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丈夫和你父母關係不好?”


    “不,關係還是可以的……”


    “你們夫妻之間呢?”


    “我覺得……還可以吧。”


    阿惠的目光向一邊望著答道。


    “你父母有人壽保險嗎?”


    “有。父親是200萬日元,母親和弟弟……”“嗯——就你講的這些,我覺得還不足以讓人懷疑你與爆炸事故有什麽關係。你對鹽尻先生有什麽懷疑的地方嗎?”


    “這個……”


    “你沒有直接聽過鹽尻先生講過什麽嗎?”


    “沒有……”


    大概酒勻不希望聽到這句否定的話吧,他還是直呆呆地盯著阿惠。


    “不過……隻是去年我和相庭先生、阿俵先生三個人回高知老家時,我去掃墓時他突然出現在墓地,然後說了好些不好聽的活。”


    “他懷疑北村先生的行動?”


    “對,他說昭雄那傢夥不定躲在那兒,說不定什麽時候就出來了……”“當時他就說了這些話嗎?”


    “是的……”


    “那你在高知停留期間,他給你打過電話、見過麵或以什麽名義敲詐過你嗎?”


    “沒有,他倒沒幹這些……”


    “別的還有什麽?”


    聽到這兒,阿惠不禁嘆了一口氣。前天她心裏發慌,沒有底兒,便連忙給酒勻打了電話,約他和自己談談,然而關於高知和矽石礦山的事她並不想涉及。


    但她被酒勻“巧妙”地“誘供”了,結果自己不得了一點點“上了鉤”,把這些事情都說了出來。


    如果想徹底隱瞞,就不應當和他商量了吧……“實際上,我住在高知的旅館時,一個叫土井的人打來過電話,說有一件必須隻對我一個人說的事情。但當時我心情不好就掛斷了,而第二天那個人就……”於是阿惠便對酒勻講。在第二天的礦山舊址的懸崖下找到一具摔死的屍體。經查,死者係叫土井元次的東京的一名礦山工程師。


    這次酒勻明顯地顯出感到意外的樣子,他微微張著嘴,緊緊地盯著阿惠。


    “那是去年9月作第一次回高知時的事?”


    “是埃來東京後我是第一次回老家。”


    “我和你談話,在赤阪那次,也是第一次,是去年10月的事兒。我記得那時你說過帶著阿俵他們一塊兒去了高知,可關於死人的事情你一點沒有說呀!”


    阿惠點了點頭。每天要處理那麽多案子,可這名律師卻對這麽一件小事都記得如此清楚……“那時死者的身份還沒有弄清楚,所以警方當時認為也許是一名旅行的人不慎失足摔下懸崖身亡的……我和先生見麵是2日吧,在那兩個星期後才弄清楚了身份,是南國署的警官打來的。”


    “你不認識土井這個人?”


    酒勻又問下去。


    “不認識,一點都不認識。”


    “電話裏他要說什麽?”


    “不知道。”


    “能想像他會說什麽嗎?”


    “不能。”


    阿惠忍著酒勻那咄咄逼人的目光,無奈地搖了搖頭。


    “那次的土井事件與這次的鹽尻事件有關係嗎?”


    “噢,這個我還沒有聽說。不過,池袋署的警察去高知了,也許會從當地弄出什麽新的線索來……”“反正我看基本的內容都沒有必要擔心,從各方麵來看都和你沒有什麽關係。”


    酒勻用十分明快而肯定的語氣對阿惠說道。


    “事件發生了,對警察來說這就是他們的職責,對任何人任何事都有責任進行調查,如果一見證明了被調查人與事件無關,自然會失去興趣,那麽你還會回到和過去一樣的平靜生活中去的。”


    在阿惠成為相庭的養女之前,她也曾給酒勻打過兩次電話。向他介紹情況,並徵詢他的看法,而每次在通話的結尾,酒勻都用十分明快的語調下一個結論。今天聽到這兒,阿惠心裏也踏實多了。


    但不知道為什麽今天自已心中總是有著一種無端的焦躁感。


    也許是對這件自己不想去觸及的歷史說得太多了吧,影響了自己平靜的心境……是不是自己本不該找酒勻來商量這件事?


    是啊,高知的事情自己也不想再知道什麽了,本來想商量的就是別的事情,誰知……


    而且自己對酒勻畢竟還缺乏了解。


    不和別人說這些事情別人就不會知道,阿惠心裏對自己的魯莽生起氣來。


    當酒勻低頭看了一下手錶時,阿惠鬼使神差地又突然說了一句:“先生,我擔心的不是警察。”


    “什麽……?”


    酒勻一下子抬起頭來。


    “相庭先生,以及後來的阿俵先生的情緒……”阿惠的聲音哽咽了,後半句又中斷了。


    她緊緊地咬著嘴唇。


    4


    在那之後已四天了,再也沒有任何消息傳來。


    迄今為止,相庭仍和往常一樣,每天去公司,傍晚或其它什麽時候回公寓。


    他的身體一點也看不出“病情惡化”的樣子,似乎也不知道鹽尻的事情。


    是不是池袋署在事件之後也傳訊了相庭?但由於他從不談及這個問題,因此阿惠也不好問,她總不能去問相庭,“是不是為了我你才去殺死了鹽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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