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有個人說他有門路,要不咱們去問問?或許就能問到倒賣人偶的犯人的行蹤?”


    珩淞剛從天領奉行報完案回來就聽到了派蒙的話,看來這仨小家夥也想到辦法了,那挺巧,九條裟羅也應該在趕來的路上了,等到了就能直接逮人。


    隻是出乎她的意料,九條裟羅的工作效率有點高,她剛回離島沒多久,九條裟羅也帶著人來了。


    先是查了下天頂屋今天的賬目,以及檢查了下收到的摩拉,果然在裏麵發現了兩箱石頭,在盤查過那個有門路拿到禦建鳴神主尊大禦所大人像的客人後,這才得知了是天頂屋的工作人員以權謀私做假賬,想要偷取這些禦建鳴神主尊大禦所大人像來抬高價格售賣謀取私利。


    去到珩淞所說的地點,果然逮到了人,好在還沒賣出去多少,這些人偶都被當作證物回收了,至於補償也會在商定好怎麽處置後返還給買家,順帶天領奉行也對購買了這些非正規途徑售賣的人偶的買家進行了口頭教育。


    至於收繳回來的人偶暫時還不能繼續售賣,得等這件案子處理完才可能會重新上架。


    也就是說,九條裟羅的禦建鳴神主尊大禦所大人像算是沒了。


    隔著大老遠,珩淞都能看出九條裟羅低落的情緒。


    但大將就是大將,私事和公事從不會混為一談,也不會把個人情緒帶到工作中,將人犯逮到,證物收好就準備一並帶回奉行所。


    路過正在看戲的珩淞時,九條裟羅的腳步頓了頓,“珩淞小姐,感謝你提供的線索,但還是要麻煩你也跟我們回趟奉行所做一下筆錄存檔。”


    跟著回來的三人聽到九條裟羅的話,都齊刷刷看向珩淞。


    “珩淞,原來裟羅來這麽快是因為你去舉報的?”熒感覺自己又被珩淞玩了,這家夥不是說不知道怎麽找嗎?!


    珩淞點點頭,很幹脆地承認了,“對啊,是我。”


    派蒙被她這理直氣壯的樣子氣到了,“可你不是說你不知道怎麽找到那批人偶嗎?可惡,你又騙我們!你就是想看我們跑腿吧?”


    聽到這話,珩淞就不樂意了,當即和派蒙理論起來,“小派蒙,我是說我找不到這批人偶,但我沒說我找不到嫌犯啊!”


    “這不是一回事嗎?!”


    珩淞擺了擺手,很不讚同這種說法,“不不不,嫌犯跟贓物又不一定一直在一塊,我能抓到嫌犯可不一定代表就能找到贓物啊!”


    派蒙被她這話給梗了一下,反應過來氣得跺腳,“可惡,這不是強詞奪理嗎?”


    九條裟羅看不過去了,“咳咳,珩淞小姐,麻煩先跟我們回奉行所吧。”


    “抱歉抱歉,差點忘了,我這就來。”說完對著派蒙做了個鬼臉,給兩人留下一句“記得等我哈,待會兒還有事”就光速跑路。


    跟著九條裟羅一起到奉行所,很快就做完了筆錄。這件事情本就不複雜,又人證物證俱在,隻是因為發生在容彩祭,而且涉案的是雷神周邊才會驚動九條裟羅親自出馬。


    這邊的事兒處理完,九條裟羅親自送珩淞出去,畢竟不管怎麽說,珩淞都是八重神子的客人,讓客人意外卷入這種事都算失禮。


    誰曾想出門就看到熒還有派蒙在對著她們招手,背後似乎還藏了什麽東西,但珩淞眼尖,一眼就看出那東西長得跟天頂屋不出售的禦建鳴神主尊大禦所大人像樣品一模一樣,而售出品一般來說都沒有樣品做工來得精細。


    珩淞看了眼九條裟羅的表情,很明顯她也看出來了熒還有派蒙背後的東西了,偏偏兩個小傻瓜還以為她們沒露餡,一臉神秘地笑著等兩人靠近。


    “噔噔!看,驚不驚喜意不意外?”等九條裟羅和珩淞都走到她們麵前了,兩人就讓開,讓九條裟羅看到那個禦建鳴神主尊大禦所大人像。


    “這可是天頂屋展示用的樣品,老板看我們幫忙找回了人偶,還幫她抓到了以公謀私的壞家夥,又知道你因為忙著工作沒法來買,特意托我們帶來,送給裟羅你的!”派蒙熱情地講著九條裟羅離開後發生的事。


    “謝謝你們。”九條裟羅平時向來沒什麽表情,但現在高興的表情卻是掩飾都掩不掉,仔細端詳著那個禦建鳴神主尊大禦所大人像。


    珩淞甚至覺得,如果不是天領奉行還有工作,九條裟羅能直接捧著這人偶回家裏供起來。


    “這人偶做工確實不錯。”就是可惜了,容彩祭結束後她們就要離開鳴神島去海隻島處理『聖土化』的問題,可能趕不上下批次出售。


    “那是自然,這是由八重堂最頂尖的繪師設計原型,稻妻城最老練的漆器師傅手工打造…若非如此,又怎能還原出將軍大人莊嚴寶相的千分之一?”


