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對你說過什麽嗎?說過是誰幹的嗎?”深澤問。


    “沒有。”真理茂搖搖頭,聲音突然平靜了下來。“他沒有跟我說,隻是一直重複著,‘不可以打開、不可以打開……’”


    “‘不可以打開’?這是什麽意思?”


    “箱子。”


    “箱子?”


    “父親的頭髮都是紅色,是被血染成了紅色。”


    “是被刀子刺進了胸口嗎?”鵜飼問。


    “我不知道。”真理茂滿臉淚水,看似安心似的凝視著刑警們。


    “所以,你開車帶著父親去醫院,路上經過了音羽橋。是這樣沒錯吧?”鵜飼繼續問。


    “是的。”


    “結果在音羽橋上發生了什麽事?”


    “我記不太清楚了。”真理茂搖頭。“應該是車打滑了。”


    “香山林水坐在什麽位置?”鵜飼問。


    “後座。”


    “所以人和車是一起跌落的?”


    “是的。”真理茂吞了一口氣點點頭。“我……殺了我的父親。”


    02


    “不會是她殺的吧?”岐阜縣警局的新負責人鈴木說。他的年紀比鵜飼還大,三位刑警和一位前任刑警走出醫院,來到停車場,大家都坐進了鵜飼的車裏。


    這一天多雲有強風。天氣微冷。坐在副駕駛席上的片桐為了不吸入花粉,戴了一個大口罩,看起來很可憐的樣子。


    “香山真理茂開車經過音羽移?hu”飼單手握著方向盤轉過頭來說,“這和她擦身而過的那個油罐車司機的供詞一致,不過在這之前,不到六點鍾的時候,小男孩兒帶著狗進了香山家的倉庫,小男孩兒說倉庫裏沒有人,手上還沾了血,狗也叫了幾聲。所以說,當時香山林水已經遇刺了。不在倉庫裏的話,應該就像是真理茂說的那樣,走出了後門,石板路上的血跡就是在那時候留下的。”


    “但真理茂一直待在後門口嗎?”深澤問,“她不得不在原地站上一段時間,可是後門並沒有血跡。”


    “大約十分鍾。”鵜飼點點頭說,“狗對倉庫二樓的人狂叫,那個人就是刺傷香山林水的兇手。”


    “原來如此。”深澤點點頭。“鵜飼,你很聰明嘛。”


    “因此,香山真理茂並不是兇手。”鵜飼繼續說,“雖然就差那麽一點,但時間上……她所說的應該是可信的。在停車場發現的煙塞也可以確定她真的回過家,那天在音羽橋遇到油罐車,差一點兒就出了車禍。第二次經過的時候幾乎在同個地方發生意外,一定是第二次翻車的意外,讓她的記憶混亂了吧?因為車禍造成的驚嚇,她失去了部分的記憶。”鵜飼想起了犀川昨晚所說的“shback”這個詞兒。


    “鵜飼,太厲害了!”戴著口罩的片桐說。


    “不過,這種情況也有可能是被害人想包庇兇手。”深澤解釋說,“兇手還留在二樓吧?為什麽逃出去的香山林水沒有對他女兒說兇手的事兒呢?”


    “因為是家人吧。”一旁的鈴木刑警說。這是個難以捉摸的人,之前雖然沒有開口但一直都在聽。


    “有可能。”鵜飼點點頭。


    “這個人為什麽要把自己鎖在倉庫裏?”深澤小聲嘟囔著,“一直到八點鍾的兩個小時裏,他鎖上門在倉庫裏做了什麽?這一點就不得而知了……”


    “不過,總算有點兒眉目了。”片桐說,“一大進步。”


    鵜飼發動了引擎。


    “我們現在去香山家,然後呢?”車啟動時深澤問,“我方便一起去嗎?”深澤認為自己已經不是刑警。


    “呃……”鵜飼一邊打著方向盤一邊吞吞吐吐地說,“其實西之園小姐也會去吧。”


    “嗯?就是上次的那個女孩兒?”深澤微笑著說,“真難得。”


    “她是誰?”鈴木問。


    “愛知縣警局西之園本部長的女兒。”深澤開心地回答道。


    “不對,是侄女。”鵜飼糾正。


    “對對對,我想再見她一麵,真是個美人啊。”


    “好像要進行一項實驗。”鵜飼說明,“n大的犀川老師也會過去,他幫了我們不少忙。”


    “法醫學之類的老師嗎?”深澤問。


    “思,差不多吧。”鵜飼並不想解釋。“犀川老師說如果實驗成功,這件案子就能徹底解決了。”


    “實驗?”深澤說完吹著口哨。“靠譜。”


    03


    愛知縣三浦刑警和西之園萌繪站在香山家的後院裏,犀川副教授丟了一句“等我一下”後,便一個人走進了倉庫,到現在為止已經過去十分鍾了。


    “犀川老師到底想幹什麽?”三浦有點兒不耐煩地問。


    “啊。”萌繪抬頭看著天空,好像在想著什麽。


    過了一會兒,犀川打開倉庫門走了出來,看著手錶,走到兩個人麵前說:“鵜飼他們應該快要到了。”


    “快下雨了。”萌萌繪依舊看著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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