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多久。


    慈航靜齋來人,把陷入昏迷的師妃媗帶走了。


    傳承上萬年的慈航靜齋,千年一出的天才,就這樣退出了江湖,更不可能再參與朝堂決策,可以說丟臉至極。


    炆帝同樣也覺得丟臉,人家剛投靠過來,本來就需要安撫,誰也沒想到,會被封瀟瀟給氣吐血。


    而且查了半天,也搞不清楚原因。


    想給慈航靜齋一個交待,那是不可能的。


    太和殿。


    炆帝狠狠瞪著封瀟瀟,恨不得當場抽死他。


    “看你幹的好事,朕遲早被你氣死。”剛收服慈航靜齋等江湖勢力,就鬧出這檔子事,能不生氣嗎?


    慈航靜齋來人可是說了,再也不可能支持他。


    封瀟瀟無辜被指責,也很不爽。


    自己再沒品,會把一個女人打吐血嗎?


    雖說完全有可能,但沒幹過的事,堅決不能承認。


    師妃媗突然變成活死人,他也不想啊。


    真是人倒黴,喝水都會噎死。


    “此事不怪我,小豐子可以作證。”


    “我要是想弄她,早就直接掐死了。”


    小豐子現在還像做夢一樣,小臉茫然又悲傷。


    軍主太生猛,仙女姐姐太病嬌。


    偶整不會了!


    不要問偶啦,就當偶是隱形人吧。


    炆帝拿封瀟瀟沒辦法,反正習慣了幫他擦屁股。


    在他的印象裏,這廝幹出什麽荒唐事,都不值得奇怪。


    “哎,你可曉得,師仙子乃慈航靜齋近千年來最了不起的天才,整個武林公認的天之驕女?”


    “慈航靜齋都快急瘋了,要朕怎麽說你好呢?”


    封瀟瀟心裏罵娘。


    就這瘋丫頭,還千年一出的天才?


    師妃媗突然昏迷,分明是功法出了岔子,正好被自己趕上了,他才是那個倒黴催的。


    “你倒是心疼她,讓你把她納入後宮你又不幹?”


    “要我說,女人就應該安分守己,好好在家相夫教子,整天在外麵溜達,算個什麽事?”


    “慈航靜齋把她帶回去也好,江湖勢力,就不該摻合朝堂之事,我大明皇朝,沒有女子當監軍的先例。”


    封瀟瀟一通胡說八道,把炆帝鼻子都快氣歪了。


    女人要安分守己?要在家相夫教子?


    你以前明明不是這樣說的,你的原話是‘女人可以頂半邊天’。


    好啊,忽悠朕是吧?


    炆帝越想越氣,直接趕人。


    “你總是有理,朕說不過你。”


    “滾!”


    小封子佇立一旁,膽顫心驚。


    掐架了!掐架了!


    宮裏的那些傳聞,果然都是真的,軍主好生猛啊,皇主也搞不過他,瞧瞧,被懟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封瀟瀟絲毫沒有要走的意思,瞪了眼炆帝,淡定地坐在椅子上,揉了揉眉心,一副勞心勞力的樣子。


    “哎,最近累死了。”


    “某人在宮裏躺平,日子過得悠哉悠哉,我每天打生打死,龍涎茶也不給喝一口,快不行了。”


    反正就是賴著不走。


    炆帝想到他即將出征,恐怕要很久才能見麵,心裏的怒火立即消了一半,沒好氣道:


    “龍涎茶算什麽?朕今天請你喝仙靈茶。”


    “不給你點甜頭,還以為朕小氣呢。”


    “來……小心燙死你!”


    仙靈茶的品質,比靈茶高一個檔次。


    茶葉蘊育法紋,萬年難得一見。


    邊荒之地,早已絕跡。


    沒有封侯境實力,喝下去隻會爆體。


    封瀟瀟一邊喝著仙靈茶,一邊罵炆帝沒良心。


    先前為了救師妃媗,他可是相當慷慨。


    不僅給她吃了複神丹,還有一種神奇的靈液。


    輪到自己呢?


    勞心勞力不說,喝幾口茶,還要耍賴,這叫什麽事?


    沒良心啊,沒良心啊。


    複神丹,修複元神的聖級丹藥。


    邊荒之地,不可能存在品質這麽高的丹藥。


    小炆子,從哪來的?


    不管了,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蛋。


    “再給我滿上……”封瀟瀟越想越氣,一飲而盡。


    仙靈茶,他還沒喝過呢。


    一定要多喝幾杯,安撫一下受傷的心靈。


    “再來一口!”


    哎,牛( ̄~ ̄) 嚼!牡丹。


    炆帝看著封瀟瀟那委屈的小表情,又好氣又好笑,怎麽說應該生氣是自己啊,怎麽就換過來了。


    這廝又想幹嘛?


    他不會想撩挑子,不幹活了吧?


    這不能夠!


    看來師妃媗昏迷不醒,真不是他搞的鬼。


    朕冤枉他了?得好好安撫一下。


    “有你這樣喝茶的嗎?”


