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宛如尷尬的笑了笑。


    “……”葉顏無語,她看著劉明月現在的樣子,恍惚間看到了林嘟,她從劉明月的身上看到了一絲林嘟的影子。


    “現在請我們的宛如師姐為我們彈奏一首。”


    隨著這一聲,周圍的人們立刻轟鬧起來,宛如的在學校裏的名氣原來這麽大,葉顏卻什麽都不知道!


    宛如對著葉顏和劉明月頷首一笑,便走上那個小小的吧檯上。


    古箏。


    箏聲剛一彈起,葉顏便如同一尊雕像一樣立在原地,宛如的動作神情,古箏的悠揚頓挫感如同一個晴天霹靂一般重重的劈向葉顏那已經傷痕累累的心,頃刻間,葉顏的手腳冰冷,額頭上慢慢的滲出冷汗,這古箏的聲音如此熟悉,不正是在竹林裏那女子彈奏的嗎?!!


    “這是什麽歌?”良久,葉顏才從幹澀的嗓子中擠出這麽幾個字。


    “你連這是什麽歌都不知道啊?這可是《漢宮秋月》,很有名的古典音樂哦。”劉明月見葉顏的神情有些古怪,隻當是她為自己的無知有些尷尬,於是笑了笑。


    “其實你怪不得你的,你又對這類東西不感興趣,就像我啊,我對古典音樂有一種特殊的感情,所以會經常去研究研究,不過說起來也就是聽聽這些曲子,知道一丁點兒的東西罷了,這個《漢宮秋月》啊,原來是琵琶曲來的,後來就出現了很多種演奏形式,就像現在宛如師姐彈奏的就是古箏的。還有這曲子是傳自宮中,講述的是古代宮女哀怨悲愁的情緒及一種無可奈何、寂寥清冷的生命意境……你好好聽……”劉明月由於一心隻想聽宛如的彈奏,所以隻簡單的向葉顏說了說《漢宮秋月》的一點知識,不過說起來劉明月知道的也似乎隻有這麽多了。


    葉顏哪裏有那麽多心思去聽著曲子,她滿腦子都飛旋著劉明月最後的一句話,古代宮女哀怨悲愁的情緒,無可奈何、寂寥清冷的生命意境……


    漢宮秋月?


    葉顏的心裏不禁‘咯噔’一聲,想起那‘登雲裏’,又想起那懸浮的眼球,再聽著這歌,心中似乎有種東西漸漸清晰,然而卻又那麽的捉摸不定,如同流沙,一不小心就從指間流走。


    抬頭看著宛如,葉顏的心裏不由的泛起一種莫明的惶恐,她太像那女子了,舉手投足之間都充滿了濃濃的憂鬱與不可輕攀的高貴,又如同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一般,如此的寂寞與悵廖。


    如果她是宛如,那麽,她是誰?而她,又是誰?


    她們到底哪個才是真而哪個才是假?


    葉顏想到和杜冷一起的宛如,想到那竹林裏彈奏古箏的女子,再想到眼前的宛如,忽然間感覺自己被蒙蔽在一個巨大的迷霧之中,看不清前後左右,無數的人影飄來盪去的對自己笑,‘咯咯’聲不絕於耳,漸漸的,那聲音被放大多少倍,充斥了整個大腦,最終,無數的人影重疊為一張臉,那滿含幽怨卻又悵廖的臉,隻是,已經沒有了那安靜的神色!


    她是宛如嗬,她是宛如嗎?


    葉顏越想越頭痛,也許是到那裏的後遺症吧,自從回來以後,有些東西想的太多了,頭就會疼的要死,像是有很多隻螞蟻在啃她的腦部神經,一點一點的啃噬掉。


    十一、遇


    葉顏的意識漸漸模糊,她聽到劉明月大聲尖叫的聲音,無數的腳步聲發出難聽的摩擦聲,於是,她的世界猛然間坍塌,周圍的一切都變的嘈雜不堪,或黑或白的影子不斷繚繞在眼前……


    周圍很黑,葉顏看不到聽不見,孤獨的徘徊在這片沒有盡頭的世界中,忽然,她的手被什麽輕輕一拽,想到那晚那幹癟的手,葉顏下意識的將手移開。


    緊接著,耳邊響起劉明月的聲音。


    “呀,張大夫,葉顏醒了。張大夫……”劉明月邊喊邊跑出病房喊醫生。


    隨著匆匆忙忙的腳步聲,那個所謂的張大夫穿著白大褂出現在葉顏微弱的視野中,不知為什麽,看到他的第一眼,葉顏腦子裏產生了一種奇異的幻覺,通黑的背景中,隻有他的白大褂顯的那麽刺眼,如同被一層光圈所圍繞。


    張大夫的表情很凝重,他給葉顏做了一番檢查便在隨身帶的本子上記錄了一番,然後敷衍似的問了幾個無關緊要的問題便再次匆忙的走了,像一陣風,來的快去的也快,卻在葉顏的腦中留下一片狼籍。


    “葉子你可嚇死我了,怎麽你貧血那麽厲害也不跟我說啊?早知道就不帶你去那派對了,都怪我。”劉明月懊惱的自我埋怨,眼神卻透露出對葉顏十分真誠的關心。


    葉顏的腦子中始終回憶著張大夫那一瞬間的臉,劉明月的話隻進入了葉顏的耳朵裏,卻沒進入她的腦子裏,她更關心的是,張大夫。


    張大夫似乎跟葉顏記憶中的某個環節相互重疊,然而總像上幾次一樣,任憑葉顏怎麽努力,都找不出聯繫之處。


    “葉子?……”劉明月看到葉顏怔怔的不說話,眉頭微微皺著,以為是葉顏在生自己的氣,便小心翼翼的喊了葉顏一聲,眼神躲躲閃閃。


    “厄``恩?貧血啊?我沒有貧血啊。”葉顏被劉明月從自己的思想中拉了回來,她看著劉明月愧疚的樣子心裏莫名的一陣慌亂,便虛弱的握了握劉明月的手,“你不要自責拉,我還要謝謝你呢,那個派對很讓人高興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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