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練了一宿術法,今日起得晚了一些。


    咱倆什麽關係,我還能不了解你麽。”


    白雲樓勾肩搭背,打了旺財一拳,笑道:“知道你十拿九穩了!


    走吧,今兒喊上老楊他們,一起出門玩玩,慶祝慶祝!”


    城中霧氣散去,陽光正好,不冷不熱,慕晴坐在庭院中的躺椅上,打量著白雲樓。


    關於白家老二的事,保送道院,斬殺妖禽這些,她早聽到兒子說了,今天一見,發現這白雲樓和以前確實大不相同。


    原先有些呆憨,少了三分靈動,尤其是在她的麵前,說兩句話,就低著頭,哪像剛剛那樣,笑得吃蜜帶甜瓜的,好似鄰家男孩。


    此刻和旺財嘀咕言語,同樣多了兩分靈。


    更自信了。


    或許,這個就是實力所引起的。


    慕晴察覺白雲樓的目光,偷偷瞥了過來,被發現了,他也毫無半點尷尬,又是明晃晃地一笑。


    好嘛,臉皮也厚了啊。


    旺財一巴掌拍在了白雲樓的背上,“愣什麽愣,走了!”


    白雲樓移開了視線,摸摸鼻子,心虛一笑。


    慕嬸真不講究,穿著裙衣,還四仰八叉地坐在躺椅上,他可沒想看啊。


    前身心思不純,自己繼承記憶,才會這麽心誌不堅,一定是這樣的!


    旺財家的條件比著白家更好,關鍵是他有個舅舅幫襯,所以慕晴養育一子,沒有太大負擔,相對應的,麵容狀態更好。


    旺財若有所察,頭大說道:“娘,老白在這,你注意點行不?!”


    “你們倆穿開襠褲時,我都見過,現在給老娘我講究這個了?”


    慕嬸白了一眼,說道,“你們去吧,晚上早點回來。”


    原來是一脈相承的心大。


    旺財心累說道:“我和老白走了,今晚不回來了。”


    慕晴眉梢一動,“夜不歸宿?”


    旺財無奈攤手,當即不滿說道:


    “娘,我從書院結業,已經大了!”


    白雲樓手肘一戳旺財,上前兩步,笑著說道:


    “慕嬸,慕嬸,今晚我和旺財一起,你信不過他,還信不過我麽!


    我一定監督他!”


    慕晴神色稍緩,衝白雲樓點了點頭,“那小心些,聽說前一陣子城裏不太平呢。


    晚上在酒樓中吃酒,沒有什麽,但是別去青樓那些地方。”


    難怪慕嬸管旺財這麽嚴,估計是因以前周家老爹沒少往青樓跑。


    兩人從周家出來後,旺財憤憤不平,“可惡,是我親娘麽,這點信任都沒?


    到底誰才是親兒子?!”


    白雲樓哈哈一笑,“當然是我。”


    旺財扭了扭頭,“小的時候,我娘收你當幹兒子,你不願意,還說,我娘漂亮,以後要娶她那樣的?”


    我有說過?


    臥槽,這話都說得出口?


    多禽獸啊。


    白雲樓矢口否認,“汙蔑,我沒說過!”


    “娶走得了。”


    意外的是,旺財歎口氣說一句,隨後嘿嘿一笑,“現在你這麽牛,身上又穿羽器,又套護腕,腳下還是法器,發大財了。


    以後上了道院,肯定更厲害了!


    我靠你了。”


    母慈子孝。


    “賣娘是吧?”


    白雲樓險些一個踉蹌栽倒,神情古怪,“以後咱倆各論各的?”


    “你大爺的!”旺財抬腳要踹,罵了一聲,“你小子還真圖謀不軌!”


    鬧了半響,白雲樓道:“對了,你晚上準備幹啥,我可得回家啊!”


    “越不讓去,我越要去!”旺財抬了抬胸。


    “好好好,恰好給你找了一個理由是吧?”


    白雲樓笑罵了一聲,一起走在街上,半響說道:“再等幾天,州裏過來了人,咱們各去道院,估計得要一段時間不能見了。


    今天是離別餐。”


    “不醉不歸!”


    “不醉不歸!”


