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綏綏無比認真的問題,使得陸明瑜啞口無言。


    但她已經無力解釋,最後隻得含淚點頭:“可以這麽說,而現在,你的合作夥伴好像不大高興,那麽你應該怎麽做呢?”


    南宮綏綏抹了一把臉上的淚跡,走到屏風之後,快速地換了身女裝,然後走到梳妝台前,把一堆步搖簪子胡亂往頭上插,很快就把腦袋插成糖葫蘆靶。


    陸明瑜眸色微驚,望著她這反常的行為,不由得有些忐忑,就怕自己一番話叫二嫂走火入魔。


    “二嫂,你做什麽呢?”看書溂


    南宮綏綏開始在臉上塗脂抹粉,把臉蛋和嘴唇塗得紅彤彤,果然用不了多久,一張英姿颯爽的臉,就被她憑本事塗成猴屁\/股。


    她揚起被畫得粗粗的眉毛,胸有成竹地道:“瑜兒,這是策略!既然你二哥是我的合作夥伴,而他現在有些不想合作,那我就要用策略令他回心轉意。”


    陸明瑜緊緊抿住唇角,才不至於笑出來。


    沒想到如此聰明能幹的二嫂,在感情上也會這般……可愛。


    她細細端詳南宮綏綏的樣子,最後忍不住扶額——要是以這副模樣去找二哥,興許就真的退婚了吧?


    她歎了口氣,起身去擰了一張帕子,而後走到南宮綏綏身邊,把帕子直接蓋在南宮綏綏臉上。


    手下稍微用力,不等南宮綏綏掙紮,帕子已離開了麵頰,露出南宮綏綏那張被擦得通紅的臉。


    “瑜兒,你這是在做什麽?”


    陸明瑜做了個手勢,丫鬟立即把凳子搬過來,她緩緩坐下,將南宮綏綏頭上亂糟糟的發釵與簪環一件件取下。


    她說:“二嫂,做女子有一個做男人擁有不了的好處,那便是可以用這世間極美極好之物裝扮自己,把自己的美展現出來。”


    說話間,陸明瑜翻開桌上沒怎麽動過的脂粉,在南宮綏綏臉上細細描摹。


    南宮綏綏很好奇,幾次想照鏡子,但都被陸明瑜把腦袋給扳回來。


    待為南宮綏綏畫上淡淡的妝容後,她又動手給南宮綏綏梳了個簡單的發髻。


    水藍色的衣裳,白玉做的簪子,很簡單的裝扮,但卻把南宮綏綏的美彰顯得淋漓盡致。


    她本就長得很好看,繼承了蘇氏的美貌,卻因為鮮明的性格使她多了幾分明麗的氣質。


    陸明瑜滿意地望著自己的成果,她笑著道:“看看鏡子。”


    南宮綏綏目光觸及鏡中那張明麗的麵孔,目光便再也無法移開。


    薄施粉黛是不會令她覺得奇怪的妝容,淺藍色衣裳又是她分外喜歡的顏色,她第一次發現,原來自己可以這般賞心悅目。


    陸明瑜見她怔怔發愣,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二嫂真的是個很美麗的女子呢!看看鏡中的模樣,這便是我們身為女子特有的待遇。”


    “男人塗脂抹粉,會被說成妖異,但我們卻可以用脂粉與首飾打扮自己,取悅自己,所以有時候做女子也不是一件難事。”


    “你隻管讓自己開心即可,隻管用這些美麗的東西讓自己變得好看,隻管活得漂漂亮亮的就好。”


    南宮綏綏對著鏡中的臉左看右看,她滿意地笑了出來:“原來做女子也不差嘛!隻要不理會那些三從四德端莊賢淑的規矩,把自己打扮得美美的也很不錯。”


    陸明瑜點頭:“正是如此,那些規矩是給別人定的,與我們都無關,我們不用理會。”


    南宮綏綏起身:“那我該去哄合作夥伴了。”


    說完,她興衝衝地往外走。


    陸明瑜長長舒了口氣,還好沒把二嫂給勸跑了。


    謝韞還在和長孫燾訴苦。


    他抱著茶壺:“昭華,女人什麽的太難搞了,比幫你打理各種事情還難,我還是懷念從前的日子,都不用費這份心思。”


    長孫燾默默退開些許距離:“在你覺得愜意的那段日子,都是我在為你背負那份不易。”


    謝韞苦大仇深:“昭華,你不能這樣,我們可是好兄弟。”


    長孫燾搖搖頭:“有些時候可以不是。”


    謝韞痛苦地抱著腦袋:“我該怎麽辦?”