    “真是牛嚼牡丹,浪費。”炆帝絮叨著,卻見封瀟瀟不管不顧,一杯接著一杯,真把仙靈茶當水喝了。


    “別喝了,等下朕給你包一斤回去,先說正事……”


    仙子被玩廢了,督軍自然要換人。


    磋商了一下,又變回了太監。


    而太監哪敢給封瀟瀟臉色,更不會幹涉軍政大事。


    按雙方十年之約,封瀟瀟在軍事方麵擁有絕對自主權,炆帝也沒想製約他,二人很快達成一致。


    “你助朕一統邊荒,所求為何?”


    在他看來,封瀟瀟就不是一個有野心的。


    隻是呢,這人臭毛病一堆,一不小心就闖禍,他已經背了太多黑鍋,實在有些悚,不得不防著點。


    圖什麽?


    當然是為了薅羊毛,攢皇朝氣運。


    封瀟瀟不可能告訴他,劍眉一揚,滿不在乎地說道:


    “看你順眼,行不?”


    要是有更好的選擇,他才不會選擇炆帝。


    誰讓自己倒黴,一穿越過來就要變成太監?然後因為嘴饞,認識了炆帝?二人莫名其妙就捆綁在一起了。


    炆帝問不出結果,也不糾結,畢竟未來的路還長,一統邊荒隻是開始,以後還要殺出邊荒。


    “好吧,朕信你。”


    “隻要你不損害大明皇朝利益,便永遠是朕最好的朋友,人生在世,得一知己足矣!”


    這話說得老氣橫秋,好像看透了人情世故。


    封瀟瀟被逗樂了,笑道:“我有個提議,統一邊荒後,大宋疆域賜予燕王作為封地,你可願意?”


    這隻是一次試探,就看炆帝的胸懷了。


    功高震主,大忌。


    如果炆帝連燕王都容不下,那真的要小心了,自己這個所謂的朋友,以後恐怕值不了幾個錢。


    反正呢,封瀟瀟在二人之間劃了一條線。


    底線!


    炆帝聽了提議,頗為意外。


    怎麽突然扯到燕王身上?


    秀氣的眉頭蹙了蹙,隨即舒展開來。


    “你倒是敢提要求,大宋疆域遼闊、富饒,賜予燕王作封地?是他的想法,還是你……”的想法?


    燕王叛亂被俘,剛從宗人府放出來。


    炆帝沒有殺他,原因不足為外人道。


    其一,他曾答應過皇爺,繼位後不會虧待皇叔們,自然不會言而無信;若不是他們造反,他是真的想善待皇叔們。


    其二,自從得到仙宮傳承,炆帝的眼界早就不一樣了,一個小小的燕王,根本沒被他放在眼裏。


    在灼灼目光下,封瀟瀟泰然自若:“人才難得,我沒舍得殺他,隻是一個提議,是否同意,你一語可決。”


    炆帝摸了把鼻子,跟著笑了。


    “哈哈……你有心了,此事朕答應了。”


    談完正事,封瀟瀟就離開了太和殿。


    炆帝望著他遠去的背影,有些頭疼。


    小封子,又搞什麽鬼?


    莫不是以為,憑一個小小的燕王,就能給朕添堵?


    也對,自己前些日子派了個師妃媗給小封子添堵,依他的個性,若不反擊就不是他。


    真是個小瘋子!


    朕,胸懷若穀,包容萬千。


    他,睚眥必報,心眼比針眼還小。


    炆帝在心裏鄙視了封瀟瀟一百遍,感覺全身通暢。


    再說封瀟瀟,此時同樣在詆毀他。


    “裝,真會裝啊。”


    “還說什麽……你有心了?”


    “我能有什麽心,你還能看透我的心,莫名其妙。”


    這小子,果然成長起來了。


    現在想什麽,自己都有些看不懂。


    小炆子,那小表情……


    是介意呢,還是不介意呢?


    &


    炆帝二年,風雲變幻。


    大明皇朝,三路大軍齊發。


    同時征討大宋、赤兀族、青蠻族。


    一石激起千層浪!


    隨著輿論造勢,謠言滿天飛。


    “皇主好大的魄力,同時征討大宋、赤兀族、青蠻族,吃得下嗎?莫不是瘋了?大明皇朝,前途堪憂。”


    “剛平定諸王叛亂,不是應該休養生息嗎?徐閣老等老成謀國,卻被踢出了朝堂,可悲!”


    “新君繼位新氣象,嗬嗬……”


    封瀟瀟坐在茶樓靠窗位置,香了口茶,默默地聽著。


    徐階等還是不死心,故意在背後製造混亂?


    果然啊,革舊鼎新,任重道遠。


    難怪古代封建王朝改革,每每以失敗告終。


    不過不打緊,等劍氣長城封印解封,邊荒之外的強敵降臨,這些腐朽的舊勢力,恐怕哭都來不及。


    統一邊荒,乃大勢所趨。


    武道昌盛,亦是大勢所趨。


    以文抑武,最終隻是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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