    ————


    當晚,白雲樓醉醺醺地一路回家。


    今天在酒樓中,桌上同窗不少過來灌他,說要在五禽戲修煉上麵丟的,在酒桌上找補回來。


    結果,他喝翻了一桌的人。


    堂堂修士,體質大增,豈能還喝不過一群生瓜蛋子。


    吹大牛的旺財最先倒下,別說去青樓了,回家都得被人扛著。


    白雲樓的臉色稍紅,呼出一口濁氣,盤腿坐在房中床榻之上。


    “玩也玩了,該修煉了。”


    ……


    數日時間,眨眼而過。


    當天傍晚,白雲樓吃過了晚飯,去了一趟李正那裏,拿來了那兩件羽器。


    青木雀的腳絨製出一雙手套,按照這個世界習慣稱呼,手衣。


    套在手上,輕如無物,一點感覺不到捂熱,和沒有戴一樣。


    白雲樓走到牆邊,將掌心湊近了牆壁,調動氣機嚐試。


    爾後便覺一股吸力,將自己附著在牆上,稍拽了拽,完全無法將手脫離。


    白雲樓作扶牆狀,雙臂使力,朝內猛地一拉!


    李正羽器鋪子的那麵牆體,在這一股巨力之下,轟地一聲,鑿出一個大孔,並且裂紋密布,如蛛網般,蔓延整麵牆壁。


    白雲樓的雙手還吸附著揭下來的磚麵,尷尬一笑,訕訕說道:


    “老李,你這牆沒建好,老舊了啊,恰好也該換了,我來幫你拆掉得了。


    不用謝了。”


    李正一陣無言。


    再結實的壁麵,也頂不住你這大力氣啊。


    “無妨。”李正瞧著手衣,“吸附能力白爺可還滿意?”


    “無妨就好。”白雲樓將手中的磚塊扔下,鬆了口氣,笑道:“不錯,不錯。


    縱是修士,若被腳絨抓住,沒有克製之法,怕也難以掙脫。”


    說著,他用靈氣凝成一條雲絲霧線,隨即伸手抓了一下,霧線頓時消散成煙。


    “手衣排斥之能,同樣好用,往後若是有人要用弋射手段來對付我,倒是多了一門應對之法。”


    李正又取出了那根帝雉尾翎,尷尬一笑。


    “以前未曾真正煉製過此物,而且還是頗上等的尾翎,經驗不足,有愧所托。


    還差了些,沒能成品,這件威能弱了太多。”


    原先八尺尾翎,如今僅剩下沒多少,尾翎前後相結,盤成了環,大小跟個狗圈一樣。


    白雲樓結果手,摩挲兩下,頂著黑眼圈的李正介紹說道:


    “打體環,按照我的猜想,凡是被環籠罩,整個人的渾身上下便會僵直,但是現在,效果大打折扣。


    隻有擊中,才起功用,可以令人身體局部麻醉,效果……白爺試試便知。”


    白雲樓調動了氣機,右手拿著,環上泛起白澤,照著自己左臂,碰了一下。


    當。


    傳出一聲奇怪金屬交擊,白澤瞬間從環中轉移,以觸碰點灌入肌膚,飛速散開,蔓延到了大半手臂。


    旋即,白雲樓便感覺到一股無力感從左臂襲來。


    動了動肩,頗為費力,想抬抬手指頭,卻做不到。


    整條胳膊,陷入酥麻,有點像是睡覺被壓久了,甫一醒來的那種感覺。


    “果然神奇!”


    白雲樓咂咂嘴,隨後調動氣機,朝著左臂流入,那股酥麻漸漸散去。


    等了半響,他甩了甩胳膊,“效果不錯!”


    李正歎了口氣,“可惜,僅可作用局部,而且若是修士,使用靈氣抵消,怕是數息便可恢複。”


    白雲樓笑了笑,“老李,修士廝殺,一息功夫,即可定其成敗,更何況是幾息。


    此物出其不意,定可建功!”


    他是挺滿意的。


    這兩件雖不是法器,可是品質精品,也有各自功用。


    將這兩件羽器收好,白雲樓臨走前,說道:


    “明日可能道盟便來人了,今日離開,一段時間,你我怕是不好見了。


    恰好給你來辭個行,回頭莫忘關照關照我家。


    我有一個弟弟,名叫慶霄,年紀雖小,但對射藝頗有天賦,若他過來,老李,你可不能偷工減料啊!”


    白雲樓半調侃著說,李正翻翻白眼,“說得跟我誆騙過你一樣!


