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她,他好歡喜。


    趙晴晴早上醒來的時候,臉上一片紅暈。


    身上衣衫已經換成了男子的衣服,昨夜是小錦也無妨了。早早都有了色心,真到了這種地步,她倒是有些嬌羞起來了。


    “夫人”,輕喚她的人不是東方錦。


    趙晴晴拽著身上的衣服,咒罵道:“大膽狂徒,丞相千金也是你能調戲的。”


    “我不會放過你的,我一定不會放過你的。你這個山野小人,憑什麽毀了我這一身清白?我會恨你一輩子。”她仿若聽到了心碎的聲音。


    錦解釋道:“我隻是看你衣衫有些髒了,你若嫌棄,那便脫了我的衣服。”


    “無恥!小人!我會讓表弟殺了你。”


    錦輕笑著說:“無恥,小人,你想殺了我?”


    趙晴晴迷糊的閉上眼,呢喃道:“夫君…夫君……”


    過了會,她便入睡了。


    “東方錦!”


    “東方錦,東方錦!”


    “東方…錦……”,夢中有人給她添茶倒水,餵給她一粒藥,“吃了它,你會中意我。”


    ☆、照顧


    剛剛得空消了心頭之氣,東方錦火急火燎趕過來卻知道趙晴晴病了。


    “晴晴姐,你醒來。”東方錦在趙晴晴床頭立著,聽著她叫自己的名字。夢中的她,原來是這般真性情。不過,他想看自家表姐醒過來。


    丞相府的那隻破貓兒養得都比趙晴晴胖,小姐姐長大了之後怎會這樣不經事?


    論起生氣,他才該氣得吐血吧。


    待她不同的心思跟明鏡一樣,她裝做看不懂的樣子跟那書生卿卿我我。


    東方錦轉身問趙丞相:“這樣多久了?她這個樣子也沒人來宮裏告訴朕,再怎麽說,她也是朕放在心上的表姐。”


    許是太久沒有這樣認真聽東方錦講話,趙丞相顯然是愣了。


    趙晴晴毫無生氣躺在榻上,身上穿著淺碧色的衣衫像沉睡著的綠寶石。蒼白的麵色稍稍有點紅暈,一會子又變了幾分,總歸是漸漸地安好了。


    她睫毛微合,櫻唇輕啟,她嘴裏不斷嘟囔說:“小錦,小錦,小錦救我啊。”


    這樣的嘟囔聽多了,東方錦氣也就順了。


    眼下這般郎情妾意,趙丞相依舊站在那裏像石頭一般無轉移,吩咐伺候的丫頭留下來細細關照。


    東方錦撫平她眉間的不安,輕聲喚著道:“小姐姐,你快醒過來吧!”


    .


    他陪了趙晴晴兩天兩夜,日日都期盼著趙晴晴能夠醒過來。為了趙晴晴能夠醒過來,東方錦幾乎都願意把下輩子賭給她。出宮還要多感謝那個小廚娘,若非她說漏嘴那隻怕也無人肯告訴他趙晴晴如何憂思難過。


    一念成癡,一朝成疾,東方錦怎會不感念這樣的感情?


    他隻在心裏默默期許著,等她真的痊癒了會帶她吃最愛的糖醋排骨。以前他總嫌趙晴晴沒有丞相千金的樣子,不識禮節而且言語間略有輕浮。


    “你說你怎會帶我去你閨房?”


    “你說你姑娘家家的,平白無故扒我衣服做什麽?”


    “你說你是如何承擔的起天下那些瞎了眼的詆毀呢?”


