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麽一說。”大塊頭刑警說,“我想到有個叫宮崎的,是塚田小時候的玩伴。這個人以前有口吃的毛病。除了塚田,沒有其他朋友。他小時候也是受塚田的深深吸引,對他唯命是從。”


    偵探好像站了起來,響起腳步聲。


    “塚田對那名共犯也用了同樣的手法,像那樣操縱他。”


    裕之搖頭地說:“可是,他為什麽要那樣做?為了錢嗎?為了保險金雇用殺人魔嗎?”


    “不是吧。”偵探回答。“看到現在一副英雄的模樣受到媒體吹捧的塚田和法子,我覺得我好像看清了他們的真麵目,他們不過也是單純地想引人注目罷了,隻是這樣而已。比別人聰明一些、漂亮一些,但是僅隻是這樣的話,就想要在擠了一億幾千萬人口的這個國家受到大家的阿諛奉承,根本就不可能。像塚田那種程度的人不足為奇,法子也不過是比一般人漂亮一點罷了。但是——”


    大塊頭刑警在倒抽一口氣之後,接下去說:


    “如果他們是在日本引起軒然大波的事件的關係人,那情況就不同了。”


    裕之忍不住地大叫說:


    “怎麽可能!你的意思是說他們不是為了錢?”


    “是啊。”偵探冷靜地回答。“塚田自己有錢,‘潔娜維芙’的業績也順利地成長。他完全沒有理由不惜殺人詐領保險金。法子也一樣,森元隆一原本就是高收入的族群,她的生活無憂無慮,為妻兒她也可以跟塚田要錢吧。”


    偵探毫無憑據,卻自信滿滿地說:


    “他們的目的不在於錢,而是為了得到現在這樣的地位——隻是這樣而已。就這點來說,他們成功了,而保險金隻是附加價值罷了。就算沒有保險金,隻要成為名人,錢很快就會跟著進來。其實,照這樣下去,光是上節目的車馬費,以及他們日後打算出版的手記版稅等,很快就會超過保險金了。而且隻要成了名人,塚田就能夠活用他的才能——掌握人心。而法子靠那樣的外表,隻要成為名人,到哪裏都管用。她應該有辦法讓自己成為評論女性問題的專家吧?或藝人?”


    “太可笑了。”裕之語帶怒意地抗議。“怎麽可能?為了成名而殺人?那萬一被逮捕怎麽辦?”


    大塊頭刑警耐著性子地說:“所以說,他們有不弄髒自己雙手的勝算。”


    “勝算?”


    “沒錯。行兇的另有其人,而且塚田和法子與實際行兇的人的關係,是隻會循前例調查金錢或感情上的利害關係的警方所料想不到的。”


    那個行兇的人必然是受了塚田的引誘。盡管落魄,卻抱持著“我要告訴世人,誰才是最偉大的人”這種扭曲的想法。


    想要讓世人、警方、媒體為之震撼的人。


    塚田巧妙地利用了某個人的那種心理,而這樣的人,為的也不是錢。


    “所以,大家都可以全身而退。塚田和法子雖然受到很大的懷疑,但是在物證第一的情況下,他們深信自己不會被當成兇手。諷刺的是,他們兩個人比任何人——比喧嚷不休的電視記者等人——都更相信我們警方的搜查能力。”


    大塊頭刑警大大地咳了一聲,氣憤地說:


    “我們沒有做,我們沒有動手,所以不會有證據,也就不會被逮捕、審判。總有一天,警方會證明我們不可能殺人——所以,他們反而希望媒體吵得越凶越好。成為話題,正好中了他們的下懷。”


    “他們希望引起物議。”偵探接著說。“大塊頭刑警沒跟你說嗎?四名被害人身上各少了一樣東西所代表的意義。”


    我沒聽見裕之的聲音,他一定是正用可怕的眼神瞪著大塊頭刑警。


    “怎麽回事?”他終於喃喃地出聲問時,那聲音既低沉又沙啞。


    大塊頭刑警似乎難以啟齒,“我一直很在意,可是又不能隨便說出來。森元隆一的領帶夾、塚田早苗的戒指、葛西路子的頭髮、太田逸子的大衣紐扣不見了,這一直讓我耿耿於懷。所以——我想到了,這些東西會不會是兇手的戰利品?”


    “戰利品?”


    “對啊!紀念品,自己犯下殺人案的證據。偷偷地收著,偶爾拿出來看看,就能感到滿足——”


    “雖然這聽起來令人不舒服,”偵探說。“但是我也認為這是紐扣、領帶夾從現場消失最令人信服的理由。會想要這類戰利品的,不是為了錢而犯罪,而是那種會在殺人行為上附加某些意義的所謂異常殺人的人。”


    “我無法相信。”裕之猛然起身這麽說道。“這樣的動機也令人難以置信,而且你們還說有個被利用的殺手?這種事——除了有利害關係之外,我無法相信有人能夠被另一個人操控到這種地步。有誰會被別人那樣操控?”


    一時之間,三個人都沉默了。隻聽到裕之的喘息聲。


    “我認為你也被操控了。”偵探突然平靜地說。“你遲早會知道,現在告訴你也無妨。隻要被抓住弱點,就會輕易地被人操控。你親自去確定這件事吧!”


    “什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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