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音羽橋時,真理茂對麵駛來了一輛卡車,沒人知道卡車後來怎麽樣了。後來問起醫生和護士,他們也不知道。綾緒來醫院前警方也曾來過醫院。真理茂當時還沒恢復意識,醫生正在治療她的外傷。年輕警宮說明天還會再來後便先行離開了。


    多可誌的妹妹真理茂比綾緒小四歲,綾緒和多可誌結婚後便從東京來到了這片山林。蘭當時真理茂在東京念大學,後來就留在了東京。似乎是對調了一下,綾緒代替了真理茂在此生活,就像頗具歷史的、褪色的紡織品,一種不可言喻、代表豪門的家徽,而綾緒成了這個家徽的犧牲品。無論是這個家庭、這個村落,或是無法得知真相的神秘力量……無不互相牽引著。綾緒不得不這麽想。


    特別是佑介出生後,綾緒對這片土地有了安定感,於是這股力量讓她越來越難逃離,變成一股約束的力量,像是穿上婆婆給的和服,發現原來自己也是這種人,而體內的血液也已被完全地替換了。


    走廊外傳來了電話鈴,綾緒看著雜誌,但她沒有心情細著看這些文字、服飾、美食,這些都是綾緒不感興趣的東西。


    過了一會兒有腳步聲傳來,門開了。


    “香山太太,”年輕的護土看著綾緒。“有您家裏打來的電話。”


    “謝謝。”綾緒把雜誌放在一旁站起身來。


    “這個時間,其實是不能打電話的,”護上邊走邊說,“這是醫院的規定。”


    “是嘛?真的很抱歉。”綾緒邊低頭道歉邊穿過明亮的房間。


    “就在這裏。”護士示意白色話機的位置。


    “好的。”綾緒拿起話筒壓低聲音說,護士走進裏麵的房間。


    “綾緒嗎?”是多可誌的聲音。“爸爸沒去你那裏吧?”


    “嗯?爸爸嗎?”


    “真糟糕,”多可誌低聲念叨著,“要不要通知警方。”


    “發生什麽了事?”


    “沒事,爸爸不在……他不見了。”


    “不見了?”綾緒看著牆上的時鍾。“你是說爸爸離開了倉庫?”


    “我剛才又去看了-眼,爸爸不在倉庫……”多可誌沒有再說下去。


    “門開了是嗎?爸爸會去哪兒呢?”


    “我想爸爸大概會去找叔叔,我就在倉庫裏打電話過去間,結果倉庫裏……有血……”


    “血?”


    “思。”綾緒聽得了多可誌的喘息聲,她總算感受到丈夫前所未有的狼狽感。“地上都是血……我以為是紅色的顏料。”


    “還是先報警好了。”多可誌說。


    “媽媽呢?”


    “媽媽和佑介已經睡了。我知道了,我先報警請他們過來……”


    “好。”綾緒又看了時鍾,十二點零五分。


    “我再打電話給你。”多可誌的聲音有些怪異。


    “現在不能打過來,我打電話給你吧。三十分鍾以後。”


    “那就這樣吧。”


    “拜託你了。”綾緒靜靜地掛上電話,她聽見隔壁房間的護士正在看電視。綾緒在走廊上想起佑介的小手,紅色的顏料?


    13


    “如果懷孕怎麽辦?”萌繪問。


    “這是問題?”犀川看著萌繪的臉。


    “第一題從’で‘(de)開始,五個字母組成的單字。”


    “ぃぬじるし。”犀川抽著煙回答,


    “’ぃぬじるし?‘”萌繪把字寫在紙上笑著說,“講談社的小說?”


    “一種孕婦服裝的品牌,”犀川麵無表情地說,“世津子這傢夥該不會懷孕了吧?”


    “不太可能吧……提示是晚宴服,是五個字母組成的單字第三個字是’し‘(shi)。”


    “’タキシード(燕尾服,tokishiido)‘。”犀川回答說。


    “啊?原來如此。”萌繪又寫在紙上。


    “世津子的程度就這樣而已啊……”犀川吐著煙說,:“格式固定,也有明確的提示。”


    “可是這對我來說很難。”


    “隻不過跟你所知道的重複不多罷了。”


    “提示:兩個字母組成的單字,稻類,多年生植物。”萌繪讀著下一道問題。“むぎ(麥子,mugi)嗎?”


    “我對生物沒研究,”犀川舉手說,“連兩個字母的都猜不到。”


    “老師,我們還是不要玩兒了吧?”萌繪嘆了口氣。“這跟聖誕節好像沒什麽關係。”


    “哪個?拿來我看……”犀川取走萌繪手中的紙,上麵寫的是世津子設計的文字遊戲,每個月的某一天,儀同世津子都會將自己設計的一堆文字遊戲郵寄給身邊的好友。沒有拜託她寄的犀川也收到了,他們連一半都還沒玩兒到。


    “多年生的稻類……たけ(竹子,take)嗎?”犀川自言自語。“再來是……第十二行。”


    “老師,香山家的事情呢?”萌繪雙手托腮盯著犀川看,“喂,越來越晚了,我們講一些正經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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