    你這麽滑,弟弟估計不會差了。”


    兩人如今頗熟,雖然李正仍然稱為白爺,但是說話,隨意許多。


    李正長籲短歎一句,笑著道:“沒了白爺,小店生意之後怕是會少很多。


    郭興旺的能耐不小,可比起你,箭術仍差了些。”


    老郭老了,論起精力,哪裏能和白雲樓比。


    上次白雲樓和郭興旺相遇,討論了番箭術,主要是老郭請教,現在禽民圈子裏頭,已經有不少人聽說。


    寒暄兩句,白雲樓告辭離開,沒有回家,趁著暮色,一路到了霧澤。


    在家修煉雲影步伐,施展不開,還是霧澤之中修煉,最為舒適,大晚上的,隨便造作。


    輕步到了霧澤,隨後一躍而起,雲霧匯聚,架霧而遊。


    半響,到了偏深處的地方,緩緩落下,望向玉符。


    【法術:霧影法】


    【道則:雲霧】


    【進度:初嵐(1/100)】


    【領悟:丹影】


    經過這段時間日夜勤修,霧影法終於也練成了,內視丹田,可見一道虛影盤膝坐在壤土之中。


    那道剪影,被白雲樓印刻的術法是落雲刀法。


    稍稍調動氣機,勾連丹影,便可感到隨時要迸濺出的刀罡。


    白雲樓的心緒一動,眼前瞬間凝出雲霧遮蓋的場景,無數刀影,傾斜而下。


    轟!


    眨眼便將那塊巨石攪碎。


    白雲樓的衣袍下擺微微吹動,懸於半空,體內氣機依舊充盈,沒有損耗半點。


    先前江懷安打那老頭時,一邊說話,一邊瞬間凝成攻勢,毫無疑問,用的就是此術。


    “和我施展出的威力相當。”


    白雲樓閉眼內視,可見那道丹影變得虛幻,僅僅剩下一個輪廓。


    它就像是一個任人打扮的小姑娘,可以隨意往裏填充自己所修習的術法。


    白雲樓抬頭一望,腳下飛縱而起,又練起了身法。


    雲影身法,距離高階,還有一段路走。


    沒練一個時辰,他便停了下來,轉身回家。


    明日便要前往道院,還得早起。


    ————


    翌日,一早,韓娟、白纖凝,以及小老弟白慶霄都早早地起床。


    兩個女人在廚房中忙碌,白雲樓則在庭院裏,教導小老弟箭術。


    去個道院,每年都能回來,並非是生離死別,不至於達到那種求仙問道,此後再難相見的地步。


    就像南宮極,似乎探親隨時皆可。


    關於修士壽命一事,上次白雲樓也趁機問了些。


    九壤、八柱比著常人過得久些,但是沒有脫離常人範疇,甚至到了七節,壽元通常也不過是兩個甲子有餘而已。


    大易百姓,無論年歲大小,即便是些老頭,氣血衰敗,通常也會幾手五禽戲,身體素質不差。


    所以平均壽命不低。


    兩個甲子,並沒長了多少。


    小老弟按照二哥所言,調整手勢,射出了一箭過後,嚷嚷著道:


    “哥,你要去道院了,等我大了,也要去那個,那個萬象道院,當修士!”


    白雲樓笑了笑,“慶霄,那你可得好好讀書,有些道經典籍,深奧得很,沒有底子,理解不了。”


    小老弟哭喪著臉,神情憂鬱,說道,“哎,哥啊,那些之乎者也,看到就犯困啊。”


    那不和我一樣?


    白雲樓咳了一聲,當然不能這麽說,而是老氣橫秋,說道:


    “多和你哥我學學,咱要文武雙全。”


    正說話間,大姐端著碗筷出來,說道:“吃飯啦!”


    老娘做好飯後,摘了圍裙,又忙碌了起來,幫著白雲樓收拾檢查包裹行囊。


    首先是衣裳,之後打包了些肉幹等等幹糧,以及家中存下來的銀兩。


    講究一個多多益善。


    白雲樓一邊吃著,一邊心累說道:


    “娘,不用這麽多,我拿不下,到了地方,可能吃不了多少。


    隻我拿的那一包裹就行。”


    “合著隻帶兩件衣裳?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衣服破了,多帶一件備著,幹糧也是。


    你沒出過遠門,知道個甚!


    路上若是有個好歹……”


    老娘瞪了白雲樓一眼,絮絮叨叨半天,痛陳利害。


    大姐一樣跟著老娘附和。


    白雲樓舉手投降。


    吃過早飯,他看著眼前的兩大包裹,呃了一聲,無奈背上了身。


    原本打算輕裝簡行來著。


    走出了門,老娘大姐小老弟三人一起站在門前目送。


    白雲樓揮手作別,一路到了東邊書院外。


    家中諸事,其實早有劉學道安排。


    上道院的弟子,為了沒有後顧之憂,家中一般都會被官府安排妥當,不用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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