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展初曉再麵對這位曾經的“鳳雪姐”,實在是難以給出什麽好臉色,她冷冷地道:“我和你沒什麽可說的。”


    田鳳雪似乎被她過重的語氣驚到,肩膀微微一顫,神色泫然欲泣:“你、你是在埋怨我們多年的隱瞞嗎?我……”


    不知道對方是個男子的時候,展初曉還不覺如何。此時看到對方這幅模樣,她頓覺一陣強烈的不適感隨來,打了個冷戰道:“我不覺得你我之間還有何話要談。”


    “可是……”


    田鳳雪還要再說,忽然聽見一旁有人冷冷地道:


    “吵死了!”


    這道聲音忽然出現,不僅打斷了田鳳雪接下來想說的話,也將在場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拉扯過去。江禮更是驚訝,望著莫西南道:


    “師弟,你——?”


    莫西南冷冷地道:“我隻是來接人離開,不是來聽你們閑扯的。展初曉,你走不走?”


    展初曉毫不遲疑地點頭:“走!”


    她話音剛落,就覺身體一輕,下一刻已被莫西南拉到放大的玉笛上。


    莫西南將人熟門熟路塞到笛孔旁,自己則卓然立於笛身上,向著江禮一拱手:“師兄,告辭!”言罷也不看在場眾人的反應,轉眼之間便破空飛遠。


    “小師弟!”


    江禮大驚,沒想到莫西南說走就走。事情發展太快,他剛剛還未來得及做出反應,不過一個愣神間,對方就已離開了。他如今尚未達到築基期,根本無法禦器飛行,徒勞地衝上前幾步後,隻能悻悻然頓住腳步。


    田寧心等人也追了上來,望著江禮道:“江先生!您看這——”


    江禮咬咬牙,向著他們拱手道:“師弟比較任性,如有冒犯之處還請見諒!我這便去追尋他,回頭定會給你們個交代!”


    他說完一聲呼哨,召喚來自己的飛行坐騎,翻身而上,便向著莫西南等人離開的方向追了出去。


    ******


    莫西南一路飛到野外,才將人放下。與此同時,之前化作清氣纏在他身上的宮譯也隨之現出身形。展初曉一看到他,先喊了句“師父!”,跟著竟然紅了眼眶,一副咬牙切齒的模樣,顯然氣得狠了。


    “這是怎麽了?”宮譯也沒見過展初曉這幅模樣。他們師徒雖然認識時間尚短,但他對這個弟子的性格還算了解。展初曉的性格一如她所表現出的那般狡黠靈動,雖然對親情缺失耿耿於懷,卻也有著成年人的理智和自控。這會兒這幅模樣,若非刺激太過,他還真想不出其他什麽原因。


    展初曉咬緊牙關道:“我那個愚蠢之極的母親,居然想要聯合外人害我展家!”


    她將自己之前追在田鳳雪後麵所見所聞盡數講了一番,田鳳雪的性別固然讓她很是驚訝,但有她自己這個先例在,若說有什麽難言之隱也算正常。


    然而根據田寧心與他之間的對話,從一開始田鳳雪佯裝為女子,就是為了能夠鬆懈展家之人的防備心,畢竟比起一個外姓的“侄子”,早晚要嫁人的“侄女”顯然更無害一些,說不得還能通過“聯姻”的方式“親上加親”,對他們的計劃更有好處。


    這兩個人在剛才那短短的一段時間裏,將他們的狼子野心展現了個淋漓盡致,也讓展初曉對自己過去十幾年的有眼無珠越發後悔:她過去究竟是有多蠢,才錯將餓狼當做綿羊,還一廂情願認為田鳳雪那種人才是她的家人?


    “這件事我必須要告知給我哥,否則若我就此離開,他們如此歹毒的計劃說不準就成功了!”想起田鳳雪一直以來對展譽的親近,展初曉簡直坐立難安。她才剛剛發現自己一直以來扭曲了兄長對她的感情,現在自然不可能眼睜睜看著他上當受騙。


    見她如此,莫西南與宮譯對視一眼,心知因為這件事,展初曉不可能跟他們一同上路了。


    展初曉也明白,這種情況下她不可能心無旁騖地離開展家,所以單膝跪地,向著宮譯道:“師父,徒兒不孝,恐怕暫時不能陪您老去青崖山了。家中之事徒兒必須處理一下,兩位不妨先行上路,等到徒兒處理完家中事宜,定會盡快趕來。”


    宮譯點了點頭道:“人之常情。你安心留下吧!為師有你小師叔相伴,此行定無危險。”


    他想了想,又曲指彈出一縷清氣,直沒入展初曉的識海:“你自己也要小心,我已在你識海當中種下一縷神念,若你遇險,我會感應到並盡快趕來。”


    “多謝師父!”展初曉鄭重地拜了拜,目光轉向莫西南後微微一閃,而後解下了掛在頸項上的那個項墜雙手奉上:“此物本該前幾日就交給您,如今……還請您這一路上與我師父同行之時,看在同門的份上多多照拂。”


    莫西南眉頭幾不可察的微微一皺,抬手接過那項墜,點點頭算是回答。宮譯雖然覺得徒弟剛才那句話多有不妥,臨別在即,也就並未開口反駁,又囑咐了她幾句後,便與莫西南一同將她送回了展家。


    從展家離開後,兩人再度獨處,才終於有時間討論剛剛之事。青空之上,已回到項墜當中的宮譯與莫西南忽然同時開口:


    “你——”


    “你——”


    兩人又齊齊截住話頭,片刻後還是莫西南開口:“你想問什麽?”


    宮譯的聲音從項墜中悠悠傳來:“你應該知道我想問的是什麽。”


    莫西南嘴角翹起:“你不問,我又如何知曉你想問什麽?”


    “我不問,你不是也已知曉我想說什麽?”


    莫西南:“……有趣嗎?”


    “挺有趣。”宮譯聲音也帶著幾分笑意,恍然之間仿佛便是當年宿梁狄與他逗趣時那副神態語氣。莫西南微微晃了下神,下一刻在心中輕嘆,道:


    “罷了!不與你打啞謎,我的確是你的師弟,之前隱瞞,也是另有原因。”


    宮譯沉默下來,他早就猜到“秋聲”與他的關係必然不簡單,而且隨著記憶逐漸復甦,他也隱約猜到了對方的身份。隻是對方為何遲遲不願承認,他卻不知曉原因,如今雙方攤牌,他也很想聽聽看,這人究竟為何一直隱瞞著這一點。


    作者有話要說:


    沒有拖拖拉拉的宮鬥劇情,不然快穿文就成慢穿文了(雖然現在也不快orz)


    展童鞋暫且退場,二師兄即將追來。


    攻:摔!過個二人世界怎麽這麽難?


    作者君:說得好像現在二人世界你能做些什麽似的。


    攻:……你說的好有道理,我竟無言以對(拔劍ing)


    第二十六章 生死之旅21


    “你失憶的原因,我的確不知,這點並未騙你。”對於宮譯的疑惑,莫西南張口第一句話就是謊言,“而我之所以這麽長時間以來都不曾說出真相,也是因為我想多觀察一下。”


    嗯,第二句同樣也是胡扯。


    然而他說的一本正經,宮譯完全不曾懷疑,順著他的話頭詢問道:“為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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