    長孫燾搶過他抱著的茶壺,為自己倒了杯茶:“認命。”


    謝韞“唰”的一聲打開折扇,呼呼扇著風:“一失足成千古恨!都怪從前被豬油蒙了心,才會過上這種每天都被打得體無完膚打的日子。”


    “什麽叫一失足從成千古恨?!”屋外傳來南宮綏綏惱怒的吼聲。


    謝韞嚇得一個機靈,連忙用折扇遮住臉,裝作惱羞成怒的樣子:“昭華,你怎可誘導我說出這種話!你是盼著我過不好是吧?!”


    長孫燾默默地喝了口茶水,沒有回應謝韞,看得出來他也很無奈。


    隨後跟來的陸明瑜拉了拉南宮綏綏的袖子,小聲勸道:“二嫂,目的,目的,別忘了你的目的。”


    南宮綏綏連忙收斂怒意,放慢腳步走到屋裏。


    變臉之快,真叫人反應不過來。


    她向長孫燾行了個禮,隨即在長孫燾微驚的目光中款款落座:“阿韞,我是來跟你道歉的。”


    “啊?”謝韞手中的折扇墜落落,露出他瞠目結舌的樣子。


    他簡直不敢相信,難以置信!


    他需要去看耳朵麽?


    震驚過後,他看清了南宮綏綏的樣子,一張清秀俊逸的麵容,就這樣在南宮綏綏的注視下,緩緩紅了起來。


    他呆呆怔怔地看著南宮綏綏,竟是那般羞赧,像是少年遇到了自己心悅的女子,一時之間失去了話語的能力。


    看著謝韞這般神情,南宮綏綏被克製的怒意也隨之消散,因為謝韞的神情,她竟生出了一絲愉悅。


    她再開口,唇邊已帶了笑意:“我是來向你道歉的,我不該總是與你鬧別扭,更不該對你隨意動手,你能原諒我麽?”


    謝韞剛闔上的嘴巴,再次緩緩地張大。


    他愣愕不已:“你你你……又又又憋著什麽壞?”


    南宮綏綏聞言,剛剛消散的怒火瞬間被點燃。


    她明白了,真不是她脾氣太暴躁,而是謝韞太能激起她的怒火。


    她藏在袖底的手緩緩握緊,很想對著謝韞的臉一拳揮過去。


    陸明瑜低聲提醒:“二嫂,生意,別把生意攪黃了。”


    南宮綏綏攥緊的手竟放鬆了下來,她露出一抹微笑:“我們談一談吧,你總得知道我為什麽喜歡打你,總得明白我怎麽就突然生氣了吧?”


    謝韞看到她的笑容,臉上剛淡下去的紅雲,瞬間蔓延到耳朵,他別過臉,結結巴巴地道:“那……你你你說吧!我聽著便是。”


    眼看兩人有話要談,陸明瑜衝長孫燾招了招手,長孫燾立即來到她身邊,夫妻二人退了出去。


    長孫燾搖頭:“兩人都不是什麽笨蛋,怎麽在這事上頭就那樣蠢?”


    陸明瑜牽住他的手:“從前我們也很笨,明明在意對方,卻一次次把對方推開,他們隻是在經曆這個過程罷了。”


    長孫燾捏了捏眉心:“希望就此消停,讓我的晏晏去做和事佬,我的晏晏會累的。”


    陸明瑜睨了他一眼:“就知道貧嘴!”


    長孫燾低低笑了起來:“你惱怒的樣子,這麽多年都沒變。”


    陸明瑜鬆開他的手,卻又被他緊緊握住:“這幾日我對歸雁城的事做了一些部署,兄長很快便可以回來了。”


    陸明瑜這才沒有掙紮,眉眼兒瞬間彎了起來:“兄長要回來了?珍璃一定很高興。”


    長孫燾捏了捏她的臉:“明明你也很高興。”


    陸明瑜點頭承認:“那是自然,我最喜歡兄長了。”


    長孫燾麵色一變:“但歸雁城事情比較大,或許會耽擱的吧……”


    陸明瑜忽然摟住長孫燾的腰:“我最最喜歡草草了。”


    長孫燾無奈地歎了口氣:“你總是這樣,真拿你沒辦法。”


    陸明瑜用腦袋抵住他的胸膛:“誰叫你這麽好拿捏?”


    長孫燾拍了一下她的腦袋:“真是壞心眼,不過我原諒你。走吧,趁現在有空,我們去躺相府看看小茜,順便……引蛇出洞。”


    陸明瑜放開他:“確實,命師也該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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