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折雪心滿意足地吃完粥,又躺下了。他迷迷糊糊有點想睡回去,忽然想到什麽,又坐了起來,看著許停枝沉著臉收拾粥碗的後背:“哥哥,我難受。”許停枝耐心即將告罄,哐唧一下把碗摔到桌上,滿臉寫著風雨欲來:“又哪裏難受?”祁折雪:“身上濕,難受。”“那你就難受著。”許停枝道:“飛船上沒有小孩穿的衣服。”“噢。”祁折雪撇撇嘴,背過身去不說話了。身上黏唧唧的緊,看來許停枝也沒有照顧幼崽的經驗,祁折雪本想硬熬過去,等衣服幹了再說。許停枝背對著他收拾東西,很快就出去了。房間裏安安靜靜的,祁折雪有些昏昏欲睡,麵前的牆麵都變的有些模糊不清。正即將陷入夢鄉的前一秒,一股響動忽然從身後傳來,祁折雪下意識抬起頭,見許停枝打開門拿著一件粉色的小裙子走了進來。“船上沒有小孩子的衣服了。”許停枝拿起那件嶄新還帶著吊牌的公主裙,對著呆滯的祁折雪晃了晃:“隻有一件徐薇還沒來得及送給女兒的裙子,你穿不穿?”祁折雪:“......”.等飛船降落在特種星時,已經是三天後。因為飛船上沒有退燒藥,祁折雪硬是燒了三天,感覺人都要燒傻了,才被帶下飛船。一下飛船,許停枝就將他送進了醫院治療。祁折雪身上還穿著那件粉粉嫩嫩的公主裙,因此在醫生確認祁折雪身份時,許停枝還特地多說了一句有關祁折雪的性別。醫生在得知祁折雪是男孩子後麵上顯然有些古怪,但也顧不上許多,趕緊將祁折雪送進了治療室。在將祁折雪送進醫院後,許停枝才有空回軍部述職。他的頂頭上司是武裝部的部長楚斂,在塔內還擔任副校長的職位,對許停枝也一向關照。但此時此刻,坐在許停枝麵前的楚斂表情卻有些不虞,鋒利的眉眼微微挑起,眸底寒光一片,絲毫沒有以往的柔和。他身邊有一條油光水滑、肌肉流暢的黑豹側臥在椅子上,用金黃的豎瞳注視著許停枝,帶著些許探究。“我聽林氓說,你帶回了一個獸族幼崽。”楚斂用鋼筆點了點桌麵,麵無表情:“我想知道你在想什麽。”“沒想什麽。”許停枝雖然站的筆直,表情卻隨意:“如果你想處分我,就處分吧。”許停枝這幅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態度明顯激怒了楚斂,他表情一變,胸膛急速起伏片刻,好半晌,才平複了粗重的喘息:“你是想方設法要和我對著幹了嗎?”“沒有。”許停枝道:“楚部長,是我自己的問題。”“我知道你因為你老師的事情,一直怨恨我。”楚斂歎了一口氣,用指尖掐了掐鼻梁:“但一碼歸一碼,你要搞清楚,你帶回來的,是一名獸族幼崽......”“隻是一名幼崽而已。”許停枝打斷他:“他不會傷害任何人。”“是嗎?”楚斂凝重道:“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可是.......”“別忘了你老師是怎麽失蹤的。”楚斂盯著他,表情逐漸變得嚴肅起來。許停枝不吭氣了。“你要搞清楚一件事,那就是那個獸族幼崽,他不論現在看上去如何柔弱,他都是外族。”楚斂把桌子拍的砰砰響:“想護住他前先想想,他是向導嗎?他不是!”“如果你今天發現的是一名未分化且被遺棄的珍稀向導,不,甚至說是在特種人著占比更多的哨兵,我都能將他留下來,甚至給你記軍功。”楚斂眯眼:“但是........”“我知道了。”許停枝說:“你讓我再考慮一下。”隨著話音剛落,空氣中劍拔弩張的氣氛陡然鬆弛下來。“行了,你出去吧。”見許停枝終於鬆口,楚斂緊繃的後背悄然放鬆,疲憊地倒在椅背裏:“這兩天你就先別來軍部了,有關你的處罰估計很快會下發。上麵會暫時撤了你的副隊長職位,晉升今年也別想了........你要是嫌丟臉,也可以不回塔。”“知道了。”許停枝頓了頓,開門走了出去。他麵上沒有什麽表情,淡定地走過軍部大樓。