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鼎元坐在季遷腰上,“找你算賬呢,你以為我忘了?”季遷愛死周鼎元這副嘴上逞能的模樣了,他將安全套遞給周鼎元,“那你幫我戴吧。”仿佛一切都在季遷的掌握之中,周鼎元覺得劇本不是這樣的,但是他又找不到問題在哪兒。“你催得緊,讓你幫我戴,你又磨磨唧唧起來了。”周鼎元懶得去想那麽多,一把奪過安全套 ,“戴就戴!”第70章 散布在夜空的星星搖晃著,季遷被周鼎元按在床上,任由周鼎元自給自足,他盯著蚊帳看了許久,這才反應過來,不是天空在晃動,是周鼎元搖得鋼絲床在動。蚊帳是鏤空的,蚊香的作用收效甚微,季遷覺得是自己腳踝癢得厲害,很想伸手去摳。周鼎元差點沒有坐穩,察覺到季遷在動,他雙手按住季遷的肩膀,“你別亂動。”季遷很是無奈,“我好像被蚊子咬了。”周鼎元正在興頭上,“你怎麽這麽多事啊?一會兒要這,一會兒要那的,怎麽上個床都不安生?”季遷很想反駁的,畢竟他一個alpha被伴侶說嬌氣,麵子上多少有點掛不住,誰知道周鼎元往旁邊一滾,呈一個“大”字躺好,“你動吧,省得你沒事找事。”季遷頭一次覺得憋屈,他一定要給周鼎元一點顏色瞧瞧,他剛坐到周鼎元跟前,腳踝一緊,周鼎元有些粗糙的大手摩挲在被蚊子叮過的地方。“真被蚊子咬了。”季遷真不是嬌氣,疼還能忍,癢怎麽忍啊?那不是讓人抓耳撓腮的。周鼎元捏著季遷的腳踝輕輕撫摸,他手上有一層薄繭,很好地緩解了被蚊子叮咬的癢意。季遷很享受這種感受,享受周鼎元的撫摸,隻不過這種享受沒有持續太久,周鼎元冷不丁開口。“還癢不癢?還癢的話,我隻能給你塗點口水了。”原本旖旎曖昧的氣氛,被周鼎元這句煞風景的話打破,季遷從周鼎元手裏掙紮出來,將人翻個身。“你先別說話了。”“嫌棄我?”周鼎元把臉埋進枕頭裏,“不說話就不說話,不識好人心。”鋼絲床可能是太久沒用了,有些生鏽,老是發出吱呀吱呀的聲音,在寂靜的夜裏顯得格外清晰。光躺著周鼎元嘴閑不住,他撐起腦袋,“你說我們這麽大動靜,會不會有人聽到?”季遷有時候真想把周鼎元這張嘴給封起來,這種時候,他找不到話題可以不用說話,實在想說的話,他完全可以叫自己的名字。“算了,反正住我周圍的人都上了年紀,就算是聽到了也聽不清,而且這個點兒他們肯定都睡了。”周鼎元倒是想得開,說服了自己後,又繼續趴好。“你安靜點,別再說話了。”周鼎元悶聲悶氣,“我說話你也要管。”季遷有點上火,又加大了幾分力氣,兩人好不容易漸入佳境,安生了一陣的周鼎元又開口道:“待會兒床不會散架吧?”“周鼎元!你能不能專心點?”周鼎元幸災樂禍,得意道:“你這人怎麽這麽雙標啊,就嫌我話多,剛剛你自己墨跡的時候,你不是挺從容的嗎?”放到以前,季遷設想中跟伴侶親近時是曖昧又溫情的,他是萬萬想不到,自己現在跟周鼎元在一起還能打嘴仗。“你有本事堵上我的嘴……”話音剛落,季遷掰過周鼎元的腦袋吻了上去,周鼎元悶哼了一聲,嘖嘖的親吻聲代替了他聒噪的聲音,世界總算是安靜下來了。周鼎元被吻得腦袋缺氧,頭暈目眩的,他鬼使神差地想要伸手去抓天上的星星,胳膊一軟,摟住了季遷的後背。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周鼎元筋疲力盡地躺在床上,耳邊是季遷的低喃,“我們下樓去睡。”周鼎元哼哼了兩聲,不願意動彈,“懶得下去。”