四五百裏,楊迅領著任無惡是以最快的速度到了北崮峰,一路上楊迅再無任何廢話,臉上還帶有冷笑,那不懷好意的樣子,讓任無惡都有些忍無可忍。


    到了北崮峰山頂,任無惡一眼就看到山頂廣場中間處的那個丈許見方的鐵籠子,那籠子裏關的正是大白。


    大白還是巴掌大小,本來是在裏麵安安靜靜待著,見到任無惡後,它頓時有了精神,在籠子裏連蹦帶跳起來,還不斷大叫著。


    在籠子不遠處,坐著站著數十人,坐著的隻有一人,並且還在悠然自得的飲茶,他身後那些人個個昂首挺胸,精神抖擻,並且清一色的皆是築基期。


    飲茶的人是結丹後期,容貌普通,還有點招風耳和朝天鼻,但派頭很大,見到大白在籠子裏上竄下跳,他便冷笑道“小畜牲倒也精神,可惜不識好歹。”說著屈指一彈,一道三色交織的精芒透指而出,射向大白。


    精虹襲來,眼看大白就要被擊中, 那人自以為也是必中,可在間不容發中,大白身子一晃竟然躲開了,那道精虹擦身而過,看似險極,但其實連大白的毛都沒有碰到。


    沒擊中大白,那人頓時臉色陰沉,這時任無惡已是到了籠子旁邊,朝著大白點點頭後,就對那人道“你是章懷?”


    楊迅見他竟然敢直呼師父名諱,大怒道“放肆,你……”沒等他說話,一聲脆響打斷了他的話,那是耳光的動靜,挨耳光的正是楊迅,動手的自然是任無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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