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家獨子顧天齊是否來過你們勾樂坊?”趙嫿禕問。


    “來過。”花魁點頭,補充了一句,“僅是聽曲,應該沒有和哪位姑娘談情說愛過,至少我沒有看見。”


    趙嫿禕微微挑眉,麵上卻風輕雲淡:“這樣啊。”


    花魁有問題。


    明明她隻是問了一個是否的問題,但這位花魁卻在回答了是否問題後,還補充了一句話且說話之時語速飛快,眼神飄忽,像極了“此地無銀三百兩”。


    趙嫿禕話鋒一轉:“然……我怎麽聽街坊傳聞說,顧公子好像和你們坊內某位女子好上了?”


    “街坊傳聞?不好意思姑娘,我身為花魁,是不允許出樓的且那些來找我的公子多半都是想強占我身子,而不是和我談八卦,所以我恐怕不太知曉那些傳聞。”花魁抿了抿唇,聲音一點點低下去,後又高了起來,“可假如顧公子真的做了對不起你……趙嫿禕的事或行為,我一定會暗中收拾他的,還請姑娘放心。”


    讓花魁沒有料到的是,趙嫿禕良久未言半句,開口即是語出驚人。


    趙嫿禕問了一句:“我們認識嗎?”


    花魁雙手死死捏住了衣角,因用力過度,玉甲前端都有些微微泛白:“我們……”


    “適才你下意識地說了一個‘你’字,而你對我的稱呼一般都為‘姑娘’,這點引起了我的懷疑。接著你應該是為了掩飾什麽,就報出了本姑娘的名字。可是你前邊的話有提過,你並不知道那些街坊傳聞,那你是怎麽知道本姑娘與顧天齊曾有婚約,還言出類似幫我盯著顧天齊……”


    “曾?你們的婚約是取消了嗎?是誰取消的?”花魁受驚,麵上失了色,跌跌撞撞地往趙嫿禕身上撲。


    趙嫿禕側身避開。


    花魁見趙嫿禕一直不回答,覺著是默認了,情緒變得激動起來:“小嫿,到底是誰幫你取消婚約的?我一定要殺了那人!”


    趙嫿禕:?


    你要不要看看,你這說的都是什麽話呀?莫非你是想讓本姑娘自己刀自己?


    還有,雖然聽完你全部所言,本姑娘以為你必然與原主相識,但畢竟原主記憶中沒有你。


    所以抱歉,我隻能用對待普通朋友的態度去待你且不得不時刻對你有所提防。


    花魁往後退了幾步,與趙嫿禕拉開了一定距離,落下汗顏:“小嫿,對不起……”


    “有什麽好對不起我的?”趙嫿禕問畢,悄悄地勾了勾食指,一隻鵜鴂赫然無聲無息地出現在了花魁身後,喙輕輕啄了下花魁的後頸。


    花魁一怔,眼神逐漸變得呆滯。


    “花魁姑娘啊……是你一直把話題繞來繞去,始終不肯告知我和顧天齊有關的那名青樓女子叫什麽,本姑娘才出此下策的。你醒來時可千萬別怪本姑娘對你用仙法……不對呀!醒來時,你是沒有被仙法控製時的記憶的!哦!這樣就好!不然總感覺心中有些莫名的不踏實,哈哈。”


    趙嫿禕一個人自言自語了好久,撓了撓首:“接下來,我問你的每個問題,你都要如實回答,知道了嗎?”


    花魁呆呆道:“知道!”


    “首先是第一個問題,你叫什麽?”


    “單戀依。樓內的其他姑娘和花重金來我住所的公子們都喚我小依。”


    趙嫿禕隱隱感覺這個名字會有隱情,便隨口問了一句:“你名字有什麽由來嗎?”


    “有。”


    趙嫿禕是真的沒想到自己的感覺會這般準,微微一愣,回神後開口:“……講。”


    “單,通假字,也可以理解為‘單戀一枝花’的‘單’。戀,為心悅之意。依,是趙嫿禕的最後一字的同音字,所以……”


    “所以你單戀趙……我?”此消息有些太過於勁爆,趙嫿禕一時有些接受不了,下意識地想喊“趙嫿禕”的名字,但想到原主已被她所代,便說了個“我”字。


    還好花魁單戀依處於被仙法控製的狀態,不然被她發現自己改口時的神情有些不太自然,肯定會引起懷疑的,那自己就會處於一個被動的局勢了。


    趙嫿禕鬆了口氣,吐了吐舌頭。


    “是暗戀。”單戀依左右扭動著腦袋,“以前用半開玩笑的話語同趙嫿禕表達過我的心意,但是她說……”


    單戀依在眼眶裏流下兩行熱淚,善良的趙嫿禕多次伸手去給她擦淚,可發現根本擦不完,因為此淚一直流個不停,仿佛永遠不知疲倦。


    趙嫿禕做了個踵息,問:“說什麽?”


    “都是女兒身,何來談婚論嫁這一說呢?”


    趙嫿禕沉默。


    “所以,我便說,既然你介意我們都是女兒身這點,那我便不會再強求了,我隻求你幸福。”


    趙嫿禕歎息一聲:“那你知道顧天齊其實是個渣男嗎?”


    “懂,也勸給趙嫿禕,希望她可以三思,可……”


    趙嫿禕追問:“可什麽?”


    “可她不聽,還說此生非顧天齊不嫁。如果我再進行言語或行為上的阻攔,她便要同我決裂。”


    “她還真是個傻丫頭。”趙嫿禕忍不住吐槽了一下,隨後雙手死死捂住了嘴巴。


    過了一陣,撒手。


    心中納悶起來。


    為何我要這麽緊張?她是被仙法控製的狀態,我應該不慌張才是呐!


    難道……這就是所謂的做賊心虛?


    不,這個成語好像不太適合用在這,因為用著用著就感覺是我在罵我自己是“賊”。


    ……


    良久之後,趙嫿禕問:“那你之後還阻攔過嗎?”


    “阻攔過,所以我們分開了。我一個從小在江湖中長大的孤兒,與趙嫿禕決裂後就無人可依了,隻能來青樓當妓,賺些快錢來維持生計。而且我的心上人不要我了,我留著清白的還有什麽意義呢?還不如把它毀了,自甘墮落。”


    趙嫿禕聽完表示,怎麽又是一個深陷愛情不可自拔的女子呢?


    也難怪單戀依和原主能玩到一塊呢,因為她們兩個有共同特征。


    趙嫿禕剛想著安慰她幾句,讓她別再做一個卑微到極致的依舊暗戀者,就想到她這會還是被控製的狀態。


    還是……不說了吧。


    “問你最後兩個問題。”趙嫿禕這時才想起來青樓的真正目的是查一查與顧天齊好上的那位青樓女子的底細,“回答我,和顧天齊好上的那位青樓女子叫什麽?一般和顧天齊見麵是在每日何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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