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你留下一封信便離開去遊曆了,我受你所托,在你離開的次日將信帶給汀蘭。”留雲仔細回憶著,剛成親還沉浸在幸福中的小丫頭渾然不知自己最親近的人之一已經將她丟棄。


    珩淞沒說話,安靜聽著留雲講述。


    雖然熒和派蒙還是不知道這個“汀蘭”到底是誰,但看珩淞和留雲借風真君兩人這嚴肅的樣子,兩人很識趣的沒說話,先乖乖聽著,等後麵聽完還不明白再問。


    留雲歎了口氣,繼續說:“汀蘭看到信後很激動,不顧我阻攔,立即跑來了奧藏山,想找你問個清楚,不出意料,撲了個空。”


    這些都在珩淞意料之中,“她應該恨死我了吧?”


    留雲搖搖頭,“折劍,你何必說這種話,你教養長大的小姑娘是什麽性子你還能不清楚?”


    珩淞自嘲,“我倒是希望她恨我,最好一輩子都別再見麵。”


    “事實不也是如此嗎?”留雲抱臂看著她,“凡人壽數短暫,你那一次出去直接在外麵待了百年,期間竟然真的能狠下心一次都沒回來,就連我和帝君都聯係不上你!”


    “我沒辦法!”珩淞突然煩躁地喊著,“我真的沒其他辦法!我在算到如果我繼續跟她待下去,她最後的結局隻會是淒慘無比時,我隻有這種辦法能將命運糾正,讓回其正軌!那就是我主動斷絕跟她的關係,然後離她遠遠的!”


    丟掉喜糖,斷絕可以說得上是師徒的關係,斷開一切與汀蘭的聯係,甚至後麵躲著汀蘭走,都是為了讓兩人不再產生交集,由虛假之天上對應的命之座去糾正因她的到來而影響到的命運。


    見她這個樣子,留雲安撫似的摸摸珩淞的頭,“折劍,命運這種東西,真的是你離開就能改變的嗎?”


    在彼時的璃月,小姑娘汀蘭贈出那顆麥芽糖的時候,兩人的命運就已經產生了交集,十幾年過去,對折劍這個長生種來說,汀蘭或許是折劍漫長壽命中的有名字的過客,但對汀蘭來說,折劍是教導她認字、讀書、仙術、劍術的恩師,是她人生中極為重要的一員,早已不是百年光陰中的匆匆過客了。


    “如你所料,汀蘭並沒有真的耗盡一生去尋找你。她是個很懂事的孩子,知道尋不到你,你也不會主動見她,但她知道你在乎領地,在乎領地內的子民,所以她用你教的東西來保護你所珍視的一切。”


    留雲說到這時,想到那個直到死前都還是笑著的小姑娘,忍不住搖搖頭,“她說要替師父保護好家園,不能讓外出貪玩忘了回家的師父回來看到家園少了家人,不然師父會生氣、會傷心的。”


    珩淞垂著眸,手中握著卷軸的力道卻不自覺變大。


    “在一次保護外出子民的任務中,和她的丈夫一起阻攔魔獸,替其他人爭取了一線生機。逃回來的人立即找到我,讓我去救人,然而等我趕到時,兩人都已經救不回來了,當時汀蘭才隻有四十歲。”


    珩淞:……


    她的呼吸不自覺變重了許多,手也漸漸握緊,直到察覺手上的卷軸差點被她毀了後又像個犯了錯的孩子一樣,驚慌失措鬆開手。


    卷軸落在石桌上,發出清脆的“噠噠”聲。


    “這樣啊……”出乎所有人意料,原本以為聽完會暴躁、會悲傷的珩淞,卻像是對這個結局接受良好,像是卷軸差點被她自己毀了這件事將她打醒了一般,“比我算到的三十歲就淒慘死去好太多了……多了,十年呢……”


    一時間,奧藏山上都安靜下來,誰都沒有說話。


    “神也會哭會傷心嗎?”熟悉的聲音又出現在她腦海中。


    隻是珩淞這次卻沒有這麽好的耐性來陪祂聊天了,“我勸你現在別煩我,小心以後一見麵我就先給你一刀!”


    “……”


    “而且,我沒哭。”


    “隻否認了你沒哭,那就是傷心了?”那道聲音似是在歎息,“遊曆回來後,那小丫頭的事一句話都不曾過問,我以為你不在乎的。”


    珩淞沒有否認,“就如留雲所說,我自己教養過的孩子我不可能完全不在乎。但她有句話也說的很對,汀蘭對我來說更像是有名字的過客。若非特意提起,確實很難想到。”


    “嘖,又故作冷漠了,看來你還是完全不信任我啊!”


    “一個藏頭露尾見不得光的東西,我為什麽要信任?有本事先從我腦子裏滾出來,少跟我玩謎語人這套!不出來就給我閉嘴,小心我跟你同歸於盡!”


    “別誤會,我可不在你腦子裏。”祂的聲音帶了點笑意,“同歸於盡嘛,在你把你身上的秘密搞清楚前你也幹不出來,哪怕是五百年前失了智也能在事情無法轉圜,天理要強行將你按下去的時候清醒,更何況現在。”


    珩淞深呼吸,“那你倒是把我身上的秘密告訴我啊,一直在這說謎語很容易不得好死的知不知道?”


    “『那可不能說,說了多沒意思』,你也說過類似的話,瞧,我學你說話學得像不像?你逗那個二代水龍王時的心態跟我現在可差不多。”


    “不說就滾!聽著心煩!”


    “行吧,滾就滾。不過,朋友,罵完一通發泄了情緒,現在高興些了嗎?”


    珩淞:“……你在逗我開心?”


    “嗯,怎麽樣?現在可以相信我了嗎?”


    “信你個頭!”珩淞罵完最後一句,不再理會這個謎語人,意識回到現實。


    不得不說,剛剛發泄了情緒,現在確實冷靜不少。


    深呼吸幾下,珩淞將卷軸放回錦盒裏,“熒,委托你一件事。”


    還有些懵逼的熒:“啊?什麽事?”


    “明天早上來奧藏山,幫我把卷軸送去給汀蘭的後人,我會隨信一封放在裏麵,告知事情原委,你明天來取,送達即可。”


    “哦哦。所以你真的沒事嗎?”珩淞要是真哭了那都還好,但剛剛明明還很傷心,現在卻又像沒事人一樣,總覺得這麽憋著遲早出事,磨損也會找上門的吧?


    不過她有神之心,好像也沒多大問題。


    麵對來自小夥伴的關心,珩淞搖搖頭,“沒事,剛罵了個謎語人,現在心情好的很。”


    就是那個被罵的家夥……算了,那家夥都引導她來罵自己了,想來也不是個會介意的。


    介意也沒用,罵都罵了,收不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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