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十一不無擔心地看向自家主子, 他了解自家主子,主子自小到大,雖則遇到的事不少, 卻從未這樣過。此刻的主子和從前截然不同,他此刻周身的氣勢很陌生,梁十一莫名有些憂慮。


    今日夫人和世子爺確實近了一些,若是一般關係便罷了, 繼子和繼母怎麽也該避嫌的。


    當然, 夫人是女子,那種情況下也是無奈。


    可世子爺已經不小了,怎麽也該知道守禮才對。


    “主子……”


    “去查一查那黑貓是怎麽回事。”若是別處來的倒好說,若是有人故意, 那他便不能饒了那人,無論是誰都一樣。


    起風了,容璟莫名咳嗽一聲, 他握筆停頓片刻, 才重新開始書寫,“你先下去。”


    梁十一猶豫片刻,便領命下去了。


    等他走, 容璟站到窗邊, 他不是第一次察覺他們不尋常了, 朝夕倒未必有什麽,可同為男人, 他自然知道容恒看她的神色不對, 容恒自以為隱瞞的很好,可在容璟看來,那種情緒了然赤/裸, 簡直一目了然。


    他想知道她是怎麽想的,她是被迫嫁給他的,他其實對她從前的事一無所知。容恒年歲與她相仿,同一屋簷下,若她心有漣漪,也實屬正常,隻是正常是一回事,他卻是不能忍的。


    若以為他會不在意,那真是高估他了。


    夜漸漸深了,隻有妖冶的燭火隨風擺動,衾被被掀起,容璟坐了進來,春寒料峭,他一身涼意,她已經睡熟了,靠近都覺得涼。可她還是湊過去,緊緊抱住他。


    容璟微愣,低聲道:“怎麽沒睡?”


    “爺沒在,睡不著。”


    “以後不許再這樣了,你懷著雙生胎,總要更加注意才行,”容璟歎息一聲躺在她身側,宋朝夕側身抱住他,溫軟馨香的身子貼著他,滿身香味往他鼻子裏鑽。這幾月下來,她本就飽滿溫軟的某處愈發壯觀了,如此貼著他,簡直是一種折磨。這幾個月二人幾乎沒有過,他顧及她的身子,怕傷到她,她卻喜歡時不時來撩他。容璟簡直拿她一點辦法沒有,“你這樣側著睡會不會不舒服?”


    “沒有,我肚子大,有孕的女子都是這樣,喜歡側躺著睡,這樣才舒服。正著的話肚子太沉了,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宋朝夕摟著他,這好像是他們第一次這樣相對無言,她可不喜歡磨磨唧唧,這種沉默於她而言簡直是一種折磨。她挑眉看他一眼,一個翻身坐到他身上。烏黑的發絲紙質垂下,勾勒出驚心的美。容璟微愣,便看到她勾著紅唇,眉間春色驟現,聲音繾綣纏綿,帶著難以抵抗的誘惑,“爺,你這樣可不行,你想問什麽盡管問就是了,我難不成還能不告訴你?”


    容璟無奈,“我說了沒事,你別胡思亂想。”


    “胡思亂想?”宋朝夕想了想,手指挑起大紅肚兜的係帶,沉吟,“我確實愛亂想,你說這都怪誰呢?這幾個月你都沒碰過人家,想來是懷孕的我確實不如從前招人了。所以說這女子呀,一旦生了孩子,在男人眼中便不如從前值錢了,若你實在看人家厭煩,不如讓人家給你抬幾個姨娘伺候你?”


    容璟歎息一聲,看她一眼,“你一個我都應付不過來,就別給我添亂了。”


    宋朝夕挑眉,“可我對你沒有吸引力了呀。”


    她手指挑開,肚兜落下,瑩白的肌膚便這樣直對著他。毫無遮擋,滿園春色。


    柔軟的腰肢,柔軟的身子,還挑著眉梢看他,媚色撩人,真是致命的。


    偏偏她還歎息一聲,神色落寞,“如今我在你眼裏,恐怕和這屋裏的花瓶,這床上的衾被,這水中的遊魚一樣,不能叫你多看一眼了。我要這身子有什麽用?還不如一個人睡呢,反正你已經厭倦了。”


    她慘兮兮的,容璟簡直拿她沒辦法,又氣又笑,便伸手把佯裝要走的人拉回來。她如今是沒法趴在他身上了,他便抱著她側睡,讓她的頭枕在他胳膊上。


    容璟失笑:“你非要氣我才開心?”


    宋朝夕挑眉,十分無辜:“誰氣誰?我有孕在身,你還總是氣我!再這樣我可饒不了你……”


    說著一口咬在他下巴上,容璟麵無表情拂開她,在她又要說話之前,捏起她的下巴,吻了上去。


    他吻得很凶,舌頭交纏,是宋朝夕從未感受過的親密,她和容璟沒有相看過,一見麵便已經睡到一起了,比尋常男女少了些步驟,是以她從未想過在他們成親以後的一年時間,在她孩子都懷了時,在已經不知睡了多少次之後,她竟然還對著他心跳加速。


    從未有過的悸動。


    她漸漸放鬆下來,手勾著他的脖子,試著去回應他,二人氣息交纏,到後來她身子都軟了,躺在床上無可奈何,眼裏還盈著淚,被人親得無可奈何。畢竟哪裏都被親遍了,他又一點虧不肯吃,加倍討回來。


    容璟俯視她,摩挲著她的嘴唇,歎息一聲:“怕是要辛苦你了。”