    聽到珩淞誇這個禦建鳴神主尊大禦所大人像,九條裟羅也情不自禁誇讚起來,完全沒注意到背後一個活生生的雷電影走了過來。


    珩淞無意打斷,但看到九條裟羅當著雷電影的麵誇她的人偶,這個畫麵怎麽看怎麽好笑,實在憋得難受,隻能用手掩麵免得讓九條裟羅看出她在笑。


    熒和派蒙很明顯也看到了,派蒙瘋狂給九條裟羅使眼色,見九條裟羅還在滔滔不絕地誇讚著,還給她們說著保養這個人偶的要旨,而雷電影已經站在九條裟羅背後了,派蒙終於忍不住出聲打斷,“裟羅…裟羅!”


    被打斷,九條裟羅倒也不惱,隻是有些疑惑,剛想詢問就聽到背後雷電影的聲音,“沒想到這小小人偶竟然還有如此多的說法。”


    珩淞憋笑憋得腮幫子疼,偏偏九條裟羅還在,如果笑出來,隻怕九條裟羅以後看到她都得繞著走了,隻能轉過身去。


    等九條裟羅神色慌張地將這個人偶的歸屬權說成是熒的,然後以還有工作為由落荒而逃後,珩淞才笑出聲來。


    擦了擦眼角笑出來的眼淚,“不好意思……我這笑點,哈哈哈……影,你沒跟我說過九條裟羅這麽有意思啊!”


    九條裟羅這算是本來悄咪咪追星的人意外追到正主麵前了,可以想到她現在一定尷尬到恨不得自己挖個坑把自己埋了!不行了,太好笑了,越想越覺得好笑!


    雷電影無奈地搖頭,“你這家夥啊……”


    且不提她也是才知道,就算是之前知道了,要是讓珩淞知道,保管珩淞會去往死裏逗九條裟羅,這麽忠心且得力的下屬可不能讓這家夥禍害了!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噗……對不起,我現在看到影你的臉就想到九條裟羅剛剛的樣子……”珩淞深呼吸幾下,強行穩住情緒,“好了好了,緩過來了。”


    “總算是肯出來走走了,將軍大人?”珩淞笑眯眯地說著。


    雷電影微微點頭,“事務處理完了,出來走走看看。”然後看向熒,“天守閣還有一隻人偶,是八重堂送來的樣品,放著也無用處,便贈於你們吧。”


    熒有些懵逼,“可這裏已經有一個了。”


    雷電影卻又說:“君無戲言,既然說了要送給你們,再怎麽處置,自然隨你們便,轉贈他人也並無不可。”


    提示得很明顯了,熒也不是真的黃毛傻子,自然明白雷電影的意思了,也就收下,準備稍後就送去天領奉行府。


    “好了,熒派蒙你們先去送禮物,我陪影走走。”說著就拉著雷電影去離島了。


    忙活了一天,現在天色已經有些晚了,五歌仙廣場的人也少了很多,雷電影的突然到來也隻是讓已經散得差不多的人群小範圍喧鬧了一會兒。


    找了個幸運路人,讓他幫忙在小廣場那裏的狸貓拍照板給她和雷電影拍了張照片,隻可惜幸運路人的手抖得她有些懷疑這個照片是不是得糊成一團。


    好在路人君雖然手抖,但是拍照技術還是可以的,出來的照片很清晰。


    為了表示感謝,珩淞在因為容彩祭,特意換了地方擺攤的甜品攤老板智樹那裏買了瓶團子牛奶,送給了路人君。


    然後又買了兩瓶,她和雷電影一人一瓶。


    八重神子不知道從哪裏冒了出來,“有油豆腐嗎?”


    珩淞搖頭,“沒有,團子牛奶和三彩團子二選一,你要哪個?”


