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先登上船頂的四個人閑來無事,靜靜的靠在一旁的鐵柵欄上。李飛俯視著下麵拚命向上湧來的人群。因為據船頂還有一段距離,所以那些人頭看上去很像螞蟻。


    端木筱兒倚在李飛的肩膀上,可能是覺得柵欄太涼的緣故,或者被嚇到了也說不定,不過此時她正閉著眼睛,感受吹拂而來的海風,看樣子不像有事。


    另一邊,趙陽正微微仰頭看著白雲,王犇在低頭研究一本古書,氣氛不約而同地安靜下來,讓李飛覺得很不舒服。


    隨即,李飛向趙陽試探性的問道:“趙陽,話說你為什麽也會在這船上?”


    “當然是為了拍賣會的那些神墓碎片了。”趙陽回答道:“而且若不是我借給你那三千萬零一百塊錢,你能將那兩樣東西拍到手嗎?”


    “這麽說那三千萬的支票是你的?”


    “除了我還有誰”趙陽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說好了,這是我借你的錢,以後要還的。”


    李飛點了點頭,反正他也沒定還錢的日期。


    隨即再次問道:“神墓到底是什麽的東西,區區一張去殘圖就價值十億?


    趙陽想了想組織下語言,說道:“傳說中在大千三千世界,幾百萬年以前,曾遭遇過一次史上最大的浩劫。”


    “什麽浩劫?”


    “恐怕除了那個時代的人,世上沒有人會知道。”


    “竟是廢話嗎。說重點啊……”


    “在這場浩劫中,這個世界本該被毀滅。但卻被一個世上本不應該出現的人給拯救了,並且那個人還在大千世界的盡頭設下了七十二處結界……”


    “設置結界時,他將這場浩劫中隕落的所有星神分別安葬在了七十二處結界中。因此每一處結界,都被神眷們稱之為神墓。”


    李飛不禁驚訝:“那人是誰,竟然有扭轉三千世界命運的力量?”


    “那人早已不能稱之為人了,而是神。傳說中星神領域的領袖,荒神林千!”


    “既然神,又為何稱他是這個世界上本不該出現的人呢?”


    “因為他從小就一直生活在一片低級大陸,當時天地初開不久,天地靈力稀薄,低級的大陸上的人基本不能修煉。”趙陽晃了晃頭:“即便現在也是如此。我們所處的大陸就是那片低級大陸,這片大陸上的人有的也僅僅隻是科技而已,除了他,從古至今都沒有真正進入那個境界的修煉者。所以他是從這裏走出去的第一個,也是最後一個,這個世界上本不應該出現的強者。”


    “那我們算什麽?”李飛追問。忽然他發現趙陽清秀的臉上多了幾分自嘲:“我們,嗬,我們算什麽?隻不過神眼中的螻蟻,或者玩物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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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才不是……”銀雪在李飛的腦海中憤憤抗議道。


    趙陽的眼神,李飛不知自己能讀懂幾分,其中有黯淡,有輕笑,甚至還有淡淡的憂傷!


    趙陽看了李飛一眼,強顏歡笑:“對於這方麵的曆史,你更應該去問我身邊的這位,他對神墓的了解可要比我多得多。”


    王犇看了看趙陽,推了推眼鏡,沒有說話。


    李飛沒有問,他意識到這個話題實在太過敏感了。


    隨即,趙陽岔開話題,向一旁埋頭讀書的王犇笑問道:“我說哥們兒,你真的是被五十塊錢從殺手市場打發過來殺人的?”


    然而即便王犇再三點頭,也讓趙陽難以相信。


    因為隨便雇傭一個二級神眷,最低價恐怕要過百萬,何況是一級神眷?


    然而眼前的青年卻確確實實是被五十塊錢雇傭而來的………


    沒錯,五十塊錢雇傭來的一級神眷。


    五十和千萬,簡直是猶如一灘積水與浩瀚的銀河間的差距。


    此時的趙陽也不知道到底該說些什麽。到底是該誇聘用王犇的老板太精明了呢,還是應該說王犇沒長腦子呢?


    就李飛來說,他會毫不猶豫的選擇後者。


    王犇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將視線從書本上移開,不耐煩地瞥了趙陽一眼:“怎麽,有問題嗎?”


    “沒毛病。”李飛與趙陽不約而同地搖了搖頭。


    李飛好奇問道:“話說你為什麽叫王犇?這個名字可和你的氣質可完全不搭。”


    王犇想了想,麵無表情回答:“因為我的性格,包括為人處事都不太果斷,所以我的師傅希望我能勇猛些,便取名為王犇。當然,也因為漢字中四個牛組成起來不是漢字,也便退求其次稱之為 ‘犇 ’了。”


    “那王兄之前叫什麽?”


    王犇微揚起頭,思索了一會,緩緩道:“王圈。”


    “噗!這是什麽鬼名字?”趙陽聽著,忍不住笑道。


    “我師傅真的很不擅長起名字。”王犇苦笑著。


    “那你出生的時候,你師傅是不是給你起了個法號叫王叉啊!”說著,趙陽捧腹大笑,笑聲回蕩於蒼穹之間。


    “砰!”


    突然,一聲巨響蓋過趙陽的笑聲,頂層的大門竟是被人一腳踹開,一道熟悉的身影從門口走出,身後還跟著一名戴著麵具的青年。


    一陣尷尬的氣氛隨著海風飄來,連海鷗的叫聲聽上去也更似嘲笑。


    “是你!!!”五人不約而同驚訝道。


    “一,二,三,四,五,全了!”


