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庭和剛才一樣,坐在沙發上看著電視。


    “回來了,天很冷吧?”


    聽到相庭那慈樣的問話,阿惠緊張的心情一下子平靜下來。看樣子他沒有發現少了三把鑰匙。看來他一點兒也沒有懷疑自已。想到這裏,阿惠心中突然像被針刺了一樣,感到對不起相庭。


    阿惠脫去外衣,把食品放到了廚房。


    “做點熱檸檬汁吧?”


    阿惠問道。


    “我喝熱的冷的都可以,你還是喝點熱的吧。休息一下。看你的頭髮上都是雪。”


    阿惠連忙背過身,因為養父站了起來,正在用手為她擦拭頭上的雪水。


    “哎呀,我不要緊……反正一會兒我還要打掃浴室呢!”


    她把新配的鑰匙放進了自已的錢包裏。


    為了不讓三把鑰匙相撞發出聲音,阿惠用手捂著裙子的口袋走到走廊上。


    她進了臥室,把鑰匙又掛在了浴室裏西服褲子上的鑰匙圈兒上。


    7第二天17日,墾期六,天轉晴,火辣辣的太陽又在當頭照著。


    相庭昨天說今天要去醫院看一下感冒。


    上午10點鍾左右,阿惠來到“好時代”元麻布就沒有看到他的人影。早餐後的碗筷仍在,看來他的身體已經恢復了健康,出門了。


    為了慎重起見,阿惠又看了看房門的鎖,並把各個房間都看了看。


    在確認相庭的確不在之後,她進了書房。


    她用昨天配好的鑰匙打開了第二個抽屜。


    沉重的抽屜拉開了。


    裏麵放著地圖和測繪圖樣的紙張。還有林業署的文件,地質調查報告書樣的材料,以及幾張放大了的遠山和近山的地貌照片。


    阿惠一份一份地看著,幾乎全都是這類材料,內容她也看不懂。


    阿俵經常對自己講。相庭對礦山的事情十分關心,現在還經營著一家金礦和一家銀礦,並還要開發新的礦產資源,也常常委託阿俵的公司進行地質調查。


    大概這些資料十分重要吧。


    阿惠安心地關上了抽屜。


    她又打開了第三個抽屜。


    用開第二個抽屜的鑰匙打開的。


    這個抽屜很輕。


    裏麵放的是筆記本和名片盒。有兩本大的筆記本中記著人名、住址、金額樣的數字。


    名片盒有三個。


    阿惠打開一個,是相庭本人的名片。


    “新日本礦業研究所、所長·相庭宇吉郎”地址是“千代田區鍛冶町”。


    別的盒子裏也是他的名片,寫的卻是“株式會社東礦開發董事業務部長”。


    第三個還是他的名片,給人的感覺是用得不很多,基本上還是滿滿的。


    “享榮礦業株式會社·代表董事經理·相庭宇吉郎”但阿惠沒有找到她聽阿俵說的“東洋核能燃料工業”和“日本陶瓷”的名片。除那兩個外他還兼著這兩家公司的職務嗎—一?


    在這個抽屜的盡裏麵,阿惠還發現了十幾個存摺。這可把她嚇了一跳。她數了數,有普遍存款摺子11本,活期存款進款摺子一本,支票一本。


    這些全部是相庭的戶頭,而且存款的銀行名字都是都市銀行、地方銀行的分店,以及阿惠從未聽說過的信用社等等,沒有規律。活期存摺和支票是位於澀穀的信用銀行的。


    偷看養父的存款是不應當的,但阿惠還是看到了。可是,身兼數職的一個實業家就應當有這麽多的存摺嗎?


    ——但阿惠翻開任何一個存摺都感到十分意外,而且這種意外近乎到達了失望的地步。


    阿惠認為哪本存摺上都應當有幾千萬日元的存款,但她卻沒有看到。


    因為她看過的相庭的存款摺子上最高數額也不超過100萬日元。其中甚至還有兩萬、三萬的。最後他又看到一本存摺上是200萬日元,一本活期的是20來萬日元。


    11本加起來,總額也不過是400萬日元左右。


    而且分散儲蓄所得的利息肯定要低於合併儲蓄的利息。那麽他這種儲蓄方式又是為了什麽呢?


    阿惠抬起了頭,輕輕地嘆了一口氣,她感到了神經的疲勞。


    難道相庭把平時使用的名片放到了公司裏?


    如此說來,家裏隻放著少量數額的存款存摺,而數額較大的存摺都存在了銀行的保險櫃裏了吧……?


    阿惠又重新看了一下這兩個抽屜的盡裏麵。


    她從這三個名片盒中各取出一張名片後,把抽屜又鎖好了。


    阿惠拿著名片進了起居室。


    她帶著滿腹狐疑來到電話機旁。


    阿惠一邊看著名片,一邊給“新日本礦業研究所”打電話。但電話未通,卻傳來了一個女聲:“您撥叫的電話號碼現已不使用。為了確認,請再撥打一次。”


    這天夜裏,阿俵帶著一身濃重的酒氣來到了三田公寓。他說公司裏為一名調走的同事開歡送會。


    徹好了茶。阿惠看著他那高興的樣子,便對他講了今天自己的發現。


    “——我看到‘東礦開發’的名片了,可我覺得像是幻覺似的,不太明白。”


    她雖然這麽說,但卻隱瞞了她偷盜相庭的鑰匙,又配了後備鑰匙,乘相庭不在家時幹的事實,隻是說偶爾拉開抽屜時看到的。


    “我按那號碼打了電話,可沒有人接。”


    “可萬一對方有人接你打算說什麽?”


    阿俵兩眼瞪得溜圓,鼻翼煽動著,醉眼悻悻地反問道。


    “那我可沒有好好想。我不過是問問相庭先生在不在,可電話沒打通—一”“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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