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明邕腰懸佩劍,黑色的披風被風揚得獵獵作響,他兩手推開齊國公府的大門,領著二十餘人,直接將正在逗鳥的齊國公捆了。


    “陸明邕,你做什麽?!”齊國公氣得渾身發抖,指著陸明邕怒吼。


    陸明邕抓住齊國公身上的繩子,拖著齊國公往外走:“齊國公下毒謀害陛下一事證據確鑿,所以本官抓你入宮問罪。”


    齊國公有些心虛,但對陸明邕的惱恨之意,已超越了內心的恐懼,他怒罵:“陸明邕,本國公沒有做這樣的事,你竟敢如此對本官,就不怕陛下治你的罪麽?!”


    陸明邕揪住齊國公,將他往麵前一拉,冷笑道:“還想拿身份壓本官?你是齊國公,不過領了一個吏部的差事,本官是越國公,不僅在你頭銜之前多一個毅勇稱號,官職也比你的高,怎麽?本官擒不得你麽?”


    齊國公氣得臉色發漲:“我是陛下……”


    陸明邕將其一把推開:“你還有臉提陛下?你在往陛下糕點中下毒時,怎麽不想想你還是陛下的外祖父?”


    齊國公還想說什麽,陸明邕丟給手下一張帕子,齊國公的嘴登時被塞住,他大手一揮:“捆緊了,帶走!”


    臨走前,陸明邕看了阿琨一眼,阿琨不著痕跡地點了點頭。


    承明殿。


    以風相為首,六部尚書除李大人外皆在,其中還包括兩個宗室王爺。


    禦座旁放了一把椅子,長孫燾大馬金刀地坐在那裏,神色端凝,不說話便自帶威壓,嚴肅的氣氛讓人喘不過氣來。


    “齊國公往送給陛下的糕點中放苴草,險些危及陛下的龍體健康,今日本王喚諸位過來,也是想商量著這事該怎麽處置,諸位討論討論,若能商量出一個章程來,說給本王聽。”


    風先生拱手:“皇叔,請問陛下身體如何?”


    長孫燾淡聲道:“陛下洪福齊天,糕點被他賞給一個小丫頭,倒是讓那小丫頭為他擋了一劫,龍體無恙,隻是傷心傷狠了,所以才委托臣全權處置此事。”


    風先生又問:“陛下所食皆由內侍試吃,怎麽會發生這種事?”


    長孫燾道:“陛下未吃糕點,自然不會有人先行試吃,而且就算有人用銀針試毒,銀針也不會對苴草有任何反應。”


    “試吃的內侍就吃那麽一小口,也不會造成什麽嚴重的後果,用毒手段之高明,恐不是臨場起意,本王有理由懷疑,這是蓄謀已久的刺殺!”


    風先生開口:“淇王,依陛下與齊國公的關係,說齊國公刺殺陛下,臣委實有些難以置信,不知這其中可有什麽誤會?”


    長孫燾道:“本王已請越國公前去傳喚齊國公,是誤會還是故意,等齊國公來了,一審便知。”


    正說著,陸明邕押著齊國公走了進來,一腳踹在齊國公的腳腕處,將齊國公按住跪在長孫燾麵前。


    長孫燾做了個手勢,待陸明邕將塞住齊國公嘴巴的帕子拿開,長孫燾威嚴的聲音響起:“齊國公,你戒指中的毒藥,是誰給你的?”


    齊國公下意識地護住戒指,強裝鎮定:“毒藥?什麽毒藥?淇王在說什麽,臣聽不懂!”


    長孫燾不耐煩地揮揮手,陸明邕便將劍抽出半截:“自己解下來,還是本官給你砍下來?”


    陸明邕是麒麟衛指揮使,同時也是皇帝的近身護衛,在宮中他無需解下兵器。


    神兵抽出的刹那,一股寒涼的光折射齊國公的雙眼,清越如龍鳴的劍吟,昭示著這把劍究竟有多鋒利。


    齊國公連忙解下戒指,猶做垂死掙紮:“淇王,就算臣的戒指中有苴草又如何,這能說明什麽?臣自己用來吸食不行麽?”


    長孫燾沒有回應,隻是道:“把送糕點的宮娥叫進來,順便讓禦醫給齊國公看看,究竟這齊國公的體內有沒有苴草。”


    送糕點的宮娥剛被押上來,齊國公整個人便慌了:“淇王,你就是這般斷案的麽?隨便叫一個宮女來作證,就想證明臣有罪?淇王未免太妄自尊大了吧?”


    “宮女是什麽東西,臣又是何身份,這低賤之人口中吐出的話,它能信麽?!”


    長孫燾沒理會他如同狗叫一般的狂吠,壓聲問道:“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


    宮娥瑟瑟發抖,磕磕絆絆地道:“糕點送來之前,司膳房公公們皆試過毒,來的路上隻有齊國公一人掀開奴婢提著的食盒……”


    齊國公勃然大怒:“住口!你個小蹄子!陛下的糕點還是你送過來的,你怎麽沒說毒是你下的?”


    長孫燾清了清嗓子,聲音淡得嚇人:“齊國公,這苴草宮中可沒有,哪怕是民間也很難有人會懂得用它製作毒藥,本王隻問你一句,這藥你是打哪兒拿來的?”


    “你要是好好交代,那此事在列公麵前過一遍就點到為止,你若是心存僥幸滿嘴胡話,那本王也隻能用國法來辦你,先讓蕭家滿門鋃鐺入獄,等事情水落石出,再行處置!”


    齊國公驚懼交加,就這樣被激起了體內的怒火,他暴戾怒喊:“長孫燾!你有什麽權利處置本官?!”


    這一吼,驚住了眾人。


    他們與齊國公同朝為官多年,從未見過這樣的齊國公,也就在這時,眾人才發現事情不對勁。


    陸明邕將暴戾到極致的齊國公按住。


    長孫燾若有所思,張口道:“用薄荷油給齊國公醒醒腦。”


    宮人取來薄荷油,把它放到齊國公的鼻端處晃了晃,齊國公雙目的猩紅才淡化下來,心緒大起大落之下,他壓根就承受不住,昏倒了。


    恰好禦醫剛被請來,長孫燾在一眾驚詫的目光中,淡然道:“給齊國公看看。”


    而齊國公被抓捕的消息,也傳到了三皇子耳中,不過,此時的三皇子已被封王,封於吳越之地,是為吳王。


    尚未僻府另居的吳王聽聞此事,在一瞬間的慌亂過後,他穩住心神,道:“去,把淇王威逼齊國公認下刺殺陛下罪名一事傳給太後知曉。”


    心腹匆匆去辦,他命宮人將幔帳拉下,昏暗的光線中,隻能看到他模糊的輪廓,他那雙眼睛,如毒蛇一般,在晦暗中發出令人膽寒的光芒。


    “皇叔,你可真聰明,這麽快就找上齊國公了,可任憑你權勢再大,齊國公背後還有一個太後呢!太後要護著,你能怎麽辦?”


    吳王桀桀地笑了,那笑聲詭異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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