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得盡快把他找出來。布控怎樣?”


    “還行,就是十五樓……”


    “十五樓怎麽?”


    “你不知道?”年長警官道,“我事先也不知道。來了上去了解才知道,今天早上法院來人,把院長步堯控製了。明天一早他要飛到北京去,去做2.14特大假藥案的重要證人。據說,”他回頭看了看,壓低聲音,“據說藥檢局的傅大年能不能判,證據全在這個步堯一個人身上。現在那幫傢夥把十五樓全控製了,所有工作人員連同步堯的秘書司機都被趕走了。”


    “嗯?”李子平皺眉道,“他們多少人?”


    “四個,加步堯五個人。”


    “你是說,”李子平怒道,“你是說現在整個十五樓隻有四個人看管?”他抬起頭:“這幢樓有多少層,十五樓在哪兒?”


    “十五樓就是最高層。這幢樓是住院大樓,在前麵的這幢三層高的就是門診樓。背後那個小套院子是微生物研究所,是國家流行疾病防疫研究中心在我們這地兒的分店。那邊他們醫院的辦公樓拆了在修新的。工地這邊我已經派人完全封鎖了不準工人進出。研究所這邊也分隔控製開始排查了。”年長警官拿出整個醫院的平麵結構藍圖一一解釋。


    李子平看著圖大搖其頭:“這不好。問題在這樓上。這麽大幢樓,15樓空整整一層,留給羅漢的空間太多了。法院的這幫傢夥怎麽辦事的?為什麽不把證人帶到法院或者控製在家裏?是不是虐待人家已經把步堯腿打折了?你找人上去說說,讓他們趕緊滾,別擋了我們辦正事。”


    年長警官哭笑不得,這就算現場指揮權交接了麽?他搖頭無奈而去。卓立不知從什麽地方冒出來:“老大,東湖派出所有個叫周莉莉的警官要見你。”


    “不見不見,什麽周莉莉,桑媽媽我也不見。”李子平頭也不回摸著下巴上的膏藥觀察著樓層。十五樓不算高,但說低也不低,扔個人下來一定死翹翹的。羅漢絕對不會在一樓的院子裏,他身上有槍傷,隻要被人看見一喊跑都別想跑。現在羅漢唯一的選擇就是上這幢住院樓找個地方藏起來……忽然耳邊一聲輕哼。李子平側頭看見魏其輝在旁邊長大嘴,怒道:“又鬼叫什麽?”


    魏其輝指指後麵,李子平轉身一看,差點眼珠子都瞪出來。


    麵前一個英姿颯爽的女警官,一雙眼睛大海般深邃遙遠,春光般明媚動人,配在一張出水芙蓉一樣的臉上,這讓李子平大腦裏瞬間將神偷俠盜的問題排在了火星公轉軌道以外,美學藝術從天而降插隊排在第一位。為什麽大家都管漂亮叫正點?正,就是不歪,就是完整,完美,沒有缺點!得跟麵前這位天使一模一樣,那才叫正。這個天使臉上兩朵玫瑰色的嬌羞紅暈讓人直吞口水,又長又翹的睫毛忽閃忽閃讓人心裏一跳一跳,陽光下額頭微微的香汗塞似珍珠讓人想入非非,一對柳眉嬌弱輕飄,眉尖又微微蹙起,那位置,那力量,剛到好處……


    李子平研究得癡癡迷迷,渾然不想人家為什麽對他皺眉頭。一旁卓立用手壓在嘴唇上,埋頭看著地麵嘀咕:“老大,說點啥啊。”


    “啊,我說嘛,那叫周啥來的?”李子平這才反應過來,手足無措道,“周慧敏咋就入警了呢?那啥,喝水不?大陸還過得習慣嗎?”


    魏其輝緩步走到車前 “砰”地一頭撞在車門頂上。周莉莉撇撇嘴:“李隊,我叫周莉莉,東湖派出所的警員。今天中午巡警接到群眾報案,發現在市郊九柏公墓發生一起惡性故意傷害事件……”


    “等等,”李子平左摸右摸,終於摸出一根牙籤含在嘴裏,“你在東湖派出所,九柏村在什麽位置?怕是隔得有點遠吧?”


    “你聽我說完。”周莉莉微嗔,李子平連連點頭:“說,請,請接著說。”


    “受害人是公墓管理員,據說當地群眾舉報,看見一輛銀色的捷達車當時在受害人身邊經過。”


    一談到工作,火星公轉就正常接近了。李子平雙手一攤,滿臉遺憾:“那我可真幫不上什麽忙。銀色捷達車隨便哪個山旮旯裏都有個七八十萬輛。”


    “當地群眾記下了車牌號碼,”周莉莉道,“我們查到,是東湖醫院的眼科主任尹鵬飛。”


    “人死了沒?”


    “沒。”


    “這個,這個啊,”李子平抓著頭,“周妹妹,啊,周小姐……同誌。這個這個,我們在辦一起大案。神偷俠盜羅漢從法院脫逃,我們有充分理由相信他正在這家醫院,準備排查。你看,你這個案子,既然人也沒死,那,你看你看,這樣行不,你留個電話,我改天請你吃……一起抓這個傢夥。這個人既然是醫院當官的,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不是?”


    “不好,”周莉莉搖頭,“事實上這場事件性質相當惡劣。嫌犯在一個叫蔣小雪的墓碑上畫了……這個。”她拿出照片。李子平接過一看,看見墓碑上兩個鮮紅的“婊子”字樣不由一跳:“這還了得!不是人死為大麽啥仇怨需要這樣?卓立!你馬上帶人進去把這叫尹什麽的傢夥拖出來千刀萬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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