    他越說就越心疼,晴晴姐怎麽捨得不醒來?捨不得說那些話了…她肯醒來便好……


    東方錦閉著眼睛沉沉地道:“莊生曉夢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鵑。晴晴姐,你就算變成杜鵑也該醒過來看看我啊。”


    這場夢太久了,趙晴晴實在應該醒了。


    東方錦幾乎把整個太醫院都搬到丞相府,得到的卻是這樣一句詩。心病還要心藥醫,她的心病始終都唯有他一個人而已。東方錦想著他已經來了,她大概也該安好了。


    一段段潸然過往來襲,那人安靜乖巧在睡夢中掙紮煎熬,時而歡笑又時而哭泣全靠著山參續命。他這幾日吃不下,自然也隻是敷衍著上朝。下了朝便沒日沒夜的陪著趙晴晴,他輕笑說:  “晴晴姐你再不醒來的話,他們又要說你紅顏禍水了。”


    唐鈺青親自給趙晴晴煎藥,偶爾遇見東方錦也隻當看不見他。本來就互看不順眼的人,為了趙青青的病暫時放下了兵戈相見的恩怨。


    這天也是反常,唐鈺青煎藥的時候拿出白玉瓷甁。他往裏麵倒了些液體,藥汁看起來黑紅黑紅的,細細聞著有掩不住的血腥味。


    那碗湯藥苦的很,唐鈺青送來後隻是道:“你放些冰糖餵她喝下,晴晴她不喜歡苦藥。”


    東方錦依言放了些冰糖,拿玉勺乘著打算餵給趙晴晴。那股子沖鼻子的味道,他覺得甚是古怪。


    “你出去吧,朕來餵晴晴姐便好。”


    他等唐鈺青走了之後,立刻派人找太醫驗藥,“啟稟皇上,無事。”


    東方錦不知怎的還不放心,他親自喝了點。太醫們一大推人吵得不可開交,東方錦憤怒道:


    “她若為後,朕便有資格試藥了。”


    他一向有個毛病,氣急了便會胡說。過了會,東方錦立刻沉靜說:“這件事情朕自有分寸,此事莫要聲張出去。”


    晴晴姐,你快點醒來吧。


    東方錦覺得他真的撐不下去了!


    他有心照顧趙晴晴,可他沒料到連他也一同病了。


    趙丞相勸著道:“皇上,微臣請求您回去休息。小女的病一天比一天好,您也無需太過費心。她隻是皇上的表姐,微臣不希望您為她熬壞了身子。”


    夏瑜也跟來勸說,她立刻跟著趙丞相的話,“皇上您可知道太後娘娘掛念你,她吩咐膳房備了您最喜歡的禦膳。您能回宮去,您肯回宮去嗎?”


    “朕竟不知朕原來如此礙眼,你們非要朕回去朕便帶著晴晴姐。她自小為了幫朕,朕不能做忘恩負義之人”,東方錦微怒。


    趙丞相說什麽也不肯讓他帶走趙晴晴,最後沒有辦法請來了趙太後。


    “錦兒,你隨母後回宮。您貴為皇帝又何苦如此呢?”趙太後此番前來並沒有罵他,隻是好言相勸。


    他再怎麽固執也不能忤逆趙太後的意思。東方錦隻得退一步道:“母後也說過,朕待表姐不同其他表姐。朕請求您讓朕陪陪表姐太醫說她可能今日就醒了,朕隻等今夜子時便會立刻回宮。”


    此話一出,滿室皆是譁然。


    “當真?”,趙太後嘴角微翹,慈愛地望著趙晴晴,“哀家是她的親姨母,哀家也很擔心晴晴的病。她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眼下你舅舅不希望她入宮,你不要太過任性按著自己的意思來。”


    趙丞相立在一旁,他心中也很糾結。


    “微臣不希望皇上為臣女熬壞了身子,請皇上和太後多多體會微臣的難處。”


    東方錦希望趙晴晴能夠見著自己,可他等到了子時還沒有等到那人醒來。他從未對誰這般牽掛過,臨走的時候一步三回頭。


    唐鈺青望著離開的那抹背影,他不明悲喜也看不懂自己的心了。這些日子下來,他覺得趙晴晴之於他是世間所有的珍視。沒有哪個男子能夠忍受身側的佳人被他人擁在懷裏,更何況,他還有個趙晴晴未婚夫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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