“你還要洗澡,我抱你下去。”周鼎元不願意折騰,照季遷那德行,進了浴室,肯定是給自己一頓好搓,瞌睡都醒了,“不去,就在這兒睡。”季遷見他這麽累,難得沒有堅持,他拉過薄毯蓋到周鼎元後背上,“那你睡吧。”周鼎元並沒有完全睡著,他能感覺到季遷沒躺到他身邊,也能聽到水聲,過了一陣後,冰涼的毛巾順著他的大腿擦拭,他知道,是季遷, 季遷不把他收拾幹淨肯定是不會睡的,周鼎元也想等季遷的,但是他太困了,困到逐漸失去意識,等再醒來時,天已經大亮。雖然是早上,但是太陽已經蓄勢待發,要不是頭頂有棚子遮光,刺眼的陽光早就給周鼎元曬出一身汗來了。“季遷?”周鼎元翻了個身,旁邊空蕩蕩的,隻有被睡得淩亂的床單。樓頂的茉莉花開了,發出陣陣幽香,隔壁單位宿舍頂樓有人喂鴿子,鴿子時不時會在自己頂樓歇腳,發出“咕咕”的叫聲,從樓下傳來了熟悉的叫賣,一切都是那麽熟悉,自己唯獨沒聽到季遷的回應。“季遷?”周鼎元不死心,屏住呼吸又喊了一次,各種喧囂的聲音充斥在耳邊,季遷好像不在家。似曾相識的感覺讓周鼎元心裏湧出莫大的恐慌,他掀開毯子,從床上跳了下來,一路朝著樓下狂奔,邊跑邊喊季遷的名字。“季遷!”三樓的房間,季遷很久沒住過,蓋在家具上的塑料薄膜都起了一層薄薄的灰塵,沒看到人,周鼎元又忙不迭往二樓跑。推開房門,裏頭依舊沒有看到季遷的身影,隻是床上放著季遷穿過的睡衣,周鼎元走上前拿起睡衣,睡衣上已經沒有了季遷的體溫,隻剩下沐浴露淡淡的香氣。周鼎元腦子嗡的一下,不會又來失蹤那套吧?不會好端端的,季遷那個大活人又不見了蹤影吧?“嘩”的一聲,卷簾門的巨響從樓下傳來,周鼎元來不及細想,朝著樓下飛奔而去。從樓道裏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季遷扶著卷簾門的手還沒來得放下,下一秒,周鼎元穿著褲衩,光著腳出現在了樓道口。季遷趕緊放下手裏的兩大包東西,順手將卷簾門拉了下來,從鞋架上拿過拖鞋,三步並作兩步走到周鼎元跟前。“你這麽著急忙慌地下來幹嘛?連鞋都不穿一雙。”周鼎元胡亂趿拉上季遷遞來的拖鞋,迫不及待將拉著季遷左右端詳,確定眼前這個季遷是真實的,他這才鬆了口氣。“我操,你一大早去哪兒了!我他媽的以為你又跟上次一樣,一聲不吭地跑了!”周鼎元嗓門很粗,語氣很凶,季遷還是察覺到了他的慌張。季遷拉住周鼎元坐下,柔聲道:“我去超市買東西了,本來我們說好一起的,但是我見你睡得那麽死,我醒來也沒事,就一個人去了。”聽到季遷的解釋,周鼎元緊繃的身體漸漸放鬆下來。季遷兌了杯溫水遞到周鼎元手裏,“嚇到了?抱歉。”溫熱的體溫讓周鼎元有了真實感,他端起水杯一飲而盡,還能嚐出溫水的回甘,“你他媽的都給我搞出陰影來了。”季遷拿過毯子給周鼎元披上,又輕輕揉搓著周鼎元的手掌,周鼎元就穿了條褲衩就下來了,可見沒找自己的時候他有多急,自己這心裏是又高興,又心疼,“鼎元,我哪兒都不會去的,我倆都結婚了。”法律不承認沒關係,周鼎元給自己發了結婚證,反正結婚的是他倆。“就算是走,不管去哪兒,我都會帶上你的。”緩過勁兒來的周鼎元有點不好意思,他在心裏罵了句髒話,“別整得這麽肉麻。”哪兒肉麻了,都是自己的心裏話。季遷拉著周鼎元上樓去換衣服,“弟弟早上打過電話來,換了衣服你給人家回過去。”剛剛冒冒失失,周鼎元覺得挺丟臉的,畢竟他稍微理智點,就能發現季遷是拿了鑰匙出門的。“我自己換就行了,別守著我了。”