    然後八重神子喜提一串三彩團子。


    雷電影沒喝過團子牛奶,嚐了一口發現甜甜的,很符合她的口味,但又抹不開麵子說自己還想再喝。


    珩淞在雷電影喝的時候就注意她的表情了,看到果然如此,就又跟智樹老板買了幾瓶,還額外加了幾串三彩團子。


    遞了一瓶給雷電影,又遞了一瓶給八重神子,還有兩瓶是給終於送東西回來的熒和派蒙,三彩團子也是一人一串,除了八重神子沒吃上心心念念的油豆腐外,所有人都很滿足。


    等她們這一行人離開,智樹的小攤就被一群人圍住了,都是來買雷電將軍同款飲品吃食的。


    可能智樹都沒想到,他一直不溫不火的小攤因為這種方式火了吧。


    再看那邊已經走遠的一行人。


    “你是故意的?”八重神子看著悠閑喝著團子牛奶的珩淞詢問。


    讓雷電影去幫那個攤主做免費廣告。


    珩淞滿眼無辜,“什麽故意的?”


    看她這表情,八重神子都不想再繼續問了,這她熟,再問下去珩淞指定繼續跟她兜圈子然後找機會創她一下了。


    於是她果斷閉嘴。


    沒等到下文,珩淞也沒什麽反應,將喝完的空瓶子放好到垃圾桶裏,就往安排好的海隻島住處去。


    反正閑著,先去找珊瑚宮心海問問情況。至於去永恒綠洲,先等等,反正時間還足夠,不急。


    等五郎來開門看到珩淞還有珩淞身後跟著的這一群人時,整個人都快石化了。


    這是怎麽了?鳴神島要撕破和平協定,準備對他和珊瑚宮大人下手然後滅了海隻島了?


    “咳咳,不管你腦子裏在亂想什麽,能讓心海出來見一下麵嗎?”


    珩淞咳了兩聲,終於把快石化的五郎叫回了神。


    五郎一邊在心裏安慰著自己沒事,旅行者和派蒙都在,真想滅了海隻島沒必要帶她倆,一邊去找珊瑚宮心海。


    等珊瑚宮心海來了,所有人也都坐下,開始聊正事。


    “珩淞小姐,這是?”珊瑚宮心海也沒見過這陣仗,下意識看向領頭的珩淞。


    “沒事,一起出來玩的而已,暫且不用管她們。心海,這次來找你是想聽聽關於海隻島的『聖土化』情況和『海隻禦靈祭』需要的準備工作。”


    聽到是辦正事,珊瑚宮心海也正色起來,但想起海隻島目前的情況,眉宇間還是忍不住帶了些愁色。


    “您也知道,海隻島目前的土地資源稀少,而土地鹽堿化的範圍還在不斷擴大,這就是所謂的『聖土化』,以前每隔百年都會派遣勇士去淵下宮取珊瑚玉枝回來舉辦『海隻禦靈祭』。但這次又到了去采珊瑚枝的時間,我們卻沒辦法下去,人手不足是其一,下麵的深海龍嗣隨著珊瑚玉枝日益減少,封印也變得岌岌可危是其二,因此隻能拜托您和旅行者出手相助了。”


    珩淞點點頭,“能理解,你們沒有貿然派人前去吧?”


    珊瑚宮心海搖頭,“並未,封印維持已久,我們連地上的五處封印都沒有能解開,這也是我想求助於您的原因。我知道這樣的請求很冒昧,但還是希望,您和旅行者能出手幫幫海隻島。隻要能解了海隻島的困境,您讓我做什麽都可以。”


    珩淞戳了戳專心當背景板的雷電影,“聽到你子民的願望,你這個稻妻的神都沒點反應的?”


    雷電影無奈地說:“等你解開地上封印後,鳴神島會派幕府軍一起去調查,我不能離開稻妻太久,你也是知道的,反正你也閑著,去幫個忙。淵下宮的危險對普通人來說會致命,但對你那不是輕輕鬆鬆?”


    珩淞無語,“你讓我這個半退休神明上崗再就業還是打前鋒好意思嗎?”


    雷電影把擺爛甩鍋說得臉不紅心不跳,“你這不是還沒退休嗎?幫忙幹點活沒事!”


    全場唯一一個不知道珩淞真實身份的五郎:???


    “你是個神???”他震聲說著,語氣裏滿是不敢置信。


    其他人:???


    珩淞:……


    珩淞沉默看了一會兒這個傻白甜,然後看向珊瑚宮心海,“你還真瞞得挺嚴實的哈……”連自己最信任的下屬都瞞得死死的。


    她還以為既然五郎都跟著珊瑚宮心海來鳴神島參加容彩祭,也應該能知道珊瑚宮心海給她和熒發出去淵下宮委托這個事,然後猜出她身份,或者珊瑚宮心海直接跟他說清楚。


    沒成想……


    可以,是個嘴很牢的盟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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