明亮幹淨的光線折過玻璃,在他的臉上投下淡淡的柔光,顯得他模樣愈發清俊。在即將走出軍部大樓的時候,一個穿著製服的哨兵走了過來。他一看許停枝,便樂了:“呦,這不是我們的少校大人嗎?”“.........”許停枝懶得理林氓,繞過他就想走,卻被林氓伸手攔住了。許停枝表情一凝,盯著林氓,沒有動作:“.......”“怎麽樣,服輸嗎?”林氓被許停枝盯得一哆嗦,但仍然強撐:“下一次見到我,你就該乖乖對我行軍禮了吧?”他此行不僅向上麵報告許停枝私藏獸族幼崽的事情,還將擊殺巨蛛的功勞全部攬在了自己身上,此時已經接到晉升上校的消息了。“滾。”許停枝一句話都不想和他說,也不管林氓在原地氣的臉色煞白,甩手就離開了。“草!”林氓狠狠踢了一腳門口的垃圾桶,氣的麵色煞白,神情陰鷙。他心想,許停枝,你不是想護住那個獸族幼崽嗎,我偏不讓你如意!許停枝不知道林氓心裏在想什麽,打車回了醫院。病床上的祁折雪已經退了燒,麵色褪去不正常的紅,此刻有些蒼白,但一看道許停枝,還是伸出了兩隻白白的小爪子,像個柔軟的小動物,蔫嗒嗒地要抱:“哥哥。”“......少撒嬌。”許停枝沒回抱他,抱臂靠門冷淡地看了祁折雪一眼。“哥哥.......”祁折雪被許停枝冰冷的表情刺的縮了縮脖子,眼淚倏然在眼眶裏打轉,態度稱的上是小心翼翼:“哥哥,你走了那麽久........是不想要我了嗎?”許停枝沒想到祁折雪的觀察力竟然這麽敏銳,罕見的愣了一下,一時沒想好怎麽回答:“我.......”“我知道的,沒關係。”祁折雪見許停枝沒有馬上否認,失落地擦了擦眼淚,強撐起一絲笑:“哥哥走吧,我自己一個人也能照顧好自己。”許停枝心想你能個屁,走過去,摸了摸祁折雪的頭,看著他漂亮的異瞳,恍惚間又帶著氣音道:“要是你......”他頓了頓,回過神來,沒再說下去。祁折雪不知道許停枝在為難什麽,依舊用柔軟的頭發蹭了蹭許停枝的掌心,模樣乖巧。他不知道,其實許停枝沒說完的下半句是要是你是一名向導.......不,即使是一名哨兵,一切就都好了。第7章 他是向導許停枝踏入地下酒吧時,廳內正放著震耳欲聾的歌曲,五光十色的線條折過吧台上琳琅滿目的酒液,微微閃爍著晶瑩的色彩。額頭的帽簷被狠狠壓下,許停枝似乎有些厭惡著周遭的喧囂,精神空間裏的黑曼巴蛇用身體將自己團成一團,顯然如同他的主人一樣,十分抗拒這種對於哨兵來說過於刺激的聲音。許停枝疾步走過前廳,隨後來到某個約定的包廂前,敲了敲門,得到“請進”的準許後,打開門走了進去。見是許停枝,裏頭一位對著電子屏飛速打字的白發男人坐在老板椅的身體瞬間坐直,顯然有些意外地挑起眉:“許哥?”“嗯。”許停枝環視一圈熟悉的擺設,開門見山道:“你二哥呢?”“他出去了。”白發男人喚做徐翎,和許停枝關係還不錯,於是站起身笑道:“我叫人進來泡茶,你先坐著,我去叫他。”“不用了,我喝不慣這玩意。”許停枝直接拒絕,像個老大似的,抱臂在一旁的沙發上坐下了:“別浪費時間,把你哥叫來。”徐翎摸了摸鼻子,尷尬地出去了。雖然已經見識過許停枝的脾氣,但每次被許停枝不客氣地“嗬斥”一次,心裏多多少少會有些不舒服。但徐翎心態好,也沒有計較太多,更不是什麽記仇的人,很快出去把他二哥叫了進來。徐嫋進來的時候許停枝正對著他放在辦公桌上的一張照片發呆。照片上有三個人,因為家族遺傳都是清一色的白發,靠在一起笑的正歡,看上去是兄弟三人。而破壞整個畫麵溫馨氛圍的,則是局促地站在角落的小不點。小不點黑發黑眸,肩頭上還盤著一隻黑色的小蛇,他白皙的指尖緊緊揪著衣角,嘴角僵硬地勾起一絲笑,看口型像是在說“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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