周鼎元有點想支走季遷,想要獨自消化他剛才丟人現眼的行為。季遷沒肯離開,一臉溫柔地跟周鼎元開玩笑,“我怕我一走,你找不到我會偷偷哭。”周鼎元褲子穿了一半,他漲紅著臉,罵罵咧咧,“你沒完了是吧?”第71章 剛好樓下傳來了快遞員的聲音,季遷見好就收,沒有繼續逗周鼎元,“我下去看看,你慢慢穿,穿完記得把頂樓收拾一下。”周鼎元沒有回頭,等到季遷進了樓道,他才衝著季遷站過的位置翻白眼,真煩人,季遷這小子怎麽越來越煩人了。穿好衣服,周鼎元簡單洗漱了一番,小跑著上了頂樓。太陽逐漸升起,也就是棚子下的位置還有一片陰涼,周鼎元一屁股坐到床邊,一低頭看到淩亂的床單,他的手指不受控製地在床單上畫著璿兒,腦子裏逐漸浮現出昨天晚上的清醒,他嘴角的弧度壓都壓不下去,最後化為一聲“嘿嘿”。太猥瑣了,周鼎元被自己給猥瑣笑了,要不不收拾了吧,反正晚上還能用,頂樓確實刺激,連空調的電費都省了。周鼎元正琢磨著晚上的好事,枕頭旁的手機響了起來,他撲到床上,一把拿過手機,來電顯示上是周稷的名字,自己想這些有的沒的,怎麽把回電話的事情給忘了。“喂!”也不知道是心虛還是啥,周鼎元嗓門格外大,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他的興奮,倒是讓電話那頭的周稷一頓,“這麽高興?”周鼎元清了清嗓子,他還是要臉的,故作矜持,“沒有啊,怎麽了,跟阿姨他們談得怎麽樣了?”“我媽他們先回去了。”周稷沒有正麵回答周鼎元的問題,因為談得並不好,但是見麵談也算是表明了自己的態度,“你們旅遊的事情準備得怎麽樣了?”“都準備得差不多了,等東西都發貨就能出門了。”周鼎元在床上翻了個身,陽光被棚子遮擋了一部分,但是依舊刺眼,他將胳膊橫在了眼前,有點猶豫,他要不要問問周稷和那個神經病的事情,問了周稷會不會嫌他多事,不問的話,是不是又顯得他這個大哥不近人情。“那個……”周鼎元停頓了片刻,努力找好措辭,“我們這次出去可能一時半會兒不會回來的,要不走之前,大家一起吃個飯?正好我把家裏的鑰匙給你一把,萬一有什麽事,你能來幫我照看著。”電話裏,周稷的呼吸明顯變得急促了一些,周鼎元能把鑰匙交給他,是一種信任的表現,但他還是在極力克製內心的欣喜和激動,最後也隻是別別扭扭的“嗯”了一聲。“那你那個朋友要不要一起?”一想到對方腿腳有問題,周鼎元開口道,“他要是不方便的話就算了。”作為家裏唯一支持自己的人,周稷很想帶周鼎元見見他,“好,就在家裏吧。”周鼎元還在擔心對方拒絕,正在抓耳撓腮的為自己找台階下,沒想到周稷答應得這麽爽快,他從床上跳了起來,“那行,我跟季遷說一聲,今天晚上行不行,行的話我現在就去買菜。”“好。”掛了電話,周鼎元連床單都懶得鋪平整,一路小跑著下樓。季遷剛把快遞員送出門,一轉頭,一個巨大的身影撲了上來,在看清是周鼎元的瞬間,他穩住身形將人摟住。“等下周稷要來,那個誰也要來。”季遷抱著人掂了掂,“那我再出去買點菜。”雖然周稷說不用準備得太複雜,但是畢竟是第一次見麵,周鼎元跟季遷拿出了過節的水準來招待對方。季遷在做飯的時候,周鼎元反複跟周稷確定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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