    時間猶如在此刻定格,每個人的神態,動作都在此停止,臉上盡顯出震驚之色。


    端木筱兒也被這大聲吵醒,揉了揉眼睛,環視了會兒四周,一臉茫然的搖了搖李飛的胳膊:“李飛,發生了什麽?”


    李飛看了看他們,又看了看少女。


    趙陽,王犇,青年,麵具青年。在船上所遇到的所有神眷,都正巧碰到了一起。


    “神墓殘圖在你這裏?”除了李飛和之前碰到的雷神神眷青年,那三人皆是對指了起來,臉色顯得有些難看。


    “現在你手有一部分他手有一部分,我手有兩部分。”麵具青年看著王犇和趙陽,緩緩道。


    王犇首先恢複了平靜,對於麵具青年的這句話他既沒給出肯定,也沒給出否定,埋下頭繼續看書。


    趙陽則是伸個懶腰,對著麵具青年調侃道:“冥,沒想到你現在還在神眷的中央組織給那神不神鬼不鬼的東西賣命。”


    “你不也是一直在遊曆城市麽?”麵具青年漠然反問。


    二人對峙起來,默不作聲。


    李飛一臉茫然的看著雷神神眷青年,挑了挑眉頭問道:“你朋友?”


    青年搖了搖頭“不認識,是順路而已。”


    “上次走的匆忙,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麽名字。”


    “我就叫曜鵬,你呢?”


    “李飛,請多多關照。”


    “久仰久仰。”


    聲音落下,周圍的氣氛便再次尷尬起來。隱隱聽的見船下的嘈雜聲和海浪的翻滾聲。


    大約過了十多分鍾,天空傳來螺旋槳旋轉的聲音,緊接著一陣強勁的氣流襲麵。遠處,隻見一架直升機飛來。


    “小姐!” 直升機上一道蒼老的聲音傳來。


    李飛抬頭望去,隻見在直升機上一位略顯年邁的老人朝著這邊揮著手。


    少女偎著李飛的胳膊和李飛對視了一眼,說道:“聽聲音應該是我家的管家嚴伯來救我了。”


    “哦。”李飛點了點頭。


    “哎,李飛,有沒有興趣一起去神墓?”趙陽看向李飛,臉上帶著笑容,一旁的被稱之為冥的麵具青年也看過來,不過沒有說話。想必二人早已商量好對策。


    “一起去麽?”這時,冥忽然向身旁的曜鵬詢問道。


    由此,二人對視了一眼,李飛又看向端木筱兒,自知她環在自己手臂上的玉臂的力氣增大了不少。


    端木筱兒粉腮微鼓,表現出一副溫怒的樣子,眼神中透著幾分倔強,甚是可愛。


    雖然可能不妥,但李飛還是在少女頭上輕輕的揉了揉,輕聲說道:“筱兒,你現在應該跟著嚴伯回去,這裏太過危險,我可是答應過你爸不會讓你受到任何傷害的。”


    “你要跟著他們去那所謂的神墓麽?”少女可憐兮兮的抬頭看著李飛,眼中竟起了水霧。


    李飛苦笑道:“筱兒不知道我是神眷麽,神眷哪有那麽容易死啊。”


    李飛撒了個謊。可若實打實得將自己的身份說出實在太過麻煩。而且不嚴格來講,他也算是一名神眷。


    “可是…可是…”少女欲要反駁,不知從何下手。隻得斷斷續續地重複著這兩個字。


    “好啦。”李飛拍了拍端木筱兒的肩膀,感到直升機上老人冰冷的目光,不由得不寒而栗。


    “回去吧,我向你保證,我不會死。喏,看,嚴伯已經上船那邊等著你了。”說著,李飛指了指輪船頂部最右端剛剛從直升機上下來的老人。


    “不一起去看看嚴伯麽?”少女揉了揉眼睛,問道。


    “算,算了吧……”李飛暗暗心想,真不知這小妮子從哪來的想法。難道沒看見她家管家向這投來的仇視的目光麽?


    看望嚴伯,嚴伯能忍住不殺了我就不錯了。


    “你知道的,我對男人沒有興趣。”李飛隨意找了個理由,聳了聳肩,對端木筱兒說道。


    不知少女想到了什麽,忽然從的李飛身邊脫開,微微一笑。踏著蓮步,向老人的方向走去。


    中途,少女轉過身來 。已經溫暖的海風吹拂起她的裙擺。明豔的陽光照在少女精致的臉上,美麗得讓人窒息。


    “當然,筱兒當然知道。”


    李飛擺了擺手,微笑著目送少女乘上直升機飛離這裏。


    “你也跟著去保護她吧。”低聲說著,隻見一道黑色身影向飛機處暴掠而去。


    那是趙陽送給李飛的神眷仆從。


    隻是李飛納悶這隻神眷仆從是不是重女輕男,之前自己和曜鵬打起來的時候他連分毫力氣都沒出。一提保護美女二話不說就閃了。


    怪不得趙陽能大方的把這貨給我……


    有點替筱兒擔憂啊……


    可一想到端木筱兒安然無恙的離開了這裏,李飛頓時如釋負重。隨即伸了個懶腰:“呼,我的任務也算完成了啊。”


    轉過身去,如劍芒般淩厲的目光毫不遮掩的向他直刺而來。風兒吹過李飛的發梢,帶著幾絲殺氣。


    “怎麽…了!?”


    李飛看著他們,背後冒出一層冷汗。


    “李兄,有一句話要鄭重的告訴你。”


    “什……麽……啊……”


    “你剛才秀恩愛的行為,在我們麵前純屬是在作死……”


    王犇看著李飛,微笑的推了推眼鏡,鏡片上反射出一小片明亮的光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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