    宋朝夕想跑,卻被人拉了回來,真是失策了。


    次日一早,槅扇外晨光淺淡,宋朝夕便去了老夫人房中給她請安。老夫人說那黑貓是從別家進來的,並非是府中人養的。宋朝夕挑眉聽完,她倒沒覺得那黑貓是顧顏放的,畢竟貓難以控製,顧顏就是要算計她也該等她月份大了,這時候可傷不到她什麽。


    顧顏也來了,兩個多月沒見,她穿著一襲嫩黃色蘇繡褙子,褙子的顏色倒是鮮亮,可她麵色蒼白,滿臉水痘疤痕,臉兩側明明緊致了,卻又讓人覺得憔悴,狀態很不好。


    宋朝夕挑眉,不知道顧顏自己是否能感覺到,反正她明顯能感覺到,提拉功效一次不如一次了。不過她下的藥倒是很有效果,如今顧顏滿臉疙瘩,雖然用粉壓了,卻比從前差了很多。原本光滑的肌膚如今處處都坑,臉上還發紅的厲害,多看一眼都嫌難受,簡直慘不忍睹。


    老夫人看到孫媳婦進來,心情不錯地笑了:“你母親懷了雙生胎,到時候一家三個孩子,肯定很熱鬧。”


    顧顏愣怔住,以為自己聽錯了,不敢相信地盯著宋朝夕肚子,宋朝夕竟然懷了雙生胎?她攥了攥手,低頭時眼眸沉了下來。明明都是姐妹,宋朝夕卻什麽都比她強,嫁人嫁的比她好,比她有錢比她貌美,她才這女年紀,就被這莫名其妙的毒害了臉,用許多亂七八糟的東西來調理,再加上懷孕本就會變醜,以至於肌膚比從前差了許多。


    反觀宋朝夕,明明一樣懷著身孕,還懷著雙生胎,卻膚如凝脂,容貌明媚,一點沒有有孕女子的憔悴,身上除了肚子其他地方一點都沒胖,比從前更風流了。鼓鼓的上圍被包裹在合身的抹胸襦裙內,襯得溝壑盡顯,綿軟細白,顧顏一個女子都忍不住盯著看了幾眼。


    可想而知,國公爺定然也喜歡吧?


    她給宋朝夕行禮,勉強揚起唇角,“母親懷了雙生子,那可真是天大的喜事!大夫有說過母親胎兒的性別嗎?”


    老夫人笑笑,撥動著串珠,“如今還檢查不出來,要過些時候才行,不過雙生子把脈太醫肯定要更慎重一些。”


    畢竟在有些人家,雙生子是要去一個的,太醫不能冒這個險,都要說的保守一些。


    老夫人笑得很爽朗,顧顏從沒聽她這樣笑過,也對,國公府已經很些年沒有小孩了,容恒的年歲擺在這,二房要有孩子了,老夫人自然高興。


    可若是國公爺有了孩子,放在容恒身上的關心便愈發少了。


    一個孩子便已經是威脅了,如今竟然來了兩個。


    國公爺這個年歲忽而得了兩個孩子,可想而知得疼成什麽樣子。


    最終容璟和宋朝夕是一家人,她和容恒卻被排擠出國公府。顧顏一想到這種可能性便猛地攥緊手帕,她別的方麵比不過宋朝夕便罷了,生孩子方麵竟也比不過。


    而宋朝夕什麽便宜都占了,看老夫人高興成什麽樣子了。


    顧顏又給宋朝夕行禮請安,宋朝夕看她一眼,不鹹不淡道:“世子夫人的臉怎麽變成了這樣?”


    顧顏臉色不太好看,“兒媳生病後便這樣了。”


    “若需要找太醫便叫下人去請,這樣拖著也不是辦法,過幾日便是容媛生辰了,按理說你要和我一起參加的,可如今你臉變成了這樣,我看不如就叫素心姨娘辛苦一下,代替你參加宴席吧?”


    顧顏牙關緊咬,“兒媳不礙事的,兒媳可以戴冪籬,素心表妹身子骨弱,總不能叫她勞累。”


    宋朝夕要笑不笑地喝茶,“我看世子夫人的身子骨也不太健壯,走幾步像是要倒了似的,世子夫人可要保重身子,你若總生病,世子爺見了可是要心疼的。”


    顧顏頭埋得更低了,容恒已經許久沒去她房中了,宋朝夕這話說得莫名像是諷刺。


    宋朝夕可不管她怎麽想,如今看顧顏的臉比想象中更嚴重,她一點也沒覺得內疚,反而愈發暢快了,顧顏不是想要她心頭血嗎?書中的顧顏為了自救,不顧姐姐的性命,隻拿走她的容貌,對她已經夠仁慈了。


    容媛的生辰辦得還算熱鬧,賀老太太是要臉的,買個首飾百兩銀子嫌貴,辦起宴席倒也撐起了場麵。


    宋朝夕這幾日都在搗鼓修複丸,她前些日子把藥草種到蓬萊仙境中,發現普通的藥草也能有神效,好比用於外傷塗抹的藥草,原本塗抹在刀口上,至少需要七八日那傷口才能愈合,用了蓬萊仙境的藥草後,隻要二三日便可以愈合了,效果尤為顯著。


    她便做了一些有傷口愈合特效的金瘡藥,還特地給容璟送了一些過去,受到容璟部下的一致推崇,聽聞熊泗讚不絕口,說這金瘡藥簡直是神了。


    而修複丸裏頭加的是各種修複類藥草,吃了修複丸,身體中各種傷疤疾病都可以修複好,對大的病痛雖則修複的較慢,卻也不是不可行,就在她修複丸上市時,卻聽人說,薛神醫那邊出了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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