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齡?”


    “二十七。”


    “在莫掌櫃這裏幹了多長時間了?”


    “十六歲就來了。”


    “你和東家是什麽關係?”


    “東家是我姑父——我們是遠房親戚。”


    “十九號的晚上,在十點到十一點半之間,你在哪裏?”


    “八點多鍾,我回了一趟家,我娘病了。”


    “你是什麽時候回來的?”


    “什麽時間不知道,反正比較遲,街上沒有一個人,走到廁所的時候,正好碰到留根從廁所裏麵走出來,我們快走到到鋪子門口的時候,留根又鬧肚子了,就往廁所跑,讓我送幾張草紙給他。”


    “你們是什麽時候被叫到莫家大院去的呢?”


    “等到留根肚子消停了,我們就躺下睡覺,躺下也就一支香菸的功夫,剛睡著,就被敲門聲驚醒了。”


    “是誰敲的門?”


    “是於金寶。”


    “於金寶是誰?”


    “是於得海的兒子。”


    “你們到莫家以後,有沒有發現什麽不對勁的地方?就是莫掌櫃的身上。”


    “我們去的時候,屋子裏麵已經有好些人了。”


    “在東家出事之前,你有沒有發現什麽不對勁的地方呢?”


    “沒有。”


    “留根為人怎麽樣?”


    “說不好。”


    “你跟他在一起這麽多年,同吃同住,對他一定很了解。你不要有什麽顧慮。既然你和東家是親戚,就要幫助我們早點把案子拿下來。”


    “他這個人做事情,總給人一種摸不著底的感覺。”


    “你說具體一點,或者舉一些具體的事例。”


    “有好幾次,我看見他在作坊的窗戶外朝屋子裏麵望。”


    “望什麽?”


    “有時候,師傅會在屋子裏麵加工一些首飾。”


    “很好!接著說。”


    “還有一回——是夜裏麵,我醒來以後,發現留根不在床上,我就在後院找,發現他在作坊裏麵,我就推門進去,問他不睡覺跑到作坊裏麵幹什麽。”


    “他怎麽說?”


    “他說想跟師傅學一點加工金銀首飾的本事,可惜師傅加工首飾的時候總是把門管得緊緊的,窗子關得嚴嚴的。”


    “平時,作坊的門都是開著的嗎?”


    “不是,是鎖著的,那兩間房子,師傅從來都不讓我們進去。”


    “那留根是怎麽進去的呢?”


    “我當時就問了。”


    “留根怎麽說?”


    “他說師傅忘記鎖門了,我知道他沒有跟我說實話。”


    “為什麽這麽肯定?”


    “因為在留根進去之前,我到庫房去搬貨的時候,看見那扇門是上了鎖的,庫房的門和加工作坊的門靠在一起。我估計是他自己私下裏麵配了鑰匙,他說他不想當一輩子夥計,他要學一點手藝,將來討一個老婆,好好過日子。哦!對了,他前些天談了一個對象,是東街一家裁縫店張老闆的小女兒,人長得不錯,就是有一點對眼。是他表嫂張羅的,他表嫂就是我們東家的二姨子。”


    “那麽,我問你,你們到莫家之後,留根還在鬧肚子嗎?”


    “後來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因為,後來我們就被派出去喊人去了,我到李家鎮,留根到秣陵鎮。”


    “你們後來不是回到莫家了嗎?你有沒有留意這個問題呢?”


    “回來後,我們一會兒忙這,一會兒忙那,又是在夜裏麵,沒有在意。”


    “第二天早晨呢?”


    “第二天,我也沒有在意。”


    嚴建華是想在常態中找到破綻,遺憾的是,時間和一些繁雜的生活表象掩蓋了多少真實和本質的東西啊!渾水之中,難覓魚蹤。


    第三個談話的對象是莫本善。前麵刑偵隊已經和莫本善接觸過,這次談話主要圍繞一個話題進行。


    “你姐夫掌管莫家的生意,你是不是很不放心啊!”


    “沒有。”


    “你姐夫掌管莫家的生意這麽多年,有沒有可能將一些重要的東西隱匿起來。”


    “我不懂經營之道,所以,無法知道他生意上的事情。”


    “我們聽說,莫掌櫃從莫老爺子手上接過典當行以後,曾經遇到過幾筆‘活當’變‘死當’的生意。”


    “這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


    “照你這麽說,確有其事囉!”


    “我爹在臨死之前跟我們說過這件事情。”


    “‘我們’除了你以外,還有什麽人?”


    “大姐和二姐。”


    “莫老爺子在臨終之前究竟說了一些什麽,你能不能說具體一點呢?”


    “當時,他頭腦糊塗,已經不懂人事了,所以,他說的話是不能當真的,我從來就沒有當真過。”


    “他到底說了一些什麽?”


    “他讓我們防著李文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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