珩淞手裏拿著那個卷軸從沉玉穀的千岩軍駐地出來。


    這東西跟這次案件關係不大,騙子被押到千岩軍那裏,似乎是終於悔悟了,覺得對不起他祖上,就委托珩淞將這幅畫帶回他家,並將這些事告訴他的孩子。


    回想起剛剛在裏麵聽到的話,珩淞看著手上的畫卷,若有所思。


    一個小時前。


    “這位小姐,不管你信不信,我之前所說的確實是實情。”騙子垂著頭,頗為懊悔,“我祖上確實是跟隨過帝君征戰的千岩軍,我們家族也有供奉仙人的傳承,隻是不知道什麽時候,關於這位仙人的東西全部消失,我們家族的供奉也因此斷了。”


    珩淞坐在他對麵,聽著他解釋這幅畫的來曆。


    “不過也不是完全斷絕,家裏長輩曾告訴過我們這些小輩,家族是為了供奉一位不知名真君而延續,如今看到這幅畫,我想那位真君就是折劍真君。”


    “我做了這種糊塗事,對不起我的祖先們,但我希望你能將這幅畫帶回我家,交給我的女兒,讓她將這個供奉傳承延續下去,不能因為我這麽個不肖子孫就斷了傳承。當然不交也行,就當是給幾位的賠償。隻是希望您能將折劍真君的事告知我的女兒,求求您了!”


    珩淞還沒說什麽,旁邊的一位千岩軍就忍不住出言提醒,“你這還沒到要死的地步呢!都擱這交代上遺言了?”


    騙子:……


    珩淞終於忍不住被逗樂了,“噗嗤”笑出聲來。


    見看守他的千岩軍們也都笑了起來,騙子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頭。


    太緊張了,是有點丟人了……


    笑夠了,珩淞將畫收下,“行,看在你祖先的份上,我會帶到的。蹲牢裏也別真就隻蹲著,好好改造重新做人,爭取早點出來。”


    “謝謝!謝謝!我會好好改造!不辜負折劍真君她老人家還有我祖先的期待!”


    珩·老人家·淞點點頭,“嗯,那我就先走了。”


    把騙子押下去後,千岩軍教頭阿林叫住了準備離開的珩淞,“珩淞小姐,請暫且等一下!”


    珩淞疑惑看著他,“請問還有什麽程序沒走完嗎?”


    筆錄不是做完了嗎?


    阿林對她行了一個千岩軍的軍禮,這才繼續說明來意,“說來可能有些冒昧,不知珩淞小姐是否方便,讓我們臨摹一幅折劍真君的畫像?”


    珩淞眨了眨眼,看向手裏的畫卷,“這個?”


    阿林點點頭,“是的。據凝光大人尋到的有關折劍真君的事跡,折劍真君曾帶領過千岩軍征戰,隻是這位大人如今卻是一幅畫像都沒留下…如今能再見到真君的畫像,便想臨摹一幅,再交給總務司,至少能讓折劍真君也受一份璃月人的香火。”


    聽別人要給自己供香火什麽的,還是有些詭異的,不過對珩淞來說也能接受,便將畫卷遞了過去,“可以。”


    阿林見珩淞同意了,驚喜不已,趕緊雙手去接卷軸,恭敬而鄭重,生怕冒犯了。


    珩淞見狀,哭笑不得,“一幅畫而已,不必如此。”


    阿林卻是搖搖頭,依舊十分鄭重,“珩淞小姐,這不隻是一幅畫。這是一段曆史,被璃月人遺忘了許久的曆史。”


    珩淞沉默了。


    兩場送仙典儀,在身為神明的她和鍾離來看,是卸下重擔,讓子民獨立,但在璃月的子民看來,那是護佑著他們的慈愛神明的永別。


    在這片土地上,人與神的關係也不是純粹的護佑與被護佑的關係,一份無形的契約連接著璃月的子民與他們的神明,直到三千七百年後的當下,兩場送仙典儀徹底終結了這份無形的契約。


    神明愛人,人又何嚐不愛神明呢?


    歎了口氣,珩淞無奈笑笑,“我來幫你們臨摹吧,雖然我畫工不算精湛,但是簡單臨摹還是會的。”


    正愁該去找哪位大家臨摹,就聽到珩淞毛遂自薦,阿林猶豫一二,還是將卷軸交給珩淞,“那就麻煩珩淞小姐了,請稍等,我這就讓人去找最好的筆墨紙硯。”


    往生堂的鍾離客卿,博古通今,文采斐然,那麽同為往生堂客卿的珩淞小姐,應該也不會差到哪去的吧?


    等了一會兒,筆墨紙硯就被送了上來,珩淞也展開卷軸放到一邊,開始臨摹。


    練劍的人手自然穩,一筆一筆將旁邊的蒼鬆折劍真君畫像臨摹出來,不是什麽難事。


    直到題字時,珩淞寫了兩個字終於發現不對了。


    之前看這幅畫總覺得哪裏有些熟悉,但又不是畫像的臉,現在看來,分明這題字。


    這畫上的題字,筆跡很像她的。


    她可沒有給自己畫像還題字的習慣,那麽這畫是誰畫的?


    漫長的歲月之中,與無數人相遇相識,這一下子她還真想不起來。


    見珩淞前麵臨摹得順順利利,到題字時突然像是發呆一樣頓住了,阿林有些疑惑,低聲提醒,“珩淞小姐?”


    珩淞回神,“啊?哦哦,別急,馬上就好了。”


    想不起來就暫時不想了,回去慢慢想也行。


    題完字,珩淞就放下筆,將原本卷好,臨摹的還需要時間等墨跡幹,就先放這裏了,“好了,我便先走了,我的同伴還在等我。”


    阿林對珩淞行了一禮,“多謝珩淞小姐的幫助,慢走。”


    也許是因為想到了往事,見到阿林行千岩軍的軍禮,珩淞竟然有些恍惚。


    但很快,她就無奈搖頭笑笑,拿起卷軸,揮揮手離開了。


    雖然時間能改變很多東西,但仍有很多東西是刻在了璃月人骨血裏、時間所改變不了的。


    縱然因為意外傳承斷絕,隻要不是徹底消失,就仍會有後人在名為時間的長河中將其捧起、複現。


    或許,這就是屬於璃月人的傳承吧。


    回到現在,早已做完筆錄,損失也追回了的熒和派蒙在外麵等珩淞出來,得知那個被她們抓了的騙子有話要跟珩淞說,她們兩個幹脆用虛空終端給珩淞發了消息,就跑去九略茶館聽說書了。


    吃過這次虧,熒跟派蒙也都學精了,自家小夥伴不在身邊就絕對不買古玩,總不會這樣還能被騙吧!


    珩淞剛出千岩軍沉玉穀駐地的門,沒在門外看到自家兩個小妮子,立刻打開虛空終端,看到她們的留言後拿著卷軸就往九略茶館走去。


    果不其然,找到了聽說書聽得津津有味的兩個小家夥。


    台上的說書人還在講著魔神戰爭時期,千岩軍保護沉玉穀民眾從魔神掀起的洪水中撤退的故事,台下,珩淞輕輕拍一下熒和派蒙的肩膀,“該回去了,還是說你們還要先在遺壟埠買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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